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戰慕白抓住她的手，這丫頭明顯還沒有回神。

  這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著擔憂。

  不遠處，申屠默站在一旁，安靜看著床上的人。

  “她忽然暈過去，你還是找醫生給她好好看看吧。”

  戰慕白點點頭：“皇甫醫生剛走，已經讓他回頭了。”

  顧非衣皺著眉，好不容易才徹底清醒過來，抬頭對上戰慕白寫著關心的眼眸，莫名就安心了不少。

  但剛才的聲音……她下意識往一旁看去，申屠默正淡淡看著她。

  心頭一緊，想說話，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麽。

  申屠默這一刻看她的眼神，竟然比平時少了許多冷漠，而……多了幾許柔和？

  這是申屠大少該有的眼神嗎？怎麽忽然之間，似乎親切起來了？

  可她總感覺有那麽點不對勁，為什麽覺得自己應該害怕申屠默的目光？她到底需要害怕什麽？

  人家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她為什麽會暈倒？暈過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怎麽完全想不起來了？

  “怎麽了？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麽。”

  申屠默有點無辜，但，讓人意外的是，他竟然願意和顧非衣說這種話。

  原本，似乎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半句的，除了和戰慕白交談，其他人完全引不起他的興趣。

  顧非衣依舊是看著他，有點緩不過神來，也許，也是適合不了。

  她好像……真的忘記了些事情，可是，到底是什麽事？

  “我是怎麽暈過去的？”她揉著腦袋，悶聲問道。

  戰慕白沒說話，目光落在申屠默身上。

  申屠默臉色如常，依舊是一貫的淡然，淡中透著點點不易靠近的清冷。

  “顧小姐今天找我去藥田，想用八爺培育藥材的方法，和我交換什麽，但話還沒說話，就暈過去了。”

  “我……”顧非衣想了想，再用力想，忽然臉色一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要做什麽？剛醒過來不要亂動！”戰慕白一臉擔憂，這丫頭怎麽一驚一乍的。

  顧非衣卻不理會，一定要下床。

  戰慕白隻好蹲下來，給她套上鞋子。

  卻不想這舉動落在申屠默的眼底，讓他看的滿心震撼。

  戰家八爺，這個氣質如蘭一塵不染的男人，竟然願意……給她穿鞋。

  這丫頭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好，比他想象的還好。

  這麽想著，申屠默眼底不自覺染上點點欣慰的光澤，她很好，就好。

  顧非衣下床的第一件事，卻是撲到申屠默的跟前，一把掀開他身上的外套，還要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戰慕白一臉錯愕，忙過去拉著她的手：“非衣，你要做什麽？”

  她是不是又被催眠了？怎麽敢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脫男人的衣服，對象還是跟她沒什麽交情的申屠大少？

  奇怪的是，之前那個連和她多說兩句話都不樂意的申屠大少，這會被她揪著衣襟，竟然沒有一絲絲要躲開的意思。

  甚至……戰慕白似乎從他眼中，看到一點難以察覺的寵溺？

  顧非衣根本不理會戰慕白，一心一意要解開申屠默衣領的扣子。

  戰慕白想阻止，又怕自己太用力，會傷了她。

  遲疑間，申屠默的衣領已經被解開了，他胸口的項鏈，呈現在顧非衣的視線裏。

  沒有被拽壞，依舊好好的，和初時看到的一樣，什麽問題都沒有。

  難道，真的隻是個夢？她明明看到他將鏈墜扯下來，項鏈也被他扯斷了！

  顧非衣看著申屠默的項鏈，一直在發呆，戰慕白完全看不懂是什麽意思。

  這條項鏈的含義，他也不知道。不過，丫頭現在這舉動，確實有點失禮。

  他輕輕握了握她的肩頭：“你累了，過去再睡一會。”

  顧非衣卻抬頭看著申屠默，眼底依舊是迷茫和不確定：“這項鏈……你還要嗎？”

  申屠默眼神複雜，最後摟住她的手腕，將她揪住自己衣襟的手輕輕拉了下來。

  真的是輕輕拉下的，完全沒有用任何力氣，仿佛生怕弄疼了她那般。

  “這項鏈對我來說，極其重要，抱歉，我不會出讓。”

  拒絕的話，卻讓顧非衣狠狠鬆了一口氣。

  戰慕白始終是看不明白，他也以為，顧非衣是想要申屠默的項鏈。

  雖然這項鏈看起來並不怎麽之前，純金打造，連寶石都沒有，收工也隻能說是一般。

  他不知道她看中了哪一點，更何況，以顧非衣的性格，就算真的喜歡，也不至於這麽失禮。

  但現在，聽到申屠默的拒絕，她反倒鬆了一口氣？

  不明所以，隻能扶著顧非衣，回到椅子上坐下。

  “申屠大少，非衣今天大概是累了，有什麽話，不如改天再說。”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找你。”申屠默再看了顧非衣一眼，才轉身往門外走去。

  她有點衝動，想要將他喊住，可最終，並沒有。

  人走了，房門被關上，戰慕白回到顧非衣跟前，看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要解釋嗎？”

  她不知道怎麽解釋，末了，隻能搖搖頭：“我應該……不是被催眠，別擔心。”

  “但你剛才的模樣，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催眠術又一次發作，戰慕白也沒有把握。

  十幾分鍾之後，皇甫睿折了回來，戰慕白也扶著顧非衣，去了後院的醫療室。

  醫療室裏什麽設備都有，皇甫睿直接給她紮了手指頭，驗了血。

  其他常規檢查，也檢查了一遍。

  不到半個小時，結果出來了，任何問題都沒有。

  至於是不是被催眠，皇甫睿無法確定，他不擅長催眠術。

  “我不是被催眠。”這話，顧非衣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隻是，兩個人都不聽她解釋。

  “我隻是……”有些事情，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怎麽解釋？

  “隻是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他扔了自己的項鏈，我……想知道我到底是真的做夢，還是事情本身就是真實的。”

  他們不會明白，一條項鏈為什麽這麽重要，顧非衣也不想解釋。“總之，我不是被催眠，剛才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