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崖堪堪收回目光，往後一靠，有些疲懶地垂下眸子，沉默片刻：“準備夜戰。”
他不想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小小的國度，他要的是這個國度的主控權，他要知道，燕囚芳他們去向了何處，他的獨孤暮染，又在哪裏……
戰鼓越發激烈，秦雲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見從圖丹邊城中衝出衝出一隊人馬，馬上的男子目光狠厲，所到之處勢如破竹，殺出了一道缺口。
“倒是有幾分能力。”秦雲崖看著那些人，如同看一場戲一般，很偶爾地，悶著嗓子評上兩句。
沈遼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他走到觀台的邊緣，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怕是圖丹的王，聽說叫圖門信，跟在他後頭的，咱們也打過好幾回照麵了，是賽凡古。”
秦雲崖微微眯起眸來，不接話了，因為他看見戰場之上那個圖門信手執弓箭，正在搭弓，而箭尖直指的，便是他。
“年輕的王總是有些傲氣，想不自量力地挑戰權威。”秦雲崖斜斜勾起唇來，不急不燥地展開折扇輕扇了兩下，他甚至連動也未動。
看到有人用弓箭，他便想起了那個射箭也十分了得的小女人，她看著柔柔弱弱的呀，可卻能將弓拉得那樣好，還記得在寒翠山，正是她一支羽箭救了他一命……
秦雲崖微微有些失神，搖扇子的動作也變得極為緩慢。
真真想她。
圖門信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心中氣極，將弓拉滿，右手手指一彈，那支羽箭破空而出，筆直而疾速地衝觀台飛來。
“王爺，小心……”沈遼反應過來，想撲過來替秦雲崖擋。
秦雲崖微擰了下眉，隻見他將扇子隨意一收，不知用了幾分力，堪堪將到了麵前的那支羽箭一拔，那羽箭偏離了方向，失了生機一般，落到了秦雲崖腳邊。
圖門信瞪大了眼睛，握著弓的手指泛白，他顫抖了兩下，低吼道：“不可能！”
他蓄了用力的一箭，怎麽可能被秦雲崖這樣輕易地化解呢？那男人……那男人甚至連動也未動，隻是隨意地拂動折扇，便將那支箭打落了……
他……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王，你怎麽了，小心啊！”賽凡古將一把要砍到圖門信的刀擋了去，有些急切地衝圖門信吼道。……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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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容不下他的失落與怠慢，圖門信搖了下頭，輕籲一口氣，很快又打起精神，重新投入拚殺之中。
很快，時莫生便解決了兩個纏身的小將，一路殺到圖門信麵前，時莫生長年征戰沙場，他對這種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的場麵簡直如同家常，而圖門信則很不好過，一來這躺著的多是他圖丹士兵，二來他身為君王，也少有下場拚殺的時候，理念遠沒有用眼睛看到的那麽有衝擊力。
“哈哈，圖丹小國，是沒有能力的將領了麽？竟要王親自下戰場，看
本將不拿了你，領個頭功！”時莫生人高馬大的，但怪的是，他長了一張十分清秀文弱的俊臉，臉頰兩邊還帶著小酒窩，怎麽看都甜甜的，若不是在這場合，大抵誰也舉猜到他是個殺人如麻的將軍。
圖門信冷哼一聲，長劍劃破長空，喝道：“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了……”
強者對決，驚天動地，但圖門信的武功也不弱，最後堪堪打了個平手，誰也沒落下好來。
一戰下來，圖丹死傷較多，但大鄴也疲憊不堪了，隻得鳴金收兵，各自回營。
看著那緊閉的城門，秦雲崖不滿地蹙著眉頭，沈遼歎了口氣，有些可惜地道：“明明打得這樣順，今日這座城是勢在必得了，怎麽就失手了呢？”
“他們的王親自來戰，士氣猛增，自是能撐過這一戰，等將士們休息一番，晚上我們連夜進攻。”時莫生手上被劃了一刀，他光著半邊胳膊，任由軍醫為他上藥纏紗布，他眉頭皺也未皺。
“嘿時將軍，你跟咱們王爺想到一塊兒去了，王爺剛剛才讓我準備夜戰呢，你瞧瞧可不巧呢麽！”沈遼抓了抓腦袋，覺得很新奇。
時莫生哈哈笑了幾聲，指了指地圖：：“夜戰要迅速，到時候我們一隊人馬正麵迎敵，將所有壓力都扛下，另一隊便從他們側翼包抄，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方法好，反正咱們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沈遼滿意地點頭。
一直在一邊的秦雲崖卻冷冷笑了一聲，沉聲道：“不管你們用何種方法，本王今晚便要進城。破城之後，將領一律處死。”
“……”時莫生一時無言，他是個將軍，雖然殺人無數，但又矛盾地對生命有著別樣的敬畏。
在他看來，如果能不殺人，最好是不動手的，可是秦雲崖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也許，這便是他一直壓抑在心裏，苦尋她不得偶爾發泄出來的怒氣吧。
時莫生心道：他真想見見，是怎樣一個女子，讓北江王幾近癲狂。
……
兩日的跋涉，過山過水，幾人從馬車換成了馬匹，這樣跨越一個國家去見一個人，讓獨孤暮染心中感慨萬千，她策動僵繩，嘴裏哼著歌兒：“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飄洋過海地來看你……”
她有些迫不及待。
他們到達邊境的時候，聽說這邊隻駐紮了一些未出征的士兵，而主營已經隨著前線的前移設在了圖丹的邊城了。
獨孤暮染連夜進了城，城中處處戒嚴，怎麽見到秦雲崖，成了她的新問題。
說自己是北江王妃？鬼才信呢！
獨孤暮染一手撐腮，目光無神地思考著。
“別苦惱了，剛剛我出去探過，聽說秦雲崖身邊的沈遼晚上會來點兵，據說是要夜襲。”鳳清挽在她額上輕輕彈了一下，眯著眼睛笑。
“沈遼？哈！這太好了，在哪，走！”獨孤暮染伸手揉了一下額頭，一下從椅上跳了起來。
這般小女兒著急的姿態，讓楚自寒也不權笑了。
“你不會武功，我們隨你同去吧。”楚自寒道。
三人摸著黑出了客棧，去了臨時士兵駐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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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