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麵食小議
作者:洪山詩人      更新:2020-07-16 06:08      字數:6400
  周六總是繁忙的,尤其是晚上,冬子與燕子總在這個時候,讓員工的精力,調整到最佳的境界g。

  這是食客們精神最為飽滿的時刻,也是人們精神最為放鬆的時候。當然,也是餐館營業額最好的時候。經過一天休整的人們,從疲勞與困倦中醒來,味蕾與視角高度發達,人情與思緒齊飛,三朋四友喝酒說話,一家老小大快朵頤,正是人們享受生活的時光。要說享受藝術,在容城這地界,沒有交響樂的舞台,也沒有芭蕾舞的演出,人們早已不滿足於廣場舞的揮灑,必須讓靈魂與身體來一個共同的升華。

  吃,美食,難道不是人人都追求的藝術境界嗎?

  其實,這個晚上,武傑已經有了新的追求。自從他與許玫兩人在一起後,燕子與冬子就注意給他們創造機會了。燕子決定,星期天的中午,許玫可以不值班,這個值班,由燕子本人來代替。

  當然,武傑的追求,所有的夢想與期盼,都集中在周六的晚上與周日的上午。

  這天晚上,許玫下班時,坐上武傑的專車,他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

  “呀,都一點鍾了,咋辦?”許玫感覺,武傑從晚上八點等到她現在,估計已經疲勞了。

  但是,心中有希望的人,永遠不會疲勞。武傑低聲音說到:“我沒問題,你呢?”

  含義非常豐富,許玫收到了。

  兩人把車開到江邊,車窗外,深秋寒意中,江水靜靜地流,而兩人內心卻奔騰起來。說不完的話,好像兩人剛認識似的。

  戀人之間,為什麽有那麽多話說呢?這是個謎。為什麽,從小長大在一起的人,不容易談戀愛,可能主要是,無話可說吧。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能提出什麽新的話題來?這讓戀愛的第一階段:談,變得沒有張力。

  但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這種沒話可說的發小,其實還是不夠愛。此時的武傑與許玫,兩人居然有那麽多話說,說明,已經愛到某個地步了。

  其實,他們的話,隻不過是某種追溯與期待,與現實無關。比如武傑老要通過各種話題來勾引許玫:你過去,是否曾經在某一個時刻,真的愛過我?對我是否真的心動過?

  這是武傑的軟脅,畢竟,自己是否曾經入過許玫的法眼,這是一個很有難度的問題。當然,自己對許玫,肯定是曾經有過心動的時刻,還不止一次,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畢竟,許玫從小到大,越長越漂亮。

  但許玫要問的問題,也是通過各種方式試探,武傑是否在過去,曾經在某一個時段,討厭過自己。許玫知道自己走過彎路,曾經有些做法,現在想來,連自己都討厭。

  戀人間,對對方心靈的要求,有些貪得無厭。都想確認出,對方是唯一的,是與自己的心靈天衣無縫的。雖然理智知道不可能,但內心卻是向往的。

  自己,是不是對方,上帝專門安排的那絕對的唯一的另一半。

  這是一個探尋對方靈魂以確認自己存在的哲學過程,沒有高度理智能力的普通人,是分析不出來的。所以,談話沒完沒了,卻根本沒有結果。這就是,戀愛最神奇的地方。隻是談,就有足夠的挑戰,更莫說,身體上的互動了。

  他們各自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當離別時,沒有約定,第二天來接許玫的時間。因為愛情與體溫的激動,他們連隊此時都不放過,哪裏管明天洪水滔天?

