穆王妃也給蘇羨夾菜，道：“阿羨你這隆冬天氣跟你叔爺奔波，快多吃一些，看看可還合口味？” 蘇羨應道：“謝謝叔奶奶，甚合口味。”

  穆王妃被他一聲“叔奶奶”給喚得難得的麵含笑意，神色十分柔和。

  穆王和秦如涼翁婿兩個則一杯接一杯的小酒喝著，別提多愜意。

  年夜飯後，穆王妃又趕緊去安排蘇羨的住處。

  當晚守歲放鞭炮，大將軍府裏也其樂融融甚是熱鬧。

  大家一起迎新年，昭陽和蘭香她們興致勃勃地堆雪人，邀請蘇羨也來一起，蘇羨拒絕了，他就站在廊下看。

  放鞭炮時，秦如涼點燃了紅紅火火的鞭炮，聲音劈裏啪啦炸響得十分熱烈，他回頭看見蘇羨神色安靜，那火紅的閃爍的光映在他眼裏，竟顯得有兩分寥落。

  秦如涼就把火折子遞給他，讓他也去點一串。

  蘇羨道：“其實我沒什麽興趣。”

  秦如涼：“那你大老遠來幹什麽？”

  蘇羨還是接過火折子，走出幾步，去點那掛在光禿禿樹枝上的鞭炮。

  此時城裏此起彼伏的都是鞭炮聲。

  再說穆王妃第一次到秦如涼和昭陽的家裏來，原本穆王還以為他進楚京去了，他們仨相處起來難免會有點小摩擦，結果回來一問起，才發現純屬是他擔心過頭了。

  平時穆王妃在自己家裏要求十分挑剔，但到了女婿家裏，她本著客隨主便的原則，很多事都得過且過了。

  而且她來是為了昭陽好，又不是給他們夫妻添堵的。

  穆王妃調理起昭陽的身體來絲毫不含糊，昭陽一開始就有孕吐反應，如若不是她幫著照顧，昭陽也不會有現在這般舒坦。

  至於秦如涼，他本就不主動與穆王妃起衝突，隻要是為昭陽好的，穆王妃一聲令下，他千百個願意。

  如此穆王妃對他也沒話說的。

  何況秦如涼忙碌的時候不怎麽在家，在家的時候又十分尊敬自己的嶽母，以至於家裏上下都不敢有任何怠慢。

  穆王妃嘴上沒說，但心裏打從認可了他以後，也就越來越順眼了。

  比如年前，秦如涼就忙得整日不在家，昭陽隻不過才念叨了一句“老秦今天又不在啊”，穆王妃便道：“你當他願意早出晚歸的，這麽冷的天待在家裏烤著火不舒服些？

  “他是大將軍，就得有他自己的職責，年底忙碌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何況他還是辦公事，也不見他怎麽出去應酬。

  “你再看看你爹，不過就是掛著個閑職，可到了年底哪天不是早出晚歸的，一天到晚正事不幹，不是去給人跑腿就是喝得個醉醺醺的回來。”

  當時穆王還遠在楚京未曾回來，一連打了數個噴嚏，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著涼了。

  昭陽幽怨中又帶點美滋滋地看了穆王妃一眼，道：“我隻不過才隨口說一句，娘就幫他十句哦。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哦。”

  穆王妃瞪了她一眼，道：“給我把湯喝了。”

  秦如涼回來的時候，穆王妃通常都在鍋裏給他也溫著湯。

  等他回到院子裏不久，穆王妃便會著人把溫熱的湯給他送來。

  秦如涼喝湯時，昭陽就捧著頭看他，見他每次都是把碗喝空了的。

  秦如涼抬眼就見她炯炯有神地把自己看著，不由頓了頓手裏調羹，伸手來撫了撫她的臉頰。

  幸虧是她娘來了，她氣色比之前好了些。

  若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照顧好她，更可能這陣子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陪她。

  昭陽對他彎著眉眼笑。

  她一笑，他手指便不由往下，摩挲著她的唇瓣。

  隨後他拉她過來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圈著她，俯身去聽她的肚子。

  昭陽低頭看他這樣子，樂得直笑，道：“都還沒長全呢，哪能聽得見動靜呢。”

  秦如涼聽了一會兒，卻道：“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昭陽看見他的眼神裏透著隱隱光亮。

  後來秦如涼熱衷於貼著昭陽的肚子聽動靜。

  有時候恰逢穆王妃送東西過來，偶爾撞見過一兩回，她也沒出聲打擾，隻將東西交給嬤嬤，自己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