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煙早就想說了，看看四下無人，對蘇杳哭訴道：“公主，這病，這病是當年懷上您的時候落下的啊。

  “不著急，細細說來。

  “說實話，您的性子和淑妃娘娘年輕的時候真是像極了，檀煙一邊抹著淚，一邊看少女臉上逐漸成熟的棱角：“娘娘初入宮的時候心高氣傲，畢竟家世卓越，眼裏容不下其他的沙子，頗得皇上歡心，聖寵不斷，在還不是正一品的時候就懷上了您，可想而知，皇上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於情於理都不合規矩，叫娘娘打掉，您是娘娘的第一個孩子，娘娘怎麽肯？

  “娘娘被灌了墮胎藥，她糊塗啊，那個時候都不肯放棄您，偷偷請了宮外的醫師開了藥，硬生生將您保住，後又請了魏大將軍親自來說辭，皇上這才鬆口，娘娘可以留下公主，但是這輩子膝下也隻能有公主一個。

  “隻是從那之後，娘娘身體肌理受損，開始三天兩頭地咯血，後來才慢慢好起來。公主，您是娘娘唯一的指望了，千萬要好好護著自己啊！

  一番話聽的蘇杳淚眼模糊，雙手扶著欄杆，憑欄遠眺，遠處青山黛色，飛鳥還巢，江山之大，容不下一個柔弱女子的悲傷。

  蘇杳霎地收緊拳頭，硬生生將眼淚憋回去，氣息不穩，背對著檀煙輕輕道：“姑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好好照料母妃，這些委屈不會白受的。

  檀煙點點頭，回屋去了。

  整個院子裏不過十個下人，當年美好的淑妃青絲變白雪，蘇杳悲從心來，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秋雁感性，本想上前安撫，還未說什麽自己也掉起了眼淚。

  蘇杳蹲在那兒哭了一會兒，終於止住了情緒，回頭一看還有個人比自己哭的還要傷心，破涕為笑：“傻妮子，事情都過去了，我不傷心，你也不準傷心了。

  蘇杳的眼睛紅的厲害，睫毛濕濕的，帶著未幹的淚珠，情緒漸漸穩定，冷靜道：“不過是墮胎藥罷了，能有這麽大的傷害？我卻不信，這次非要查個水落石出。

  “秋雁襲人，你們幫我找個會醫術的，咱們去太醫院翻翻當年的檔案。

  襲人上前道：“公主，奴婢恰巧會一些，信得過的話就帶著奴婢吧。

  蘇杳默不作聲的讚賞的看了襲人一眼：“好，你們且帶我去太醫院，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什麽疑難雜症，讓太醫院這麽多的人束手無策？！

  襲人並肩走上來，搖了搖頭：“公主，若是皇上賜的墮胎藥，得拿著皇後娘娘的旨意去承恩殿查，去太醫院，頂多能知道淑妃娘娘現在用的是什麽藥。

  蘇杳眼裏像是含著一汪寒潭，周身的氣壓冷得很，緩緩說道：“不著急，一樁樁一件件的，總會查清，隻要做了壞事，總會露出把柄。

  “皇後娘娘肯定不會給手令的。

  “別人不給，我們自己去取就是了。蘇杳精致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誰稀罕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