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亂哄哄的壓著文堇的叔父走了，要不然那哀嚎聲真要穿破蘇杳的耳膜。

  文堇發了會呆，叫貼身丫鬟扶回去了，整個宮殿空空蕩蕩隻剩下了蘇杳，燕昭，燕徳帝三人。

  燕徳帝略有些遲疑，帶著審視意味遙遙問燕昭：“王弟倒是來得及時”

  本以為是什麽安慰的話，自己倒是高看自己了，蘇杳徹底不想虛與委蛇，連裝都不想裝一下，冷笑一聲：“若是王爺來的不及時，皇上怕是隻能看到臣妾以死證明自己清白的戲碼了！”

  聽到這麽帶刺的話，燕徳帝心裏明白蘇杳是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自己到底是利用了她，心中帶著愧疚解釋道：“愛妃莫要生氣，朕心裏拿捏得準，絕不可能叫他玷汙了你。”

  蘇杳怒極反笑，眸子中像是有火焰燃燒，直接將燕昭的衣服一把扯下，露出自己被扯的亂七八糟的衣裳，白希的腳踝處，有一個很明顯的紫青印子。

  沒料到蘇杳如此動作，燕徳帝趕緊上前將衣服撿起來給蘇杳披上，有些薄怒：“還當著靖江王的麵呢！像什麽樣子？！

  蘇杳嗤笑一聲：“那皇上覺得當著文大人的麵便像樣子了？”

  燕徳帝壓著怒氣解釋：“朕都已經解釋過了你還要怎樣？！那藥效很少，朕一定會來的及時！”

  生氣了，這就生氣了？蘇杳的眼裏漸漸盈滿淚水，不發一言。

  燕昭心中一痛，小兔子，別喜歡他了，喜歡我。

  “皇兄，本王來的時候那個情形……”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換了種委婉的說法：“蘇婕妤身上中的藥性不輕”

  “朕隻是用了催情的香罷了！”

  “水裏也有，”蘇杳的聲音不帶感情，無所謂了，水裏的藥是不是皇上下的已經無所謂了。反正自己都死心了不是嗎？怎麽說，他都是要算計自己，為了這麽件小事就可以犧牲自己。

  燕徳帝怒氣衝衝：“愛妃放心，朕不會叫你受委屈的，定將文家嚴懲！”

  染指皇上的妃子，文家有的亂了。

  蘇杳故意換上天真的眼神：“可是臣妾已經受委屈了，怎麽辦？”

  “恢複你的昭儀位分，愛妃依舊是後宮之中妃子之首。”燕徳帝盡量和顏悅色，實際上已經被蘇杳弄得不耐煩。按理說一般的妃子根本想不到自己是被利用了，蘇杳到底是聰慧過了頭，一下子就猜到自己隻是借這件事情打擊文家。自己安慰安慰也就罷了，還在這兒不依不饒的討價還價。

  沉默半晌，蘇杳微微笑一下，隻是這笑容蒼白得很。

  “回去吧，朕親自送你回去，回去立刻擬旨恢複你的位分。”燕徳帝伸出一隻手來，做出拉蘇杳的姿勢。

  蘇杳愣愣地看著這隻手，是不是對方以為，伸出一隻手來，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恩賜了呢？

  “皇上”

  “什麽？”

  “若是今日在這兒的是玉美人，皇上會有憐惜之情嗎？”蘇杳清亮的嗓音回響在空蕩的大殿裏，久久不散。

  燕徳帝微微一愣，皺眉道：“且不說玉美人不在，朕對你也同樣有憐惜之情啊。”

  雖是快的很，蘇杳仍然捕捉到了燕徳帝嚴重那一閃而逝的遲疑，微微嘲諷。

  接著伸出手握住燕徳帝，笑著說：“多謝皇上”

  皇上對玉美人真是情深義重，想必知道她有孕一定開心。

  蘇杳眼中笑意並未達底，深沉的眸子裏醞釀著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