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獨孤暮染哼了一聲罵道。

  睡完就走，不是個渣男是什麽？

  “主子，快起來梳洗吧。”碧雲準備了盥洗之物，見獨孤暮染坐在床上發呆，她心疼地走過去：“小姐，咱們不難過了，王爺他身份高貴，多兩個女人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

  回神，獨孤暮染看了碧雲一眼，忽地勾唇一笑：“他高貴我也挺高貴的啊，反正他都這樣了，姑奶奶不要他了還不行嘛？走，收拾好東西，今天咱們出發。”

  說著，她掀開被子，起身換衣。

  “主、主子，咱、咱們去哪兒啊？”碧雲徹底被震住了，連忙追過去，隻覺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瞧瞧她主子都說了些啥？

  說她是秦雲崖的姑奶奶，還說這姑奶奶不要他了……

  “去臨州。”換好衣裳，獨孤暮染又去洗漱。

  碧雲又追上去，急切地道：“主子，咱們去臨州幹嘛啊？”

  “散心！”獨孤暮染伸出帶著水珠的手在她額間一彈，輕笑道：“放心吧，不會真的把秦雲崖休了的。”

  “嘶……”摸了摸被獨孤暮染彈痛的額頭，碧雲眼神幽幽：“主子，王爺能同意嗎？”

  “為什麽要他同意，我就是要離家出走啊。”獨孤暮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其實，昨天秦雲崖跟說她讓她去臨州時，她就想好今天要演個什麽戲了。

  “……”碧雲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原本碧雲以為獨孤暮染隻是說說而已，哪知用過早膳，她就催著碧雲收拾行李，行李一收好，就出門了。

  不行何時，一輛馬車已靜靜停在了北江王府後門，獨孤暮染帶著碧雲上了馬車時，回頭看了一眼王府那座角樓。

  她勾唇一笑，鑽進了車廂。

  角樓上的秦雲崖負手而立，也回以一笑，目送著她遠去。

  “爺，關將軍和三皇子、沙丞相都在郊區別院等您了。”黑暗中，一道身影走了出來，單膝跪在他身邊道。

  秦雲崖收回目光，轉身邁開步子：“嗯。”

  這一路到臨州路途遙遠，但好在她們也不著急，一路走走停停的，看山看水的，倒也十分愜意。

  相比之她的輕鬆，梁州氣氛愈發地壓抑，秦哲宇帶著人幾次上北江王府要拜訪北江王秦雲崖都被擋了回去，說是生病了。可秦哲宇安排在他身邊的徐芷凡卻傳來消息，說秦雲崖好著呢，隻是不願意見人，已經很多天沒出府了。

  “大哥，小叔公那裏還是沒有消息嗎？”說話的正是四皇子秦正博，他與秦哲宇一母同出，感情自然比其他皇子好上許多，而這件大事，也是他們一起謀劃的。

  搖頭，秦哲宇也有些煩燥：“他接受我送的女人，但卻不見我，這是什麽意思？”

  據他所知，送女人給秦雲崖的人很多，秦雲崖雖然一一收納，卻從來不動，除了獨孤暮染，隻動了徐芷凡。而徐芷凡

  出現在這麽個關鍵的時刻，秦雲崖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

  “我想，小叔公他是想表達出他雖然不會幫你，但也不會插手的意思。”秦正博輕笑了一聲，調侃道：“還是大哥會挑女人，聽說她很受小叔公喜愛，都把王妃給氣走了。”

  秦正博想起那日在寧王壽宴上那個讓人滿眼驚豔的女人。

  那樣的女人，如果能弄到手，定讓人欲仙欲死。

  “徐芷凡柔得像灘水，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聽說獨孤暮染脾氣十分了不得，小叔公冷落她是遲早的，她也是天大的膽了，竟然敢離家出走。”冷哼一聲，秦哲宇又挑眉道：“不過聽說，那女人長得如仙如畫，十分漂亮？”

  “嗯。”秦正博似乎不太想跟他聊關於獨孤暮染的事，他隨意地換了個話題：“長州的兵器過兩天就到位了，目前看來，宮裏頭沒什麽動靜，三軍也皆在其位。”

  “等兵器一到，我們就可以行動了。”秦哲宇手輕輕叩在桌麵之上，似乎勝券在握。

  而另一邊，秦雲崖高高坐在主位，斜靠著椅背，表情有些淡漠。

  秦毅寒眼尖，一下看到了秦雲崖頸間的那個已經淡了許多的暗紅色牙印，嘻嘻哈哈地：“小叔公，你脖子怎麽了？”

  秦雲崖抬眸掃了他一眼：“瞎了看不出來？”

  對，就是他女人咬的，沒什麽好否認的。

  他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滋味，就覺得身上燥熱，想分分鍾見到她。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秦毅寒連連點頭：“對對，我是快瞎了，清心寡欲的北江王變了，都能這樣就出門了。”

