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門戶之秘 七
作者:我本紅塵客      更新:2020-03-03 08:12      字數:3284
  西門獨步見他這麽小看自己,心中不覺有氣,暗道:“這可是你說的,等下我把你幹趴下了,可別怪我。”說道:“尤伯,你小心了。”雙指一伸,便向他眼睛戳去。

  他手指甫出,尤伯右臂微動,“啪”的一聲,已搶在頭裏打了他一記耳光,聲音甚是響亮。西門獨步怒道:“幹麽打我?”尤伯笑道:“我打你,是讓你出手快點,要趁對方不備的時候出手,這樣才能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等到敵人想起要躲避,你手指已經戳在他胸口上了。那時你出腿一掃,對方焉有不倒之理?但是你要記住,這三招使出來,手腳一定要幹淨利落,中間不能有絲毫停頓,須得一氣貫注,三招如同一招,這才見功,你再來。”

  西門獨步又是雙指戳出,這次尤伯沒有再打他耳光,頭向後微微一仰,便即躲過。西門獨步又是一指戳向他胸口。尤伯吸了一口氣,胸口陡然向裏一凹,陷進去了數寸。西門獨步這一指便沒戳中。他右腿立出,貼地橫掃。尤伯稍微一抬腳,這招“烏龍擺尾”又即落空。

  尤伯叫道:“再來,記住要快。”西門獨步打起精神,將這三招反反複複演練了十幾次,隻是無論他再怎麽努力,始終沾不到尤伯一片衣角,更別說要戳中他了。其實他初學乍練,要想在極短的時間裏做到一氣嗬成,三招如同一招的地步,當真談何容易,即便是一般身負武功之人也未必能夠做到。但是他不死心,鐵了心要練成,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好在他生性好武,這番演練正是投其所好,時刻雖久,卻是樂此不疲。

  尤伯卻是甚感疲累,說道:“你一個人慢慢練吧,我累了要到床上去啦。”西門獨步心下過意不去,有意給他戴頂高帽,說道:“尤伯,你武功這麽厲害,你是天下第一吧?”尤伯出神半晌,說道:“不是,武林中武功比我高的人多的是。”說著歎了口氣,道:“唉,就算武功練到天下第一又怎麽樣,那種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西門獨步心道:“武功天下第一怎麽會沒有好下場,那時誰都不敢惹我,才叫威風呢。”他做別的事是一點耐心也沒有,對武學之道卻是情有獨鍾,即便再苦,也是甘之如飴,雖少了一個人陪他喂招,卻仍舊是勤練不輟,這天晚上睡覺,便是在夢裏也是在想著這三招。

  第二天,照虛又讓他去送湯,西門獨步求之不得,自是欣然答允。他將雞湯送進長清子房中,偷空便又去看他們練武,等記好了招數,回去便一個人慢慢演練。過了七八天後,尤伯腿上的傷勢已經痊愈,已經能夠下地走了,不過卻沒再指點過他武功,不管他練得好壞,均是不出聲,總是皺緊眉頭在房中踱來踱去,一個人想著心事。

  這天下午他將湯送進長清子房中,又去練武場偷師。看了一陣子,見到精彩之處忍不住又是手舞足蹈一番。驀地一抬頭,見到衝虛正斜眼往這邊瞧來,他吃了一驚,心下暗叫“糟糕”,轉過身抜腿就跑。

  隻聽衝虛在後麵叫道:“好小子,站住

  了。”西門獨步心下更是害怕,跑得愈發快了。衝虛衣襟帶風,一會兒便已追近,大喝道:“好小子,看你往哪裏跑。”這句話說完,已到了身後。眼看就要被他抓住,西門獨步大急,不及多想,抜腳就往長清子房間跑去。到了門口,半步也不停留,推開門就衝了進去。

  長清子吃了一驚,說道:“幹什麽?”西門獨步上氣不接下氣,伸手朝門外一指,氣喘籲籲的道:“道……道長,有……有人在追我。”這時衝虛也已到了門外,大叫道:“臭小子,快出來。”長清子眉頭一皺,喝道:“是衝虛嗎,你在外麵幹什麽?”

  衝虛吃了一驚,適才追得太急了,也沒細看路徑,這時聽到長清子的聲音,才知已闖到了師父的住處。他心中大是不安,戰戰兢兢道:“師父,是我。”

  長清子哼了一聲,道:“進來吧。”衝虛大氣也不敢出,進到房裏,眼睛望著地下,叫了一聲:“師父!”長清子坐在塌上,也不答應,說道:“你冒冒失失的幹什麽?”衝虛看了旁邊西門獨步一眼,說道:“師父,這小鬼偷看我們練功,弟子要抓住他,才……才打擾了師父清修。”

  西門獨步馬上道:“道長,我沒有,他在騙人。衝虛大聲道:“你沒有偷看,那麽躲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我見到你幾次啦,還說沒有。”西門獨步道:“我給道長送完湯後,便隨便走了走,怎麽知道你們在練功,你不要冤枉好人。”衝虛道:“哼,狡辯。師父,他在說謊。”

