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顧易伸手要去夠水，卻發現夜聽雪主動給自己遞了過來。

  顧易也沒去想太多，仰頭便喝，待到喝下去之後，卻覺得有些不對，誰家的水這麽辣？

  而且這股辣還不是一般的辣，是那種嗆鼻，不，是直接嗆的七竅都感覺著火的辣……

  低頭一看，發現水確實是水，隻不過裏麵被加了一層芥末料。

  “咳咳，這樣會死人的……”

  顧易揉著喉嚨，伸著舌頭，滿麵漲紅地瞪視著夜聽雪，發現對方臉上竟然掛著一抹得逞的得意。

  “你……”

  顧易想說些什麽，但實在是喉嚨難受得說不出話來，正準備去拿桌上的飲料，卻見夜聽雪坐在對麵，一副若有所思地說道：“看起來，你心髒並無大礙！”

  “呃？”

  顧易愣了愣，泛著晶瑩淚光的眼睛疑惑的看向對方，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處響起一陣急促的“嘀嘀”聲，還不待他有所反應，他便再一次進入了“一瞬千年”的狀態。

  周圍喧鬧的聲音，頓時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拉長了一樣，變得有些斷斷續續起來，視野裏所有運動的事物，都像被放慢了幀數一樣，有些卡頓和延遲，而他自己的速度確是正常的，當周圍的一切像是被放慢的倍速一樣的時候，他卻已經按正常的速度，喝完了水。

  “嗡”

  店裏的喧鬧聲，外麵大街上的喧囂聲，還有周圍被放慢的畫麵，再次恢複了流暢，鋪天蓋地一湧而來，讓顧易的感官和心神都受到了頗大地衝擊，眯上眼睛緩了緩，顧易這才重新適應過來。

  “咳咳……”一邊咳嗽，一邊放下手中的飲料，看向神情略帶有些迷茫的夜聽雪問道：“你剛剛這是什麽意思？”

  “啊”

  聽得顧易的問話，夜聽雪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顧易手中的飲料瓶，俏麗的臉蛋上現出了頗為濃鬱的不解。

  剛剛不知道怎麽的，她突然就覺得顧易的動作變快了，那是一種讓她無法理解的快，雖然她能清晰捕捉到顧易的那一連串動作，但是那種速度卻已經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了。

  這是一種極為別扭的感覺。

  就像是一堆騎自行車的人中間，突然有一輛大馬力的摩托車突然飆了過去，這種速度，無論騎自行車的人多努力，也趕不上。

  “是錯覺嗎？”

  正當她有些納悶不解時，顧易的詢問聲卻是已經響了起來。

  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易，夜聽雪這才淡然地解釋起來：“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心髒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

  說完，眼睛微微一眯，看著顧易道：“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而且非但沒有問題，看起來，你的心髒承受能力還遠遠超出正常人……”

  接下來的話，夜聽雪並沒有說，她隻是將目光從顧易臉上挪至到顧易的手上，其實就算說了顧易也不一定能夠聽得懂。

  順著夜聽雪的目光，顧易抬手一看，隻見那智能手環上的心率顯示已經達到了接近200的地步。

  “已經在衰退了！”夜聽雪拿起桌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將目光移至窗外。

  顧易沒有說話，此時他的感覺已經好多了，雖然他對夜聽雪這種測試的手段很有意見，但是念及對方那種脾性，也就有些釋然了。

  在顧易看來，以夜聽雪的性格，就算真把自己整殘了，她心中也不會有一點點的內疚，還會美其名曰：這是替你檢查身體……

  “看起來，那後遺症不止讓你的視覺神經出現了問題，而且還影響到了其它感官神經的判斷……”

  聽著夜聽雪的沉吟，顧易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其實他隻是想要一個快速增加心跳的方法，不曾想卻讓夜聽雪這一根筋的傻妞鑽進了一個布滿許多大問號的疑團之中。

  “那個夜醫生，既然你都說我的心髒沒問題了，那你就別去想了，快吃菜，吃菜，這天都快黑了……”

  夜聽雪一臉鄙夷地瞥了瞥他，並未再去理會他，而是坐在座位上凝眉思索。

  見狀，顧易也隻能無語的搖搖頭，獨自夾著菜慢慢吃著。

  而就在這時，顧易的手機響了起來。

  “小易，你在哪呢，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來吃飯？”

  老媽的聲音在電話裏裏頭響起，聽聲音似乎是在廚房炒菜。

  “媽，我在外麵陪朋友呢，晚點兒回去，您就別給我留了，我在外麵吃了！”

  “陪朋友？”

  老媽似乎有些納悶，不過並沒有再去詳細的詢問。

  “那你別玩太久，外麵現在不安全，你爸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也不知道案子有沒有結了。”

  “結案？哪有那麽容易，就昨晚那個犯案的凶手，絕對是個老手了……”

  顧易心裏嘀咕了一聲，便和老媽結束通話。

  不過老媽的電話，卻也讓顧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夜醫生……”

  顧易將目光移向對方，正準備出口詢問，卻恰好看到對方也在朝自己這邊看來，四目相對，夜聽雪的臉色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趕緊偏過頭去，躲開顧易的眼神。

  “什麽事？”

  若無其事的抿了口涼茶，夜聽雪淡淡地問道。

  故意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當下便將自己心中想要詢問的事情問了出來。

  “夜醫生，這兩天我們T市接連出了兩件命案，這事你知道嗎？”

  夜聽雪握著茶杯，疑惑地問道：“過來的途中，就聽新聞上說了，怎麽了，這事跟你有關係？”

  “當然和我沒關係！”

  翻翻白眼，顧易連忙擺擺手。

  笑話，這事可不能亂講。

  趁著顧易否認之際，夜聽雪的眼中悄無聲息地溜過一抹促狹，下一刻又消失無蹤。

  饒是顧易目力出眾，此刻也未有發現，自顧自地說道：“不過跟我沒關，但和我爸有點關係。”

  “你爸？”夜聽雪一愣，看向顧易的眼中露出一絲怪異之色。

  顧易趕緊出言解釋：“你別想岔了，是我爸在負責這個案子，因為碰到了些問題，所以我想請教一下你。”

  夜聽雪的臉色驀然一變，下意識地問道：“你爸……是警察？”

  顧易聽得夜聽雪的話音似乎有一絲顫抖，立刻便知道不妙，凝目一看，果然見到夜聽雪臉色有點發白。

  “該死，我怎麽又把這事給忘了！”

  見顧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夜聽雪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強自鎮定道：“沒事，你問吧。”

  顧易見夜聽雪除了麵色有些發白以外，並沒有什麽其他反應，當下也是長出一口氣，不過，他也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這萬一再像半年前一樣發起瘋來，誰攔得住。

  “算了吧，你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妙，要不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

  夜聽雪搖搖頭，隨即低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