  “秦毅寒。”秦雲崖神色依然很淡，隻是語氣凜冽地喚了秦毅寒一聲。

  秦毅寒立馬噤聲，用目光向關昂之求救。

  “王爺，常將軍已經領著一支軍隊悄悄潛進了長州，而我的屬下已按王爺安排的，將長州團團圍住。”關昂之指了指地圖上長州之處，聲音帶著英氣。

  秦毅寒神色也很嚴肅，接過他的話：“梁州這邊也按小叔公所說，抽調了軍隊將太子府嚴密監視了起來。隻是小叔公，我們真的不跟父皇知會一聲嗎？”

  若是父皇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告訴他？他隻會打草驚蛇。”秦雲崖顯然沒有要告訴秦明祟的打算，起身走到地圖邊，點了點太子府之處：“若是到時長州那邊出了變故，直取太子府，活捉了他，押著他去長州。”

  人家不是說，擒賊先擒王嘛。

  “小叔公，到時候你當真不出麵嗎？”秦毅寒又問。

  他知道，小叔公對於皇權並沒有太大的欲望，否則江山早就落入他手了。他也知道，小叔公這是在替他鋪路，讓他成為秦明出立太子的首選。

  “我的王妃跑了，得去哄回來。”輕笑一聲，秦雲崖一擺手：“希望我再回梁州，一切如舊。”

  他出了門，翻身上

  馬，一甩僵繩出了梁州。

  而別院裏，關昂之和秦毅寒對望一眼，繼續看地圖將細節討論了一番。

  他們其實都知道，獨孤暮染那哪是跑啊，分明是小叔公安排好的，他這才有個借口離開梁州，遠離這些事。

  獨孤暮染坐在馬車裏昏昏欲睡，越往北去，天氣就越幹燥，天變得很高，地也平坦了起來，窗外也有塞外風情了。

  “主子，咱們再兩天便能到臨州了，到那裏，咱們住哪兒啊？”碧雲一手撐著腦袋，有些擔心。

  她從未出過遠門，心中沒底。

  獨孤暮染閉著雙眸，道：“你放心吧。”

  秦雲崖既然讓她來，自然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一路上，生活所需秦雲崖都一一盡心安排，一點苦她也不曾受過。

  “主子，我怎麽覺得這一次離家出走，你已經預謀好久了？”碧雲試探地問了一句。

  不然的話，怎麽會處處都安排好了？

  眼開眼睨了碧雲一眼，獨孤暮染微微一笑，重新將美眸閉上：“對啊。”

  碧雲這小可愛，她真是沒事就想逗逗她。

  “……”碧雲還想再說什麽，卻突然聽見外頭一陣馬蹄急馳之聲，她掀簾去看，眼前的人讓她不由睜大雙眼，連忙回頭衝獨孤暮染喊道：“主子、主子，王爺追來了！”

  “碧雲，你小點聲，我聽到了。”獨孤暮染勾唇一笑，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舒服點。

  秦雲追上馬車，將其攔停，急急拉了韁繩，然後翻身下馬。俊臉之上帶著笑意掀開車簾，喚道：“小染。”

  “來了？”獨孤暮染衝他笑。

  碧雲幹咳了一聲，福身行禮：“王爺，主子，我、我先出去……”

  碧雲有點像落荒而逃，車廂裏就剩下秦雲崖和獨孤暮染，秦雲崖信步而來，坐在獨孤暮染身邊，衝她伸手：“想我嗎？”

  獨孤暮染沒動，輕咬了咬唇：“不想。”

  其實是想的。

  “又口是心非。”秦雲崖湊過去將她抱到腿上，然後湊到她唇邊偷得香吻，腦袋在她胸前噌了兩下，語氣繾綣：“我很想你。”

  想她身上的味道，想她柔軟的小手，想她像小橋一樣彎起的眸子，想她一切……

  “嗯，我也想你。”獨孤暮染伸手撫了下他的墨發，語氣很淡。

  秦雲崖抱著她，原就昏昏欲睡的她就更困了，不到片刻，她就靠在他懷裏睡著了，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輕輕噴灑，讓秦雲崖覺得無比安寧。

  這些年，他從來都是孤家寡人，而今，她給了他一個家。

  她就是他的家。

  馬車過了豫州邊界，便到了臨州，臨州在大鄴最北邊，它有著高高的黃土城牆，一望無跡的草原，馬兒牛羊成群結隊，空氣清爽，與梁州風景截然不同。

  馬車停了下來，獨孤暮染卻沒有醒來，秦雲崖抱著她剛要起身，她卻突然睜開眼，眼眸迷茫，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嬌柔稚氣：“雲崖，我們在哪兒？”

  “到臨州了，琉瑟來接我們。”秦雲崖吻過她的眼睫，滿目溫柔。

  “放我下來。”獨孤暮染從他懷裏下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臉，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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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