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中，弗雷聞到了煎蛋的香氣。弗雷睜開自己的眼睛，一把扒拉開不成樣子的米可利。弗雷拍了拍自己疼痛的腦袋，推開臥室的門，發現王平正在廚房裏忙活。

  王平聽到身後的響動，放下手中的鏟子，把火關了。從一旁拿起自己的拐杖：“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爸。”

  弗雷有些頭大，走進衛生間，用手指沾了些牙膏湊合地刷了刷牙。一會兒，弗雷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他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

  弗雷的頭還有些痛，走到王平身邊拿起了鏟子，問：“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倆搬到床上的？”

  “當然了，不得不說，你倆可真不像中年男人，一點發福的跡象都沒有。”王平打趣兩人。

  弗雷活動了一下腰，頗為自豪地說：“那是自然，我可是沒有一天懈怠，每天我都在努力地鍛煉呢。”

  米可利從房間裏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扶著牆走進了衛生間，沒一會就傳來一陣幹嘔聲。

  大概過了三五分鍾，弗雷把早餐做好，端上了餐桌。米可利紅著眼睛坐在弗雷的對麵，他還是沒從昨天的酒醉中恢複過來。長期進行研究工作的米可利可不像弗雷一樣注重那麽鍛煉自己的身體。

  王平不管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拿起叉子就吃了起來。

  米可利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白水，噸噸噸地就喝了下去。

  弗雷慢條斯理地吃起了煎過的麵包和雞蛋，輕聲嘲諷：“難道你連一瓶果醬都買不起了嗎，米可利？”

  “這就是單身男人的生活方式。”米可利反駁道。

  弗雷對米可利的回答不置可否：“我覺得這是一個人放棄了自己的生活的生活方式。”

  米可利有些不滿，吃起他的早餐來：“你可想讓我給你兒子提建議的，我勸你謹言慎行。”

  弗雷沒有因此就給米可利麵子：“我才不信你，你是真的該找個女人好好生活了。看看你這屋子裏，就不像個人住的地方。”

  米可利沒有反駁弗雷的話，兩三口就幹掉了自己的早餐，拉起王平跟弗雷說：“我要領著他去學院做測試了，你來不來？”

  弗雷一口吞掉了剩下的半個煎蛋，從旁邊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吧。”

  到了體育館之後，米可利

  米可利的測試場地並不大，就是體育館裏的一個隔間。

  大概二十多個平方的小場地裏堆積著各式各樣的器材，隻有中心一小塊隸屬於這個小隔間的空地沒有擺放器材。

  米可利拿來幾塊墊子鋪好，吩咐王平：“不用擔心你左腳拇指的傷勢，我們做的測試並不複雜，也不困難，對你而言應該是比較輕鬆的。”

  王平點點頭。

  米可利做了個閉眼的手勢，跟王平說：“等會把眼睛閉上，我會指引你間歇用單腳站立。你需要盡力維持平衡。懂了嗎？”

  王平把眼睛閉上，雙手平舉，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米可利伸出手，指揮起王平來。王平做了兩三次換腿之後，米可利就把手收回來，從口袋裏掏出筆開始記錄王平的表現。

  沒多久，米可利就從旁邊換來了器材，讓王平做起了其他的測試。

  大概全程用了四五十分鍾，米可利有些被本子上的數據震懾到。他近些年的樣本有大學中最好的運動員，但他從沒見過像王平這樣的人。

  王平有些累了，坐在旁邊的器材上，緩慢地用手隨意地拉著器材的前臂。

  弗雷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小酒壺，輕輕地抿了一口，用詢問的眼神望向米可利。

  米可利把弗雷的酒壺搶了過去，狠狠地喝了一口，卻被白蘭地嗆到了，噴了不少出來。

  弗雷一把把酒壺搶了回來，連忙把酒壺扭上，放回了口袋，還心疼地念叨著：“浪費了。”

  米可利把本子拿起來，感歎道：“你兒子可真是個怪物，我相信在歐洲沒有幾個人能達到他的水準。他的動態平衡測試得到的結果是碾壓性的，我之前所有的樣本數據得到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他的三分之二。他在動態平衡上的表現是令人難以置信的。”

  “所以呢？”弗雷伸了個懶腰。

  米可利把本子丟到一邊，繼續說道：“他現在的問題在於，他的雙手力量不均衡。而且，他的大腦總會傾向於讓他使用右手和右腳。當然，他是一個右撇子，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對於運動員而言，一個足球運動員而言，過大的傾向性會影響他的表現。”

  弗雷掏出火機把玩起來，附和一句：“那倒是。”

  米可利掏出手表看了看時間：“挺好辦的，你每天抽出一定時間來多多練習你的左手就好，現在你最需要的就是均衡你的力量。從測試來看，你的左半身與右半身的力量等級相差有些大。具體數值我們可以再測試，但這無疑是不可以忍受的。繼續放任隻會讓你的兩邊力量差距越來越大。這會打破你現有的平衡體係。”

  王平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弗雷的屁股離開了椅子，把打火機轉了起來：“米可利，我要暫時離開一周左右，我能拜托你先照顧迪嗎？”

  米可利沒有想到，但還是擺擺手：“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至於你兒子，你就放心吧。我最近可能要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你兒子身上了，他的潛力簡直無窮無盡。至少以我現在的判斷而言，我並不能確認他的極限在哪裏。”

  弗雷笑著說：“那我先回一趟羅馬，我這次出來就請了三天的假。等我對付一下醫院的那個老頑固，我就過來。”

  王平發現弗雷給自己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連忙回答道：“我沒關係的，我在這裏也挺好的。我也對這訓練挺感興趣的。”

  弗雷得到肯定的答複，馬上就離開了體育館，去停車場開車了。

  弗雷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自從收養了大兒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抽過煙了。原本因為煙草而被熏黃的手指也恢複成了白皙的模樣。

  ‘距離兩個孩子退役還早著呢，他什麽時候才能再抽煙啊。’弗雷這樣思考著。

  米可利丟了個籃球給王平，跟他說：“你就拿這個練習你的左手吧。至於你力量的問題，我在給你想辦法。”

  王平摸了兩下，他上學的時候也碰過這東西，但他不喜歡這種簡單的運動。王平用左手拍了兩下，籃球不受控製地飛到了一邊。

  王平皺起了眉頭：‘見鬼。籃球，你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