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猛然驚覺
作者:明月依舊      更新:2020-04-26 17:56      字數:3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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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棠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的,小姐對林敞生,可謂就是入了魔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著時婉兒進了屋,待時婉兒坐下之後,紅棠對時婉兒說道:“少爺走的時候曾經囑咐奴婢給老丈人準備銀碳。小姐,你看……”

  紅棠說到這裏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時婉兒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把我屋裏的銀碳給公公送去。”

  “小姐,不可。”紅棠就猜到時婉兒會這麽說,馬上出言阻止說道。

  “我們從府裏出來以後,手上的體己銀子已經所剩無幾。這銀碳您平日裏都舍不得用……”

  “紅棠。我不冷。”時婉兒搖搖頭,說道:“公公是老人家,身子又不好,這銀碳理應是給他用。隻不過是他顧惜我懷著孩子,所以才拒絕了我的好意。”

  “小姐,你也知道你現在有著身孕。怎麽還如此不顧自己?”紅棠急急地說道,“林大夫那樣對你,你還這麽……”

  “公公他是老人家,我是他的兒媳,理應孝順他,跟敞生如何對我沒有關係。”時婉兒打斷了紅棠說的話。繼續說道:“就這樣吧,你把銀碳放到公公屋子裏去。”

  “小姐。”

  見時婉兒不願意再多說,紅棠隻能照辦,她恨林敞生恨得牙癢癢,但是又無可奈何。

  “這怎麽能行!”李嬤嬤聽到紅棠要把小姐屋裏的銀碳搬到老丈人那裏,馬上站起驚叫起來。

  “噓——你小點聲。”紅棠對著李嬤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姐還在裏麵睡覺呢。”

  “紅棠,我跟你說這不行,你要好好勸勸小姐。”李嬤嬤急急地說道,“小姐還懷著有孩子呢。”

  “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少爺如何,一直以來,難道你還沒看明白嗎?”

  那可真是連心肺都願意掏出來,何況是區區銀碳呢?

  後麵這句話紅棠沒有說出口,隻是為時婉兒暗暗心疼。

  李嬤嬤歎了口氣,說:“這銀子本來就不夠了,眼下都快過年了,該置辦的東西還是沒有置辦。要想再去買些銀碳,那鐵定是不能的。”

  “那當然。”紅棠接口說道。之前為了給老丈人抓藥,都已經入不敷出了。現在她和李嬤嬤除了日常生活家務,還要繡手帕、打絡子,拿出去換些銀兩。小姐平常也會幫忙做這些小玩意兒來貼補家用。

  “要不你到我房裏把我的棉被給老丈人,這些銀碳還是搬回小姐房裏去吧。”李嬤嬤說。

  “那可怎麽行?”紅棠又急了,“把你的棉被拿走了,你那兒就隻剩一床薄毯子,可怎麽過冬?”

  “老丈人那兒我記得也隻是一床薄被。咱們剩的棉被本來就不多,小姐到了冬天又是格外怕冷。這些東西幾個人分一分,就沒了。”

  紅棠沉默了,又說:“老丈人房間藥味重,怕小姐過了病,所以小姐除了第一次去過老丈人那兒,其他時間也就再沒進過老丈人的屋了。怕是還不知道老丈人入冬以後也隻蓋一床薄被。李嬤嬤,你說這要是被小姐知道了,恐怕是會生氣了。”

  “生氣那也沒辦法。”李嬤嬤搖搖頭。“咱們手上的東西有限,什麽好的肯定得先顧著小姐。就是怕老丈人覺得冷,所以才給他燒的黑炭。哪想到他又覺得黑炭味道重,又叫咱們熄了。”

  “其實他要是不燒那黑炭了,大可以給我們,我們晚上睡覺可冷得很呢。”紅棠說道。

  “你可別作死了。”李嬤嬤覺得又氣又可笑,她點了點紅棠的額頭,說:“趕緊去把我屋裏的那床棉被抱了,這黑炭我們還是得留著,指不定哪天就用的上呢。”

  紅棠不讚成李嬤嬤這麽做,可李嬤嬤堅持要把銀碳留著給小姐。於是隻好去屋裏把李嬤嬤的棉被抱去了老丈人屋裏。想著從今天起可要跟李嬤嬤擠一床睡覺了,二人同蓋一床被子,抱在一起睡也暖和。

  時婉兒正在屋裏做著孩子的小肚兜。看見紅棠端著炭盆又進來了,問道:“怎麽,沒有把銀碳送到公公那屋?”

  紅棠放下炭盆,拍了拍沾滿了炭灰的手,說:“李嬤嬤把她的棉被給了老丈人,讓我把銀碳搬回來。小姐,你這可放心了吧?”