  最後的結果是,武傑早上七點多,又把車子開到許玫的小巷口外等著了。而許玫,居然也在平時這時間,來到了車子麵前。

  等兩人突然發現,今天該許玫休息半天時,兩人都笑了。兩人如此同步,其實隻是關於遺忘與訂鬧鍾的事。但是,戀人們,總喜歡無中生有,把這種巧合,當成默契,當成心靈的匹配。

  “怎麽樣?出去玩,還是到冬哥店子去?”武傑問到。

  “你說呢?你想咋樣就咋樣,我聽你的。”許玫從未如此溫柔。她近期,在武傑麵前是強勢的,用自信包裝出底氣,對武傑進行情感碾壓,是她與武傑的第一階段。此時,已經進入第二階段:戀。依戀,離不開,此時的許玫,變得溫柔細膩,並且,像酒一般,將濃烈與清亮結合得完美,武傑醉了。

  許多人不知道,此時,已經進入人生情感體驗的高峰時段了,人一生,如果沒經曆過這個階段,那有點白活。

  “聽你的,你怎麽辦,我都行。”武傑此時,也柔軟。

  “要不,我們還是到店子去吧。你呢,也可以在冬哥家的沙發上睡一會,我呢,反正還有精力,不想讓燕子太勞累。”

  戀愛的人,有無窮的精力,這一點,毫無懷疑。

  “也行,隻要你不覺得困。如果你困了,你也可以在車上,休息一會。”

  “我不困,反正都出來了,我去上班吧。燕子最近,好像是懷孕了,我不想讓她出來。”

  “燕子懷孕了?”武傑感到驚奇,盡管,燕子與冬子結婚了這麽長時間,懷孕也屬正常。但是,第一次聽到這消息,還是令人振奮的。

  “我猜的,不確定,好像過段時間,她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你莫亂跟別人說,我們心裏有數就行。”

  那是當然。要說,沒有燕子,就沒有許玫的今天。甚至說,燕子,把許玫改變了,讓武傑撿到一個更好的美女,這一切,都是燕子與冬哥的功勞。

  兩人來到店子時,冬子正與李師傅,開始了早晨論壇。而許玫的到來,讓燕子也覺得奇怪。

  “不是讓你休息半天的嘛。”燕子問到。

  “沒問題,昨天一回去就睡了,我精神好得很。”許玫的回答,讓燕子有些不相信,但武傑也是精神百倍的樣子,卻讓她無從懷疑。

  濃茶飄香,凳子瓜子都擺上了,此時,聽討論,是吃瓜群眾的節日,武傑已經很享受這種時光了。

  以白案麵食而擅長的李老師,此時正與冬子討論,陝西麵食的精華,以及,中國各地麵食小吃的不同。冬子是從體驗說的,畢竟,他在西安工作時,對那裏的麵食,有非常良好的印象。而李老師,是從製作角度說的,更為具體和專業。

  他們兩人以互相交談的方式,把在座的聽眾,勾引得,隻想到西安去,嚐試一下呢。

  作為一枚西安小吃的鐵粉,牛肉麵、餄烙麵、清湯羊肉、土暖鍋、肉夾饃、洋芋卜拉……這些常見或不常見的小吃總能引起冬哥的興趣的興趣。尤其是涼皮,它不僅是陝西小吃的代表,在整個西北,乃至整個北方都人氣頗旺,而且與之差不多的小吃還真不少。

  而在李老師看來,在整個北方省份,涼皮不算小眾。主打陝西風味的館子裏,最常見的就是涼皮和米皮,偶爾也有擀麵皮;蘭州牛肉麵館裏,許多人都會點澆了麻醬的釀皮子。所以,他們倆討論的是:它們到底都有啥區別?哪個最好吃?

