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不困了，戰七焰才滿意，在她小腹上蹭了蹭，之後閉上眼，有點點滿足的味道。

  藍蝶兒的長指落在他的太陽穴上，看到這麽壞的七爺，竟然沒有任何要生氣的意思。

  甚至，有那麽一點點……母愛，被他任性的舉動給勾起來了。

  “好了，我不困了，你想說話，我就聽著，好嗎？”

  “我不開心。”戰七焰埋首在她小腹上，傳出來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嗯。”藍蝶兒點點頭，他不開心，她知道，一整天他都是不開心的。

  “那，為什麽不開心呢？”

  戰七焰沒有回答，沉默。

  藍蝶兒依舊給他柔和太陽穴，聲音真的很溫柔：“既然已經說開了個頭，不如好好說下去，我聽著。”

  反正他現在這樣，要是不聽他說完，恐怕這家夥也不會願意乖乖回去睡覺。

  他不睡覺，自己今晚也別想睡了。

  真的好可憐，賣個身，連母親的角色也得要演繹，唉……

  男人還是不說話，但是很明顯，並沒有睡著。

  他不說，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麽說。

  藍蝶兒竟然看懂了這一刻他的心思，也許是，看懂了他那點委屈。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七爺，他到底在委屈什麽？

  “你不說，一直憋在心裏，會越來越難受的，你也想輕鬆一點，是不是？”

  “我不開心。”這是戰七焰第二次重申這一點。

  藍蝶兒的手指頭從他的太陽穴移開，落在他頭頂上，輕輕揉著：“為什麽不開心？”

  “不知道。”戰七焰悶悶道。

  “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遇到困難了嗎？”藍蝶兒一點一點引導，真的很想一個哄孩子說話的媽媽。

  “生意上的事，從來難不倒我。”戰七焰冷哼。

  藍蝶兒唇角竟忍不住掛上了點點無奈的笑意。

  是啊，生意上的事情，又怎麽可能難得倒他？商場上的七爺，戰無不勝，能怕誰？

  “那麽，”她籲了一口氣，才道：“和女人有關？”

  戰七焰那雙已經閉上的眼眸忽然睜開，卻也隻是睜開了一下下，便又重新閉上。

  “嗯。”他淡淡應了聲，就連他自己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不開心是因為女人。

  “過去的女人，還是現在的？”

  “不知道。”他的聲音始終是那麽悶，一點點的沙啞。

  除了那天他遇到了顧非衣，之後應該沒有再見了吧？

  雖然他們之間，這三年多以來，基本上不會有和顧非衣相關的話題。

  但其實很多事，不需要談論，她也明白。

  “如果是過去的，七爺，我真的想勸你，不要再想了，她現在過得很幸福。”

  “我知道。”他沒有想過去的事，至少最近這段時間，真的沒有想。

  那聲音雖然依舊是沙啞沉悶，不過，聽得出來沒有撒謊，也沒有賭氣。

  原來，和顧非衣無關。

  “那……是因為季菲菲？”藍蝶兒皺了皺眉，卻又自己搖了搖頭：“她那麽聽你的話，不應該會讓你困擾才對。不該是季菲菲。”

  戰七焰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認同了她的話。

  這次，藍蝶兒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很無奈：“那麽，七爺，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原來說來說去，問題竟然是在她的身上。

  戰七焰又睜開了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肚子，忽然間，很想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揉一揉。

  以前看過一篇文章，說女人身上最柔軟的地方，不是胸口，而是，肚子。

  因為這裏，將會孕育新的生命，這裏是母親最偉大的源泉。

  如果她這裏也有一個孩子，他的孩子……盯著她的小腹，戰七焰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摁住她的肚子。

  “我想讓你懷孕，蝶兒。”

  藍蝶兒纖細的身軀頓時繃得緊緊的，如果要這樣才能讓他開心的話，那……咳，七爺，你還是繼續不開心好了。

  “你為什麽不願意？”戰七焰皺著眉，就算她不說話，但她現在身體繃得這麽僵硬，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拒絕。

  “我怎麽可能會願意？”藍蝶兒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問題不是明擺著的嘛。

  他想找打擊還是什麽？

  “我想讓你懷孕。”戰七焰像個固執的孩子，重申。

  藍蝶兒的臉色冷沉了下來：“七爺，不要開玩笑，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開玩笑。”

  “你知道就好。”他就是想讓她懷孕，忽然，很想很想。

  “七爺，你今晚真的很不對勁，像個小孩子一樣，都不像你了。”

  “我想讓你懷孕。”不管她怎麽岔開話題，他的想法都沒有變過。

  她要不要為他的執著而讚美幾句？

  “可是，我不想。”身體是她的，肚子也是她的，當初簽協議的時候，可沒有連肚子都賣給他。

  “你要怎麽樣才願意？”戰七焰從她腿上翻了個身，抬頭看著她的臉。

  “怎麽都不想。”

  “為什麽？”

  藍蝶兒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今天的七爺，任性野蠻不講理，簡直連孩子都不如。

  “七爺，換個話題好不好？”

  “不好。”

  “……”好想把他從窗戶丟出去怎麽辦？

  藍蝶兒忍不住又打了個嗬欠，這次，被他看到了。

  戰七焰忽然坐了起來，反過來將她抱在腿上：“睡覺去。”

  藍蝶兒一下子就慌了：“我不要懷孕。”

  他沒有說話，抱著她往大床走去。

  終於，她咬著唇，不阻止了。

  反正，明天早上再去買藥吃就好，七爺要做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阻止不來了。

  出乎藍蝶兒預料的是，戰七焰將她放在床上之後，竟然隻是在她身邊躺了下去，摟著她睡覺。

  除了抱著她，真的沒有再做什麽。

  她實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有時候那麽簡單，有時候又那麽複雜。

  不過，他沒舉動總是好的，總好過什麽“讓她懷孕”。

  懷孕，簡直嚇不死人。

  好一會沒感覺他有什麽動靜，藍蝶兒總算安了心，閉上眼。

  身後，男人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沙啞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這是第四次，他第四次啞聲道：“我想讓你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