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梟和戰七焰，以及戰司衍，還有戰亦辰和戰天磊，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可是，還是慢了一步！

  戰明珠下手非常狠，一刀下去，脖子上的大動脈徹底被隔斷，鮮血瞬間狂湧！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戰明珠倒了下去，戰司衍將她猶如風中落葉般的身體，接到自己懷中。

  可是那一刀，已經真真切切，完完全全沒入，沒有一絲保留。

  血濺了一地，有些膽小的女眷，已經嚇得暈過去了。

  其他的，好幾個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完全爬不起來。

  戰明珠，真的自殺了！

  不是演戲，不是他們豪門女人裏頭那些作秀，而是，真的對自己下了狠手！

  “叫醫生！叫醫生！”戰司衍雙目發紅，瘋狂大叫了起來。

  戰七焰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將藍天推了出去：“叫醫生，快！”

  藍天和秦琛同時往後院跑去，戰家的醫療室就在後院，不遠！

  戰司衍脫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摁在戰明珠的脖子上，可是，戰明珠緊緊抓住他的手，根本不允許他亂動。

  “柔兒，別怕，不要怕！你會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司衍……”戰明珠的聲音沙啞無比，很輕很啞，幾乎都要出不了口。

  “你別說話，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相信我！”

  “司衍……沒用的，不要……”戰明珠連搖頭的立即都沒有了，可是握著他大掌的那隻手，卻還是那麽用力。

  仿佛，要用盡她所有的力氣那般。

  “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真正喜歡過我，一點點……一點點也可以……”

  他心裏隻有他的暖暖，她比誰都清楚，可是，那麽一點點呢？一點點可不可以？

  “有沒有……一點點？”她呼吸不過來了，一急，傷口上的血湧的更多。

  “不要再說話……”戰司衍的聲音，也沙啞了起來。

  這種時候，戰明珠再多說兩句話，或許都會立即……斷氣。

  但她就是這麽固執，從他見到她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這丫頭就是個固執的人。

  很執著，很死心眼，一直都是。

  明知道他心裏有別的女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她，可她還是固執地在他孤單寂寞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來慰藉他。

  明知道，他就算和她親熱的時候，想的都是別的女人，可她始終不在意。

  隻要和他在一起，她就開心，他一個關懷的目光，都可以讓她開心整整一個月。

  她就是這麽傻，這麽癡的女孩，隻因為當初她差點被人毀去的時候，他救了她嗎？

  這個傻女孩，現在，竟然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戰司衍心裏清楚，她隻是想讓他過得好，不想讓他一輩子背負一個做錯事的包袱。

  就連死，也是為了他。

  “有沒有……司衍，有沒有……喜歡我……有……沒有……”

  醫生還沒有趕來，可是那個女孩，那個一直緊握住他大掌的女孩，五指便鬆開了。

  無力的手，從他手掌上滑下來，重重落在地上。

  她的眼角，最後一滴淚滑落，跌落在地上，瞬間，不見了影蹤。

  呼吸聽停，脈搏徹底消失，她……死了。

  到死，都等不到戰司衍一句我喜歡你，致死，都等不到……

  醫生來了，卻無能為力。

  當醫生宣布戰明珠的死訊時，在場所有人，徹底靜默了。

  愛情是什麽？在很多人的眼裏，愛情，從來就不是個什麽東西。

  它不如權力實在，不如金錢貴重，什麽都不如。

  愛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值錢，是不是真值得這麽多人，為了這兩個字，連命都不要？

  戰司衍將戰明珠越來越冷的身體抱了起來，回頭看著站在人群中的老爺子。

  沒有怨恨，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絲不悅。

  他隻是淡淡看著他，很淡很淡。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兒子，把今晚的時間留給我，讓我回去處理她的後事。果然今晚，你要報警，要做怎麽處理，都隨你。”

  丟下這些話，他抱著已經沒了氣息的戰明珠，往停車庫走去。

  “司衍！”顧月娥追了過去，卻不敢靠近。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冷漠的戰司衍，從來都沒有！

  “司衍……”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戰明珠死得這麽淒美，她拿什麽去和她比？她不僅比不過已經去世多年的暖暖，也比不過戰明珠，她現在，什麽都不是。

  “我會讓人將離婚協議書交給你，以後，找個好男人過日子去吧。不要再聽從家裏人的安排，你喜歡誰，就嫁給誰，隻要你喜歡……”

  “可是喜歡的是你，我愛的是你啊！”

  顧月娥跌落在地上，看著戰司衍越走越遠的身影，哭得傷心欲絕。

  就算再喜歡他又有什麽用？他的心，已經容不下更多的人了。

  戰明珠，其實比她幸福，雖然戰司衍到最後都沒有說過什麽，可是顧月娥知道，他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他隻是放不下心頭那個已逝的人……

  戰司衍去停車庫取了車，真的就這樣開走了。

  一屋子的人，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亂動，就這樣安靜看著他們，開著車子離開。

  直到車子從大門開出去，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遠，老爺子才忽然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那般，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老管家立即過去扶他，卻始終無法將他扶起來。

  或許這一刻，老爺子自己都不願意起來，因為他不知道，起來之後，他是不是還能站得住。

  從來都這麽注重麵子的老爺子，這一刻，隻覺得心力交瘁。

  活了這麽多年，因他而死的人不計其數，他自己數都數不過來。

  有些人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有些人是自己扛不住自殺的，可是，他有什麽錯？

  這一切，都是為了戰家，為了他的兒孫們，他真的做錯了嗎？

  他們的每一樁婚姻，都是他精心度量過，對他們來說都是利益最大優化。為什麽他為兒孫們做了這麽多，到頭來，一個個都在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