  大概每種小吃,都有過跨越千年跟曆史名人舉手自拍的努力。涼皮也不例外。

  關於涼皮的起源,網絡上有兩個常見的說法:

  一說是秦始皇在位時,有一年久旱不雨,打下的稻穀盡是稻秕。當時有位姓朱叫十三的農民,將打下的新大米用水拌濕之後,用碾米的水磨碾子把大米碾成糊狀,然後傾倒在甄箅上蒸熟,再切成條狀,名為大米皮子,大家嚐後各個稱奇。朱十三和納貢的人來到秦鎮,將麵皮獻給秦始皇。秦始皇吃了麵皮感覺美味可口,讚不絕口。另一說是:劉邦稱王漢中,政業興旺連年豐收。農民探索新的食品:把麵粉加水稀釋,蒸成薄餅,後切成條佐以辣醬等涼拌而食,味道很是鮮美。劉邦體察民情,主人就以新食品來招待劉邦。劉邦一吃便讚口不絕。

  大概率,秦始皇和劉邦是沒有機會“讚不絕口”的,大家全當一樂就好。但巧的是,這兩個說法,都交代了製作涼皮最常用的兩種原料——大米和小麥。

  冬哥這是從文化曆史上講的,但李老師強調的重點內容在於:原料、做法的些微差異,往往會帶來完全不同的口感和風味,涼皮就是如此。

  通常,我們所說的涼皮,是個總稱,可囊括一切。

  涼皮之下,以原料分,用大米熬漿製成的皮,就是米皮;用麵粉去筋做成的皮,就是麵皮。

  好的米皮外觀白、軟、細、韌。相比麵皮,米皮的製作工序會簡單一些,通常會經過浸泡大米——將大米磨成米漿——過濾澄清——上籠蒸製成薄皮四道工序。蒸出來的米皮折疊切成細條狀,待吃的時候拿起一小撮,放入辣椒油中一蘸,再澆上醋水子、蒜水子,把那汆燙過的小菜往底下一鋪,用西北話說,簡直攢勁。

  米皮中,名聲在外的有秦鎮米皮和漢中熱米皮。

  秦鎮米皮是戶縣秦渡鎮特產,素有“乾州的鍋盔岐山的麵,秦鎮的皮子繞長安”的說法。好的秦鎮米皮,口感厚重踏實,一口咬下去,牙齒仿佛墮入了溫柔鄉,會為那種綿軟而戰栗。

  漢中熱米皮,則是漢中人開啟新一天的通關密碼——一碗熱米皮,一碗菜豆腐,豆腐蘸著米皮湯吃,是漢中人的標配早餐。

  不過在漢中當地,大家更習慣把熱米皮稱作麵皮。如果說秦鎮米皮是涼拌著吃,那漢中熱米皮則是浸泡在米皮湯,也就是調料水中。有的店主對原料頗有一種手藝人的堅持,米要用桂朝米,水要用自家的井水,因為水質硬一點,做出來的米皮沒有那麽粘。

  還有一種黑米皮,做法都一樣,就是原料多了黑米。

  麵皮是用小麥粉做的皮,常見的有蒸麵皮、擀麵皮、烙麵皮等。

  作為廚師中白案的擅長者,李老師對米皮做法,作了極盡詳細的描述:一斤麵粉用二斤水,分三次倒入,先和成稠糊,再陸續加水和稀,加鹽,加堿,稀漿用手勺揚起,能拉起筷子粗細的條為宜。蒸籠上鋪白紗布,麵漿倒其上,攤二分厚,薄厚均勻,大火暴蒸,約六七分鍾即熟。將麵皮從籠箅上扣在案上,每張麵皮上抹一層菜油,疊堆一起晾涼後用擺刀切成細條即成。賣主賣時並不用稱,三個指頭一捏,三下一碗,碗碗份量平等,不會少一條,多一條也不給。加焯過的綠豆芽,加鹽,加醋,加芝麻醬,後又三指一捏,三條四條地在辣椒油盆裏一蘸放入碗上,白者青白,紅者豔紅,未起唇則涎水滿口。

  李老師講到大家口水都出來了,而一邊聽他說話的吳老師,卻敏銳地發現,李老師少講了一步,少了一步“洗麵”的操作。這正所謂言多必失,內行的攻擊,往往是最有效的。

  李老師回過頭來強調,其實,洗麵,也是相當關鍵的。所謂“洗麵”,就是把麵團放在水裏用力揉搓,再用細網籮過濾,最後留下的一小團黏黏的膠狀物就是麵筋蛋白,也是我們常說的生麵筋。隻要活過麵,你就一定感受過麵筋蛋白的力量——和麵時,我們總會感到麵團有彈性,而產生這種彈性的物質就是麵筋蛋白。

