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睡到半夜居然能被自己咳醒，起身去點了燈，外間的襲人趕緊進來，帶著橘子皮溫水：“潤潤嗓子，怎生最近咳得這樣厲害？

  “沒事，蘇杳慢慢喝掉了杯子中的水，卻不小心被嗆到，又引發了新一輪的咳嗽，接著襲人就看到蘇杳雪白帕子中咳出的血絲。

  蘇杳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收起來，抬頭看向襲人。

  淡定如襲人，這一刻聲音中也帶了顫抖：“開始多久了？

  “什麽......

  “開始咳血多久了？！

  見瞞不下去了，蘇杳索性笑了起來：“紅顏薄命，沒想到這句話是真的啊。邊笑邊咳嗽，斷斷續續又有鮮血染在帕子上。

  襲人深喘一口氣，終於忍不住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公主......不要......不要笑。蘇杳蒼白無力的笑容讓自己更加心痛。

  蘇杳的嗓子漸漸不怎麽痛了，停止咳嗽，看著從指縫中不斷流出眼淚的襲人，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還是半夜，去睡吧，明日若是得了機會咱們出去玩去。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在襲人心上蔓延開來，這種對現狀無法做出改變的無能讓自己難過。

  襲人將眼淚擦幹淨，吸了下鼻子，眼睛都變紅了，哽咽著擠出一句：“好。

  秋雁等了半天都不見襲人回來，看見蘇杳的房間燈一直亮著，在門外打著哈欠問道：“怎麽了？需要奴婢進去嗎？

  “別告訴秋雁。

  “是，奴婢知道。襲人似乎又恢複了平常冰冰冷冷的樣子，硬著口氣說道。

  蘇杳朝著門外喊一聲：“不用，就是和襲人多說了幾句話，你回去睡吧。

  蘇杳聽著外麵秋雁打著哈欠漸漸走遠，這才放心。

  蘇杳的這幾個丫鬟，都是跟自己有感情的，若是自己到時候真的掛了，她們要怎麽樣？被燕德帝派去給別的妃子，亦或是隨著自己一起被處死？

  蘇杳像是第一次考慮到這個問題，眼神中帶了迷茫。

  “公主，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會牽扯到別人，這又叫自己怎麽狠的下心？

  “襲人，若是本宮拖累了你，該當如何？

  “奴婢的命自從跟了您就是您的了，說什麽拖不拖累......襲人差點又要說不下去：“求您了，公主，不要說這樣的話，會好起來的。

  襲人咬著嘴唇：“明天咱們在泉州轉轉，皇上會同意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堅定自己的立場。

  “嗯，去吧，這周圍不知道多少個暗衛護著，咱們的話或補丁都被人家聽去了，小心明天就被告個以上犯下。蘇杳半開玩笑，勸說對方。

  襲人又給蘇杳倒了杯溫熱的橘子水，這才拉好了門出去了。

  蘇杳的指尖觸上冰涼的白瓷杯，內裏透出的溫暖雖然小，但是卻足夠蘇杳回憶了。

  襲人回來後悄悄躺在榻上，看著地上透進來的冷冷的月光。

  秋雁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頗有些委屈的問道：“公主說了些什麽啊，怎麽隻叫你一個。

  “沒什麽，睡吧。

  秋雁又翻了個身，很快將這件事情忘得一幹二淨，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