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將賭注全部擺在桌上，取來火漆簽名摁下手印和家族紋章。

  這就是賭約見了天的象征。

  在世家圈子裏，這樣的賭約比公證還要值得信賴。

  不管立下賭約的人是死是活，隻要約定的事項成立，立下誓言的家族沒有破滅，必須支付賭注！

  這上麵的特殊簽名隻有家族成員才能夠破解，想要同時偽造四個家族的印記基本不可能。

  所以這種賭約又叫做絕對賭注。

  立下賭注，沐英衛臉上大浮現出猙獰之色。

  “不管你們之前在打什麽算盤，在我沐家的斷玉決麵前，也隻能是白費心思！”

  沐英衛狂笑著讓人拉來足足一卡車石頭，卸在吳閑雲的倉庫叫囂起來。

  “挑吧！”

  “我讓你們先挑，免得說我們沐家仗著斷玉決欺負你們！”

  沐英衛叼著一根煙，頭也不抬地看向楚辭三人，剛才的震驚已經完全消失。

  趁著手下人拉石頭的功夫，沐英衛已經給家裏麵打過電話詢問帕敢料子口訣對不上的事情。

  沐家世代經營玉石生意，整理出來的斷玉口訣多如牛毛。

  聽到沐英衛用斷玉口訣看錯一塊帝王綠，當下讓人將所有的帕敢料子口訣全部重新整理一遍，這才發現原來真的還有他們遺漏的。

  急忙重新製作一份發了過來，讓沐英衛一定要把麵子掙回來。

  這才是沐英衛敢繼續賭鬥的原因。

  他身後有沐家千年積累下來的斷玉口訣，楚辭就算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

  想以一個人來對抗整個沐家千年經驗，就算是翁自同都不可能做到！

  更何況神仙難斷寸玉，他堅信楚辭切出帝王綠隻是走了狗屎運。

  不然不可能擦四刀才出綠。

  要是真的有把握，第一刀就可以出來。

  “一定是蒙的！一定是！”

  沐英衛咬緊牙關，看著楚辭狠下心死死地盯著他的動作。

  他要看看楚辭到底是怎麽挑石頭的！

  賭石不是買菜，隨便拿一個就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真正會看石頭的人那都是有各自的訣竅的，不管是打光、給水還是觸摸，感受溫度……全都是不外傳的絕活。

  可是沐英衛盯著楚辭幾分鍾，完全一無所獲。

  楚辭三人隨便地在劃分好的道路前行，很偶爾看到料子才會停下拿起來看看。

  不過也隻是看看，沒有任何給水和打光的步驟，就是在手裏掂動兩下接著放到一邊。

  十幾分鍾過去，楚辭他們看的石頭有大有小。

  有些會停下來看很久，有些則是隻掃一眼便放在一邊。

  一時間沐英衛也被楚辭的動作迷惑住，完全不懂他要做什麽事情。

  從沒見過有人這麽挑石頭的。

  隻是隔空看著，連摸都不摸，真以為自己有特異功能啊？

  不過就算是特異功能也別想看透翡翠裏麵有什麽東西！

  這些年為了研究如何查探翡翠內部構成，沐家不知道用了多少辦法。

  不管是X光機還是核磁共振，甚至是更為高深的碳14、紅外檢測，光譜分析全都找石頭做過，沒有一點用處。

  翡翠在石頭裏麵，隻有解石頭一種辦法能夠查探。

  這也是翡翠要被稱為賭石的原因。

  一旦有人能看透翡翠原石發現內裏的東西，那整個翡翠市場都要被攪亂，所有靠翡翠為生的人都要傾家蕩產。

  以沐家千年底蘊都沒有結果，楚辭這種半吊子世家出來的人絕不會有辦法。

  沐英衛嘴角挑起帶著幾分獰笑，看著楚辭的樣子高喊一聲。

  “葉良辰，你們還不挑選，是打算熬時間麽！”

  “這種卑鄙手段都能用出來，你還要臉麽？”

  聽到這話，葉良辰絲毫沒有愧疚，反身回擊。

  “讓我們先挑，就閉嘴！”

  “還是你擔心自己實力太差，好的要被我挑光，要是這樣，乖乖跪下磕頭叫一聲爸爸，讓兒子先挑！”

  沐英衛和葉良辰隔空罵仗，楚辭卻是不緊不慢地在下麵翻找著石頭。

  生氣看不透皮殼，可是卻能感受到翡翠內部的生氣。

  越老的翡翠內部生氣越濃鬱，在生氣感受中就像是太陽一樣耀眼。

  剛剛的帝王綠便是如此。

  楚辭本來不想選，可是石料入手後天然一道綠光綻放出來，不僅將楚辭原本消耗的生氣全部補上，更在楚辭眼前形成一幅畫麵。

  三麵蟒帶纏腰，一點碧玉藏中，清清楚楚的顯示出玉料的大小。

  這是楚辭沒有想到的收獲。

  之前他也見過玉料，可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隻能將這種變化歸結於自己的生氣更加凝練，所以看到的東西更多了。

  剛剛拿起玉料實際上是測試。

  自己有華國傳承至今的所有斷玉口訣，比沐家的齊全不知道多少。

  可以說沐英衛引以為傲的東西，在他眼裏完全就是垃圾。

  剛剛十幾分鍾，楚辭完全以一己之力推斷完成了千年來最為完善的斷玉口訣。

  足足一千多條口訣，針對不同玉料全都總結一邊，比沐家千年傳下來的還要多一倍！

  現在，才是到了驗證的時候！

  楚辭挑起唇角，隨手拿起一塊砂皮玉料。

  “橘皮皺，短三分，碰山坳，白棉花。”

  氣機探出，果然在這塊石料中間下凹處看到一團如同棉花一樣的石棉花。

  這是最為普通的石質，完全沒有開的必要。

  再換一塊上手。

  “綠一寸是寶，綠兩寸是珍，綠三寸側開窗，橫斷是水無財寶，寸水不見無價寶！”

  這是專門用來看自壁出來的料子的。

  楚辭眼神落下，看到料子皮殼昏黃，下意識念出口訣。

  再看向料子上麵的開窗痕跡，水痕極淡。

  明白過來這是個好東西！

  可惜比起自己剛才開的帝王綠還是差了不少。

  這才放在一邊沒有生出心思，沒想到就這樣還是讓沐英衛注意到不正常。

  徑直走到楚辭邊上，眼神落在楚辭剛剛看過的開口料上狐疑著打量幾眼收回視線。

  他的眼神自然可以判斷出這是自壁料子。

  可是自壁料子出了名的不容易出貨，就算是他拿到也不敢隨意賭上運氣。

  而且，這個料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有水頭的。

  看了一眼當即不管其他。

  這種隻有一次機會的時候，還是要求穩比較好一些。

  正想著，楚辭卻直接將身邊一塊大馬坎料子捏在手裏：“好了，我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