  洗麵的原理並不複雜,就是分離澱粉和麵筋蛋白的過程。麵筋蛋白不溶於水,加水揉麵後,蛋白分子吸水膨脹,形成有序的空間網狀結構,把澱粉分子網羅其中。澱粉顆粒吸水後也有從麵筋網絡中逃逸、脫離的趨勢,隻要浸泡足夠長的時間,借助水的張力和人的揉搓,就會有大量的澱粉分子逃逸到水裏,剩下的麵筋蛋白網絡就成了“膠狀”。

  洗麵之後,除去了麵筋蛋白,留下的就是一盆澱粉水。過濾後的澱粉水在盆中沉澱後,撇去清水,剩下的就是用來製作麵皮的麵漿,上鍋蒸製就好。做好的麵皮色發黃,外表順滑,看一眼就能想象到麵皮在口中順溜的口感。

  相比較一般的麵皮,擀麵皮的做法要更複雜一些。除了和麵——洗麵這個流程之外,擀麵皮還多了一步“發酵”的工序。洗麵之後,撇去清水,加入酵母粉或堿麵發酵,待其表麵有泡,味微酸時就差不多了。每個季節所需的發酵時間不同,這需要製作者自己掌握。發酵好的麵漿放在鍋中煉製,水分蒸發的過程需要快速攪動,以免粘鍋,直到除去水分成麵團,麵團不粘手,色呈半透明狀即可。然後像擀麵條一樣擀開,上鍋蒸製。

  冬哥強調,這個擀麵皮,是他最喜歡吃的一種麵皮,它性格十足,不是米皮那種軟糯溫柔款的。吃擀麵皮,需要一副好牙,因為牙齒要與之搏鬥才能體會到擀麵皮的筋道、耐嚼。細細一聞,能嗅到發酵的酸味。雖然冬哥不會做,但他對食物的理解水平,相當到位,更何況,表達能力也強於李老師,所以,大家聽了,繼續咽口水。

  李老師的補充,當然更具體了。

  擀麵皮還有一個副產物叫呱呱,橢圓狀。製作擀麵皮時,發酵好的麵團不擀,揉成圓柱狀後上鍋蒸,出鍋後切片就是呱呱。口感非常筋道,一般和擀麵皮搭配售賣。

  還有一種烙麵皮。如名字所預示的那樣,烙麵皮就是將擀好的麵皮,放入平底鍋文火烙熟,一般比擀麵皮會薄些。

  通常,涼皮中所發的麵筋,有兩種。一種是多孔、呈蜂窩狀的麵筋,汁水極易滲入,吃起來蓬鬆、有彈性,常拌在蒸麵皮之中。這種麵筋是蒸出來的。

  另一種麵筋質地密,形似雞肉,吃起來有嚼頭,常拌在擀麵皮之中。做法是把洗好的麵筋蛋白揪成條狀,用手指纏繞一下,然後放入鍋中煮熟,撈出後撕成條狀。

  麵筋的存在使得涼皮的口感更豐富。麵筋也可與豆芽、黃瓜涼拌,單成一個菜。愛麵筋的人,甚至會單點一碗涼拌麵筋來吃。

  涼皮本身並無味道,它提供的是口感。其他味覺和視覺享受,要靠調料和配菜。

  調料無外乎油潑辣子、醋、蒜、鹽、味精等。

  辣椒油的地位無人能撼動。好的油潑辣子,紅潤鮮亮,細嗅香氣撲鼻醇厚。一碗涼皮擺在麵前,能否賞心悅目,讓食客食指大動,在我看來,全靠辣椒油。

  就像咖喱有無數種配方和做法一樣,油潑辣子的製作,各家都有自己的方子。隻一點,調涼皮用的辣椒油,單用油潑辣椒粉,是做不出好味道的。通常都需要加八角、香葉、桂皮、草果、花椒等香料,或是用油直接炸過,然後將略微冷卻的熱油倒入辣椒麵、辣椒片和熟芝麻的混合物;或是和炒過的辣椒一起研磨,再加入熟芝麻,澆上熱油。油最好用菜籽油,味淡,冷卻後也不易凝固;澆熱油時,需不停攪動,以防受熱不均導致有的調料麵還是生的,有的卻已經糊了。

