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昂~~~
作者:陸炎      更新:2020-05-03 18:26      字數:2559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昂——”

  黃生扛著鐵桶中的秦咼,真氣耗盡,正步履艱難,一步一步走向一劍宗,半路卻是被一陣蒼老而又魔性的歌聲吸引。

  前方大道。

  盤腿而坐一個老頭兒,歌聲是從他嘴裏唱出來的。

  大熱天的。

  竟然穿了十幾件衣服外加大棉襖,而且還髒亂不堪。

  長相沒什麽特點。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特點的話,就是臉上總有那麽幾塊傷口,幾處淤青,似乎從來都不曾愈合過。

  經常賭錢賴賬挨打!

  這身上的傷能愈合才有鬼了!

  沒錯!

  這個行為方式獨立特行的老頭兒,就是在開局隻說了一句台詞就領盒飯消失,已經艱難活過了三十八章的炸天幫老掌門——獨孤狗剩!

  二十年前。

  這位老人還是雍唐先皇第五楓麾下的龍鱗衛,中州域赫赫有名的神通境高手。

  此後。

  第五楓傳位兒子第五烈,被他杯酒釋兵權,解除職務,流放到了炸天幫做了一個小掌門。

  沒過多久。

  他和雍唐皇帝第五烈一場不為人知的賭局之後,自此瘋瘋癲癲,淪落到了如此下場!

  人生!

  向來都是造化弄人!

  這些天來。

  一劍宗可謂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他老人家一慨不知。

  就算知道了又怎樣?

  因為他已經瘋了!

  瘋子的世界,外界無論發生什麽,對他來說都是聽不到看不見更不用去思考的!

  “秦咼,這老先生,好詭異啊!”

  黃生扛著鐵桶中的秦咼,仔細打量著坐在大道中央、擋住去路的獨孤狗剩。

  這老先生衣著怪異,目光呆滯,歌聲要人親命,一看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可偏偏在他麵前。

  擺放著一個象棋棋盤,上麵紅黑雙方的棋子已經擺好,工工整整,絲毫不錯。

  如果是瘋子!

  他不可能擺出如此工整的棋局。

  如果不是瘋子!

  那癡呆的表情和要人親命的歌聲怎麽說?

  “老先生,你在這路上擺上棋局,是何用意?”秦咼在鐵桶中抱拳,十分有禮貌的問道。

  “嘿嘿!”

  見有人來。

  要人親命的歌聲戛然而止。

  獨孤狗剩眯著眼睛,看向秦咼,笑眯眯道,“少俠印堂發紅,賭運昌隆。來來來,快快與老夫賭上一把棋局!”

  秦咼搖搖頭:“我從不賭博。”

  “這有什麽?”

  “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強賭灰飛煙滅,我們這是小賭罷了。”

  獨孤狗剩揉著臉上的淤青,笑道,“再說了,老夫的賭局,不賭你的黃白之物,不賭你的身家性命,你怕什麽?”

  “哦?”

  “那老先生究竟要賭什麽?”

  秦咼一聽,覺得奇怪,讓黃生放下鐵桶,在獨孤狗剩麵前坐了下來。

  “老夫輸了,給你……”

  獨孤狗剩瘋癲的目光,看著秦咼的鐵桶,笑道,“給你的澡桶子換一個不鏽鋼的!”

  “但是你要輸了,就必須幫老夫找一個人!”

  嘩啦!

  獨孤狗剩在懷中摸索了半天,從一個不知道多少層衣服的夾層中,摸出了一個布包。

  然後一層一層掀開,至少又掀了五六層,才展現出一副圖畫來!

  這幅畫並不華麗,隻是一副簡單的素描!

  那是一個中年女子。

  容貌端莊爾雅,美麗動人。

  她正站在三間茅屋前,雙手撫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朝著遠處翹首以待,似乎在等待什麽人歸來。

  “老先生,畫中人是誰?”

  秦咼看了一眼素描,感覺從未見過此人。

  其實他自幼在禹農藥穀,也從未走出去,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

  提到畫中女子。

  獨孤狗剩瘋癲呆滯的目光有了一絲亮光,笑道:“她叫瑾萱,老夫的小寶貝,不過二十年前,老夫把她弄丟了!”

  一邊說。

  一邊又急急忙忙,把這副素描收藏起來,生怕被被人搶了去。

  瑾萱?

  小寶貝?!

  這麽肉麻的詞,放在中州域的社會,尺度有點大啊。

  這是要怎樣的深情似海,才會旁若無人的叫出一聲“小寶貝”?

  劈臉一把狗糧!

  讓秦咼聽了都是小臉一紅。

  老先生,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黃生也來了興趣,在一旁插嘴問道。

  “老夫是誰?”

  “老夫忘了……”

  “啊啊啊,老夫到底是誰啊?!”

  提到自己的名字,獨孤狗剩使勁抓著頭發,眼神發直,貌似非常痛苦。

  “好了,老先生,我們不必糾結這個問題,晚輩不才,就和老先生對弈一局。”

  秦咼想了想,笑著說道。

  贏了,得一個不鏽鋼藥桶。

  輸了,也不過是替他找個人而已。

  反正無論輸贏,其實自己都不會損失什麽。

  “好!”

  一聽說願意賭棋,獨孤狗剩眉開眼笑,一本正經的在棋盤前坐下來。

  啪啪!

  彼此各走了五步棋。

  秦咼舉起棋子,皺著眉頭,遲遲不落。

  黃生對下棋一竅不通,湊過來小聲問道:“咋了秦咼?這老頭兒棋藝高深?”

  “不。”

  秦咼苦澀笑道,“他落子雜亂無章……大概,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

  “靠!”

  “還指望著你贏一個不鏽鋼藥桶呢,敢情浪費我們時間呢!”黃生當時就不樂意了。

  “哎呀!”

  秦咼也是搖搖頭,忽然靈機一動,拿起獨孤狗剩的棋子,把自己的老將吃掉,笑道:“老先生棋藝高深,晚輩輸了!”

  “哈哈哈!”

  獨孤狗剩一聽,跳起來原地轉了三圈,瘋癲笑道,“贏了!老夫終於贏了一局了!”

  “……”

  果然瘋了!

  秦咼和黃生對視一眼,無語。

  “小子,你輸了!”

  “你就得幫老夫,找老夫的小寶貝瑾萱,快點立下字據!”

  獨孤狗剩跳起來,抓住秦咼,生怕他跑了一樣。

  “好好好,這就是契約。”

  鬧什麽鬧!

  我們要急著去采藥呢!

  黃生性子急,從懷裏抓出一張廁紙,丟了過去。

  “靠!”

  “你這個臭小子,休想拿一張廁紙糊弄老夫,老夫要真正的黑紙白字的字據!”

  獨孤狗剩又在那十幾層衣服中亂摸了一陣,直接就把文房四寶給摸了出來。

  “……”

  兩人再度無語。

  敢情別的事情你瘋瘋癲癲,提到這個女人你咋這麽清醒呢?

  “怎麽辦?”黃生有點尷尬。

  “簽唄,反正他是個瘋子,逗他開心而已。”秦咼搖搖頭,接過了字據。

  上麵早已經寫好了文案,而且還是一式兩份。

  替老夫找到瑾萱,告訴她懷著孩子別動了胎氣,還有就是老夫想吃她做的茴香打鹵麵!

  秦咼:“……”

  黃生:“……”

  神特麽茴香打鹵麵!

  與其說這是一張字據。

  不如說這又是一把更無情的狗糧,糊了兩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