  長清子道:“好啦好啦,衝虛,這就是你不對了。”衝虛心有不平,說道:“師父,我哪裏錯啦。”長清子道:“就算阿木他不小心看到了你們在練功,憑他一個小孩子,多看幾眼難道就能將武當派的武功偷學去了。”

  衝虛道:“師父,可是這小鬼不是武當弟子。”長清子道:“他現在不是,難道以後就不是了,我們不可以讓他入了武當派嗎?衝虛,你做事總是這麽魯莽,也不將這裏麵的問題想清楚,便妄下論斷。你身為大師兄,有些事要自己檢點才好,師父總不能跟著你一輩子。”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衝虛道:“師父,可是……。”他本想說這小鬼來曆不明,怎麽能做武當派弟子。長清子不等他說完,便道:“好啦,你出去吧。”他將衝虛一頓訓斥,衝虛低著頭,隻有聽話的份。別看他平日裏在師兄弟麵前耀武揚威,一到了師父麵前,便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西門獨步在一旁幸災樂禍,心裏暗暗高興。隻聽衝虛說了一聲:“是,師父。”聳拉著腦袋走到門口,臨出門時狠狠瞪了西門獨步一眼。

  長清子待他走出,溫言道:“阿木,你沒事吧,衝虛他有沒嚇著你。”西門獨步被衝虛臨出門時這一瞪,心底直發怵,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聞言心不在焉地道:“道長,我沒事。”長清子笑道:“你以後不能再叫我道長啦。”西門獨步奇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長清子臉露微

  笑,緩緩說道:“阿木,你待在武當山上有一段日子啦,難道你不想入了武當派嗎?”西門獨步急道:“不,不,道長,我不想入武當派。”長清子看著他,眼中露出疑問之色,似是頗為奇怪,問道:“為什麽?”

  西門獨步心道:“老子要是入了武當派,衝虛這個雜毛定要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擺足大師兄的臭架子,以後還有我好日子過嗎?”這番話卻不能說出來,說道:“道長,我人又笨,做事又懶,要是入了武當派,不出一個月肯定要被逐出門牆的,我看算了。”長清子笑道:“你可以慢慢改啊,又不是不許你犯錯。”他見西門獨步執意不肯,也不好勉強,說道:“你既不想就算了,誰也不會來強迫你,以後想通了,再入也不遲。”西門獨步心道:“不用想了,我是決計不會入的。”說道:“道長,那我出去啦。”長清子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西門獨步出得房來,在門口張望了好一陣,見衝虛不在附近,這才往回走。他一路上眼睛不時東張西望,就像作賊一樣,十分小心。走了一段路後,正要鬆一口氣,突然隻見前麵長廊柱子後麵閃出一個人來,正是衝虛。西門獨步一見,呀的一聲,轉身就往回跑。衝虛身子一晃,已攔在前麵,嘿嘿笑道:“好小子,這會你就是插翅也飛不掉。”

  西門獨步見他攔住去路,不及多想,兩指一伸,就往他眼睛戳去,叫一聲:“著。”衝虛出其不意,頭向後急仰,說道:“哼,你想……。”這句話還沒說完,隻覺胸口微微一痛,已被西門獨步一指戳了個正著。他大吃一驚,西門獨步一腿橫出,已向他雙腿掃到。滿擬將他掃倒,哪知這一下猶如蜻蜓撼柱,不但不見衝虛倒下,反而自己腿上隱隱生痛。他心裏也是吃了一驚,暗叫:“怎的他不倒下?”這招“夜叉探海”要求所使之人認穴奇準,力達指尖,一點之下勁透要穴,才能見功。

  衝虛是武當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一流高手,他隻不過是跟著尤伯練了幾天功夫而已,要想將衝虛打倒,實是力所難能。他剛才這一指雖然戳在衝虛胸口,但慌慌張張之下,哪裏有什麽準頭?雖然是戳中了,卻並非是“膻中”要穴,衝虛一來出其不意,沒有防備,二來西門獨步招數精妙,竟然被他戳中了胸口,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他一驚之下,大喝道:“好小子,還有兩下子。”右手一探,便往他胸前抓落。

  西門獨步知他左手跟著便要在自己右肋點下,這一招是看熟了的,當下身子往左一偏,衝虛這一指便落了空。衝虛“咦”的一聲,似是頗為奇怪,跟上一步,曲指成抓,又即抓落。

  西門獨步故伎重施,雙指又向他眼睛戳去。衝虛此刻已有所防備,焉能再被他戳中?西門獨步又隻會這三招,正所謂可一而不可再,三招一過便即技窮。衝虛手臂一長,已抓到了他後頸“天柱穴”,一把提了起來。

  西門獨步要穴受製,登時四肢癱軟,不能動彈,他大叫道:“喂,喂,衝虛道爺,有話好說,你快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