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感到自己很明顯的胃口變差了，氣色也一天不如一天，身中劇毒，當然不是吐完血就沒事了那麽簡單。

  和文堇走在禦花園散步，旁邊有兩個眼生的妃子坐在那兒說閑話。

  一個手持美人扇，臉上露出向往與羨慕：“蘇昭儀真是好福氣，救了皇上一次恩寵萬千，我怎麽沒有那樣好的機會。

  另外一個翻了個白眼嗔道：“得了吧，蘇昭儀本來就深得皇上喜歡，現在又替皇上中了毒，生得那樣美，怎麽不叫人憐愛？

  蘇杳臉色蒼白，輕咳一聲，衝著兩個妃子說道：“本宮現在的恩寵是拿命換來的，你們若是願意，盡管拿去。

  兩人這才意識到麵前這位就是豔冠後宮的蘇昭儀了，慌張的提裙行禮：“娘娘恕罪，不知娘娘在側，驚擾了娘娘。

  蘇杳擺擺手示意無礙：“禦花園又不是本宮一個人的，怎談得上驚擾二字？你們在這兒且玩著，本宮與堇昭儀上前麵散散步。

  “恭送蘇昭儀，堇昭儀。

  待到兩人走遠了，那個美人扇才又悄悄說道：“你瞧昭儀娘娘臉色多差啊，聽說是劇毒呢，是不是活不了幾天了？

  另一個連忙打她一下：“盡瞎說！皇上已經在找解藥了，昭儀娘娘為人親近，不端著架子，想來好人是有好報的。

  美人扇幽幽地歎口氣，聲音中帶著惆悵：“唉，這恩寵來之不易啊，我看健健康康的才是福氣。

  文堇皺著眉頭：“蘇杳，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將藥用在冬雪身上？你是真的想扶持她？不過是個丫鬟，至於你這樣費盡心思幫她，當時被皇上關了那麽久，本宮差點求祖父幫你。

  蘇杳倒顯得輕描淡寫，一點都不著急：“這有什麽的，現在不還是萬千恩寵集於一身。

  “你自己也明白這是用命換來的！文堇有些生氣，情緒激動：“為什麽你可以這麽淡然地說出這些話？你真的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文堇喊完之後喘了口氣，頓了一下道：“你看看你現在虛弱成了什麽樣，臉色蒼白的嚇人，皇上對你那是愧疚，根本不是喜歡。

  有愧疚就夠了，蘇杳利用的，就是這一點點愧疚。

  “沒關係，皇上已經在調查了不是嗎，總會給我找到解藥的。

  “那幫禦醫連你到底中了什麽毒都不知道，你還指望他們？！文堇的聲音從來都沒有這麽冷過，大大的眼睛裏閃著痛心。

  “蘇杳，你是我在宮裏唯一的朋友，你怎麽可以......文堇的眼裏漸漸盈滿淚水，美麗的眸子裏全然是悲傷。

  蘇杳過去將對方抱住，溫聲哄騙道：呐，死不了的，禍害遺千年，放心，不會丟下你一個的。

  我不會死的，我怎麽會死？我這麽自私的人，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下一次再也不會心軟了。

  蘇杳再也不要體會那種骨子裏的痛了，像是拿著錐子，在一下一下敲著自己的神經，將自己的小腹攪得天翻地覆，眼前什麽都看不到，隻能孤零零地站在那兒等待。

  不會再心軟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