  “哦……”時婉兒沉思了下,又問:“那李嬤嬤可怎麽辦?我記得她那兒除了那床棉被就隻有一床薄毯子。”

  “晚上我倆抱在一起睡。小姐你就放心吧,李嬤嬤說兩個人一起睡還更暖和。”

  時婉兒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屋子沒有燒炭盆,她確實也覺得寒冷不少。以前在家裏當小姐的時候,冬天燒的,都是上好的紅蘿碳,幾時受過這種罪?而現在,能燒燒銀碳,都已經很不錯了。

  “那就放那兒吧。”

  時婉兒沒有再拒絕,她的體質是畏寒的,到了冬天十分怕冷。可不能少了這銀碳。

  紅棠見時婉兒沒有再堅持,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同時也在心裏暗暗恨透了林敞生。

  衛淩風隻身一人踏入皇宮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暗暗不對。

  宮裏的侍衛比他上次來的時候多了幾倍不止。

  他經常出入皇宮,跟宮裏的侍衛都比較熟悉了。如今細細一看,以前的那些熟麵孔都不見了,不由得暗暗心驚。

  皇上不會現在就遭遇了什麽不測吧?

  衛淩風邊想著,邊跟隨在太監的後頭進了太和殿。

  皇上約他在太和殿後的偏殿議事。

  剛一走進殿內,衛淩風就察覺到坐在龍椅上的皇上不對勁。

  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眼窩深陷,兩眼空洞無神,他斜斜地靠在龍椅上,看見衛淩風來了,麵上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

  衛淩風跪下,對著皇上行了個禮。

  “微臣參見皇上。”

  “平身。”衛淩風抬起頭,居然看見皇上的嘴邊斜斜地流出了一點口水,瞬時就愣住了。

  皇上倒是並未感覺出這點異樣,依然這樣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對著衛淩風說:“聽申福說,你有事情覲見,愛卿,說吧,何事?”

  皇上說完這句話,手搭在椅子上,衛淩風注意到,皇上的手臂還有點微微的顫抖。

  衛淩風皺了皺眉,敏銳地感受到了龍椅後的屏風後麵有人。

  他常年習武,聽覺和嗅覺自然是跟常人不同。這偏殿裏除了皇上的呼吸聲,明顯還有另一個人。

  這吸氣進氣的聲音微弱,衛淩風猜測,坐在龍椅八寶玲瓏屏風後麵的,是一名女子。

  莫非就是鶯兒?

  衛淩風覺得很有可能。皇上見衛淩風沒有再繼續說話,便重新喚了他一聲:“愛卿?”

  衛淩風對著皇上深深的施了一禮,說:“皇上,微臣今天特意進宮,是為一事。”

  “愛卿請講。”皇上說道。

  “近日邊疆屢屢傳來通信,說邊疆各部的百姓不堪蠻族的侵擾。這件事情從今年入秋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個結果。微臣擔憂邊疆各部的百姓,特地想來請示皇上,此事應該怎麽處理?”

  皇上聽了衛淩風說的話微微地皺了下眉頭,說:“這件事情不是一直都由李將軍負責嗎?怎麽,到現在他還沒給出個具體結果?”

  衛淩風知道皇上說的李將軍自然就是李森。也知道李森權傾朝野,軍政要事都是他大權獨握。

  衛淩風對著皇上又深深地行了一禮,說:“皇上,臣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由臣來管。隻是此事拖延數月之久,邊疆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近來京州城湧進來了很多難民,其中大部分都是由邊疆而來。李將軍不知因何,一直對這些視若無睹,不聞不問。微臣見那些難民餓的麵黃肌瘦,渾身破爛不堪,實在是心生憐憫,於心不忍。皇上,李將軍若是政務繁忙,可否將此事交予微臣?微臣一定盡力處理,安置那些難民。”

  皇上聽了衛淩風說的話咳嗽了幾聲,說:“你說的朕都知道了。朕近來身子一直不好,確實是無暇去關注此事。朕明日就會宣李將軍進宮,好好商討。安置難民一事朕就交給你,希望愛卿能妥善處理此事。”

  皇上說到這裏,嘴邊的口水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滴下來了。衛淩風不太敢一直注視著他,隻是總是覺得皇上除了神態表情近乎怪異之外,似乎還有哪方麵不對。

  “你退下吧。”

  皇上說這句話的時候基本就差不多昏昏欲睡了。這時門外進來一個太監,對著衛淩風伸手,說道:“衛大人,請吧。”

  衛淩風看了看皇上,那太監見衛淩風滿臉猶豫,似乎還怕他又多說什麽話,不停地催著他走。

  衛淩風隻好走出殿外。

  一直快要到宮門處,才猛然驚覺。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總覺得皇上的聲音怪怪的。

  因為那聲音根本就不是皇上!

  從前他曾經聽說過西域有一種秘術,可以操縱人的心智,讓被操縱的人完全聽命於自己。

  衛淩風曾早年間遇見過這樣一樁奇事,中了這種秘術的人,是會完全喪失心智,而被操縱的人,不僅可以讓被操縱者聽命於自己,還可以模仿被操縱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