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獨孤暮染便帶著一樣東西，回了獨孤府。

  她去書房跟獨孤正德說了會兒話，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從宮裏告了假回來的獨孤初雨，聽說是找到林春寧了，她回來看林春寧的。

  “二姐。”獨孤暮染叫住了獨孤初雨，臉上帶著笑意道：“二姐今日怎麽出宮了？”

  獨孤初雨沉默著打量獨孤暮染，沒回話。

  “二姐為什麽這樣看我？我們去院裏的涼亭裏坐坐可好？”獨孤暮染添了一句：“是有關於施倪的事。”

  獨孤初雨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又是一番沉默，才點頭：“走吧。”

  開春了的涼亭倒也沒那麽冷了，雪雨雪天氣早就過去，光禿禿的樹枝上冒了新芽，綠油油的，很是可愛。

  下人端來了茶和點心，獨孤暮染讓碧雲也出了涼亭，這才望向獨孤初雨，她直奔主題，連彎都不想拐：“獨孤初雨，我替你背了五年的鍋，你還滿意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獨孤初雨十分冷靜，冷笑了一聲要起身：“如果你是要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那我走了。”

  “獨孤初雨，你走啊，你若是敢出這涼亭，我手中的證據可就不知道會在誰手裏了，或許我送給施倪也說不定。”獨孤暮染一手撐著腮，一派小女兒般嬌俏可人的模樣，她微微笑著，仿佛在談今天的天氣似的。

  獨孤初雨生生止住了腳步，回頭盯了獨孤暮染一會兒，語氣篤定：“什麽證據？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這裏就你我二人，你就不必裝模作樣了。五年前我與施倪夜遊河畔，毀了她容的人難道不是你嗎？”獨孤暮染冷哼一聲：“我還記得我買完河燈回來看見你了，我叫你，你腳步匆匆，沒回應。”

  “獨孤暮染，你是瘋了嗎？難道你不記得那天我生了病，發熱在家裏門連都出不了嗎？”獨孤初雨眯起的眼睛裏殺意頓現。

  看來獨孤暮染果然什麽都知道了，她思考著，該怎麽樣讓獨孤暮染永遠畢嘴。

  “哦？那你看這是什麽？”獨孤暮染從袖袋中掏出一方粉紅色的絲帕，帕上繡了一隻蝴蝶，栩栩如生，可見繡功。

  看到絲帕的瞬間，獨孤初雨的臉色就變了，她死死盯著獨孤暮染，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從哪裏來的？”

  獨孤暮染沒回答她，而是拿著那帕子在手裏翻來看去：“我記得這是繡娘老師給咱們姐妹三人布置的作業，那時候屬二姐繡得最好，得了老師的表揚。所以二姐常常將其帶在身上，可自施倪毀容後，便再也不見二姐拿這帕子了，二姐可以說說是為何嗎？”

  “關你什麽事？獨孤暮染，你不會就想憑一方帕子就說是我毀了施倪的容吧？可是施倪親眼看見是你的。”獨孤初雨斜斜勾起唇，模樣陰冷而可怖。

  “我在那天丟了一套衣裳，有人假扮了我。”

  獨孤暮染也站起身來，走到獨孤初雨身邊，揚了揚手中的帕子：“獨孤初雨，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再假裝又有什麽用呢？現在是一塊絲帕定不了你的罪，如果我再查查，說不定有人物，還有更多物證呢？你知道的，我現在身份早就不同了。”

  “獨孤暮染，你到底想怎麽樣！”獨孤初雨擰著秀眉，有些著急了。

  獨孤暮染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她不能冒險。

  “二姐到底是個聰明人。”獨孤暮染將帕子收回袖中，勾起唇微微一笑：“這件事我都背了五年鍋了，背一輩子也無所謂。這些日子寧雨柔把我得罪慘了，我看她很討厭，二姐現在在她身邊伺候，幫我辦一點事如何？”

  “你想用五年前的事換現在我做你的走狗？你如意算盤也太會打了吧？”獨孤初雨冷哼一聲。

  “二姐，五年前的事確是你所為，我替你壓下來不好嗎？你現在早就臭名昭著了，但也不是不能翻身，難道你真的想把自己毀了嗎？”獨孤暮染一步一步開始收陷井。

  獨孤初雨陷入了思考，好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道：“好，那你繼續幫我背這個鍋，把絲帕給我，我替你做事，但事先說好，我不能動她的命。”

  “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嗯？”獨孤暮染雙眸一彎，又將絲帕從袖口中抽出，遞給了獨孤初雨。

  拿過帕子，獨孤初雨反複翻看了一遍，臉色忽地就白了，她抬起頭，瞪著獨孤暮染道：“這不是我的絲帕，你騙我？”

  “是啊，騙你的。”獨孤暮染這一笑，風情萬種。

  “你……”獨孤初雨還想說什麽，卻生生止住了，因為她看見，孤獨正德、施倪，還有侍郎施華、施炎、知府黃正詒許多人從後頭的假山裏走了出來。

  她雙腿一軟，直直撲在了冰涼的地麵，臉色一片晦暗。

  “是你！原來真的是你！沒想到我誤會了暮染整整五年，卻與那個凶手成了好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施倪緩緩邁步進了涼亭，她紅著眼睛看獨孤初雨，神色淒涼。

  “施倪，是她騙你的，她在騙你們的，她設計了陷井等我跳進去。”獨孤初雨撐起身子，伸手去拉施倪的裙角，語氣急切。

  施倪已然不再相信她的話，退了兩步不讓她碰：“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為什麽？嗬嗬……”獨孤初雨此時就知道，她沒有再翻身的能力了，反而笑出了聲：“因為我見不得你們好啊，憑什麽一個妓女生的孩子也配有朋友？憑什麽人人都誇你長得好看？”

  當初她很喜歡柳和玉，可一次柳和玉來獨孤府做客，正巧碰到施倪來找獨孤暮染玩，他當場被驚豔了，歎道：“世間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姑娘……”

  從此，獨孤初雨夜不能寐，反複想著柳和玉的話，直到她動手將施倪毀容。

  可當她真的與柳和玉在一起了，她卻不滿足了，覺得柳和玉已然配不上她，秦毅寒乃至更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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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