  另外,還有兩個小秘訣,可以讓油潑辣子更誘人。一是在辣子潑好後靜置幾分鍾,再滴上幾滴醋,香味就能立馬激發出來。二是可以加點白糖,色澤會更加紅潤鮮亮。

  南方省份很多涼皮店,都不製作油潑辣子,而是給你一包袋裝辣椒油,自個兒澆著吃,體驗很差。

  醋水和蒜水,做好了完美融入涼皮,食客沒感覺;但做壞了你一吃就知道,這家不行。

  一般店家做醋水,都會稀釋一下,講究的還會用八角、草果、桂皮、香葉等香料熬製香醋。醋不能用太酸的醋,否則會搶風頭。

  蒜水也是,蒜搗成蒜泥,加水加少許鹽,有時候也會加點糖。蒜水主要起到潤滑和增加風味的作用,若有若無的蒜味最好。

  配菜的選擇也就幾種,豆芽、黃瓜、芹菜都比較常見,也有放紫衣甘藍和西蘭花的,不過我個人認為紫衣甘藍口感偏硬,西蘭花口感粗糙,跟涼皮的口感不搭。

  在陝西,涼皮、夾饃、冰峰被稱為“三秦套餐”。它對陝西人的意義,如小麵之於重慶人。

  同小麵一樣,涼皮也處處透著一股輕巧的態度。

  多為小家小戶經營的涼皮,既可以推著小推車沿街售賣,也可以租個小店麵。

  它也不是大菜,但即可當主食,又是涼菜。食客點單,店家兩下涼拌,吸溜吸溜幾口下肚,就是一頓飯。

  說到這裏,許玫居然聽出了莫名的激動。“李老師,你說得起勁,明天早晨,你做一個出來,管它涼皮米皮的,我們嚐一嚐,不就行了吧?你跟冬哥,老說好吃的,我們又沒吃過,你們怕是欺負人!”

  許玫的提議當然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心聲。李老師不得不答應下來:“好吧,不敢欺負你們,明天我做一鍋出來,你們都嚐嚐。”

  武傑明顯感受到某種落寞:“冬哥,他們欺負我。”

  “啥意思?”冬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想,明天我送許玫過來,就得馬上去上班,我一個人,今天光聽,怕是吃不成了。”

  冬子哈哈大笑到:“那是小吃,是涼的,你如果想吃,可以送五碗到你車上,你可以慢慢吃去,就怕你吃不了。”

  “原來是這樣,一碗就行,一碗就行。”武傑高興了,卻受到了許玫的打擊:“你傻不傻,它為什麽叫涼皮?不就是涼的嘛。”

  大家一陣哄笑,心滿意足地,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而武傑,拒絕了冬哥請他上樓休息一會的提議。畢竟,自己號稱精神好,昨天晚上睡得足,不可能如此之快就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更何況,自己如果說累了,那許玫怎麽辦?她還要工作呢。

  武傑借口出去有點事,對許玫使了個眼神,許玫當然心領神會。武傑把車子停到了街那邊的一個空地裏,躺在了車子上,遠遠地,通過一麵車窗,依然看得見,在餐館門口忙碌的許玫。

  許玫工作起來,真漂亮。尤其是在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讓武傑欲罷不能地慢慢欣賞。許玫當然知道,武傑的眼神在哪裏。但她感受到的,是某種充實與驕傲,與過去的短暫虛榮,體驗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