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你。”秦雲崖摸摸她的頭，回以一笑。

  夫妻二人一邊低聲交談著什麽，出了門，高尚辰衝著司空彥行了個禮，也跟了上去。

  司空彥看著那輛低調的馬車消失在朝暮堂門前，臉上的笑意終於緩緩僵住，他難掩眸中的失落之意，看得不知回神。

  “司空大夫，有個病人您來瞧瞧吧！”那頭，周叔正在喚他。

  司空彥伸手捏了兩下眉心，起身走去：“來了。”

  ……

  人家說懷孕了害喜的人有時候吐得厲害，但獨孤暮染倒不吐，隻是食欲不怎麽好，碧雲和蓮兒兩人換著花樣做了不少她平日裏喜歡吃的東西，但獨孤暮染胃口都不怎樣。

  “放那兒吧，一會兒涼些我再吃。”獨孤暮染認真地翻看著手裏頭從朝暮堂裏帶來的草藥，一樣一樣放在鼻下分辯，再下筆記錄著些什麽，一點沒將桌邊那碗粥放在心上。

  “主子，你就吃點吧，你一整個下午都泡在製藥房裏，午膳也不見吃幾口，回頭王爺回來，該發脾氣了。”碧雲看著那碗粥，幽幽歎氣。

  她家王爺有急事出門現兩天了，這兩天她家主子就這麽泡在製藥房裏，飯沒吃多少，卻還精神抖擻的，令人費解啊。

  “放心吧，懷孕初期食欲不佳是正常的，過了這一段就好了，到時候吃起東西來，我自己都怕。”獨孤暮染頭也沒回，笑嘻嘻地回應她。

  殊不知，一道高大的身影已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

  碧雲還想說什麽，看見來人剛想行禮，來人卻揮手示意她退下，碧雲眸中閃現一抹笑意，福了禮便依言退下了。

  “碧雲，把桌上那個小錦盒遞給我。”獨孤暮染依然低著頭，向碧雲之前站的方向伸出了手。

  一雙手默默地將錦盒遞到她手裏，順勢從後頭將她整個人抱得嚴嚴實實，一道低沉中略帶著不悅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不肯用膳，嗯？”

  他才剛進府都有幾個人跟他打報告了，說這些日子送進臨水苑的膳食又原樣被退了回來，粥倒是能喝小半碗，飯是一點不肯動，都把人急死了。

  可他瞧著這正主兒好得很，還有心情研製這些藥。

  回頭看他不把這製藥房拆了！

  “你回來了！不是說明天回來嗎？你想給我驚喜？”獨孤暮染自動忽略他的問題，抓過他寬大卻略有些冷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兩下，語氣裏滿是驚喜：“你知道我想你了？”

  ……

  很好！

  她每每這樣軟言軟言的說想他，看著他眼裏滿是笑意，他就生不起氣來……

  秦雲崖心中暗歎了聲夫綱不振，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又將桌上那碗溫度正好的粥端在手上，舀了一口遞到她唇邊：“乖，吃一口。”

  他若不在，她總是變著法子不吃飯，他會擔心。

  “雲崖，這粥不對味，我不喜歡~”獨孤暮染蹙著秀眉，略略別開了臉，

  半點沒有食欲。

  秦雲崖沉默片刻，低聲問道：“沒有食欲？”

  “嗯……”就知道他最好，不會逼她。

  秦雲崖將那口粥吃進自己嘴裏，放下碗，扳過她的頭，俯身向她吻去，在她沒防備的時候，將一口粥都喂進了她嘴裏，等到她都咽了下去，才堪堪鬆開她，還順勢舔了舔她泛著光澤的唇角：“這樣可有食欲？”

  “……”好什麽好？他不過是換個法子逼她！

  獨孤暮染臉兒紅撲撲的，秦雲崖卻又用著一樣的方法喂了她一口，第三次要喂的時候，獨孤暮染便伸手推他，急忙忙地拿起桌上的粥硬是吃了好幾口，問他：“滿意嗎？”

  “嗯哼？”秦雲崖瞧著她，心思早就不在吃粥之上了，他雙目帶著絲絲紅血絲，隻覺得身上的血都衝到一處去了……

  算起來，自知道她懷孕起到如今，他都沒碰過她，因著他忙，白天倒也還好，晚上他便去衝冷水澡，他已經克製得很好了……可今天，竟然這樣不設防地……想要！

  她努力地將那碗粥都喝完，未了還認真地上下舔了舔自己的唇，然後抬眸看他：“這下滿意了吧？”

  她當真是強忍著要吐把這碗粥吃完的，他總不能再逼著她吃些別的東西吧……

  “嗯，滿意。”秦雲崖點頭，目光落到她薄薄的，泛著點點粉色的脖頸，神色又黯了幾分。

  哎……三個月真難熬。

  生生將自己的欲望壓下，秦雲崖換了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前些天與司空彥說些什麽？”

  他大概猜到她說的故事，大概是柳夢嫦的事了吧……她是在幫他查身世？

  說起這個，他突然想起那個小匣子。

  “說柳夢嫦的事，想聽聽他知不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獨孤暮染深思片刻，認真道：“我總覺得，我們就快接近真相了，可是就差那麽一點兒，就差一點，就知道了。”

  可是這一點兒，她知道，難如登天。

  “不著急。”秦雲崖拍拍她的纖長的手背，將目光移到她堆放在桌上的草藥上，隨手拿起一支放在鼻下聞了聞，俊眉不自覺地蹙了下，語調緩慢悠長，聽起來很平靜：“都二三十年了，不急在這一時。”

  如果他的親生母親心裏存著他這個兒子，那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尋找了這麽久，卻依然毫無音迅。

  “說來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啊，我也是個父母不詳的，你說巧是不巧？”獨孤暮染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臉，像常常他哄她的那樣，又揉揉他的發：“不過現在好了，我們有彼此了，以後還會有個寶寶，他們詳不詳的，其實也不那麽重要。”

  他們就是彼此的家呀，有彼此就很完整了，至於彼此的父母，找得到是錦上添花，找不到便找不到的，也這樣過過來了……

  聽著她像是安慰他，秦雲崖覺得有些好笑，將她在他頭上亂揉的手拿了下來，放到嘴邊吻了兩下，挑著眉問：“過幾天咱們去玉泉湖，到那兒過年，你看要找個時間去一趟獨孤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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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