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從他上一輩開始發跡。

  一開始做點小生意，後來抱上鄭家大腿開始做鄭家的白手套，開始進軍古玩行，拿下聚寶樓。

  有鄭家和羅家的背景，小流氓自然不會來打主意。

  做生意的人也都是名門貴胄，一來二去也就有了台麵。要不是後麵九門勢大，還真有可能成為東都古玩第一行。

  結果當年九門上寶街重新開啟，羅家為求後路和鄭家成為姻親關係。

  借助鄭家外戚身份總算是守住了這份基業。

  不過普通生意每況日下，隻能靠著以前的老客和不方便去上寶街的東西來支撐，這才有了淪為撿漏之地的說法。

  然而羅家也樂得如此。

  別人不敢買賣的東西，他們敢，這就有另一個交易渠道。

  全東都的人都知道，可是沒有一點證據。

  而且這些東西送來聚寶樓，全都是羅家過手第一遍。

  中間有多少東西留下，已經算不清楚。

  反正羅家雖然明麵上現金流沒多少，可是暗地裏囤積的好東西拿出來拍賣拍賣，隨便湊個上百億。

  這也是羅成義吐血也要和楚辭和談的原因。

  一旦聚寶樓的聲望和鑒定師出現問題，普通顧客流失還是次要的，真正走地下渠道的那群用戶走了，才是最影響的事情。

  至於五十億的東西，用古玩抵債簡直不要太輕鬆。

  別的不敢說，就他剛才拿出的那枚國寶金匱直萬，放出去叫價五億，搶的人能把聚寶樓的大門給擠破了。

  要是上了拍賣會，隻怕翻個兩三倍都有可能。

  羅成義挑著眉頭，眼神多出幾分戲謔。

  這可是實打實的十幾億元收入，他不信楚辭不東西！

  然而，楚辭的表情和剛才並無兩樣，除了一句不錯外，沒有任何其他話。

  “小兄弟是覺得這東西有問題？”

  “我如果不喜歡，對我來說就是一分不值，這個道理羅先生懂得吧？”

  “你……”

  羅成義咬著牙，眼中怒火噴湧。

  他萬萬沒想到楚辭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卻沒有一點辦法反駁。

  古玩收藏最講究的就是眼緣。

  有人能用千金去買別人眼裏的破爛，也有人隻收集自己喜好的東西，其它品類的再好也不管自己的事情。

  從這點來說，楚辭要是不喜歡古泉，看這枚絕世大泉和普通的康熙通寶沒有一點區別。

  羅成義胸口仿佛堵著一口血。

  咬牙看向下一個箱子：“既然如此，這件呢？”

  眼神落下，盒子裏裝著一卷畫，羅成義的臉上帶著幾分狂傲。

  “宋徽宗趙佶瘦金體書畫，親筆，原作！”

  楚辭一眼看去，臉上的表情終於比剛才多了幾分欣賞。

  “這件，還行。”

  宋徽宗趙佶作為皇帝，最出名的反而是他的字體，實在是造化弄人。

  瘦金體清麗無雙，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見風姿綽約處。與晉楷唐楷等傳統書體區別較大，是書法史上極具個性的一種書體。

  而宋徽宗流傳下來很多瘦金體作品都是寸方小字，隻適合案牘觀賞。

  羅成義拿出的這幅卻是極其罕見的中堂條幅。

  用筆暢快淋漓，鋒芒畢露，富有傲骨之氣，如同斷金割玉一般，氣勢十足，別顯鋒銳！

  禦筆書畫、瘦金字體、大字中堂，傳世佳作。

  隻這幾項拿出來，這幅字的價值絕對不低於兩億。

  羅成義聽到楚辭的評價麵色冷峻。

  一言不發。

  不錯？

  還行？

  幾件絕世重寶擺在麵前，隻有這麽幾個值得評價，這已經是在打羅家的臉麵。

  他就不信一個土包子能見識過這麽多好東西！

  淡哼一聲指向下一件，眼中得意更甚。

  他相信，這件東西拿出來，就算楚辭是神仙見識，也得乖乖認輸！

  “天然龍紋魚化石盤！”

  隨著羅成義的聲音，一個通體暗黃色的石盤出現在楚辭眼中。

  一個直徑約三十厘米的圓盤，盤底紋路天然形成一個龍紋，仔細看才能看出並不是真正的龍紋，而是一條早期的長海魚化石，在四周的石頭紋理的作用下形成了一條龍紋。

  “史前的東西，天然化石做成，龍紋自然，隻經過後期打磨而成……”

  “垃圾！”

  楚辭閉上眼，淡淡開口。

  這種東西要是真的是龍骨還有些意思，可是隻是一條普通的海鰻魚而且，雖然精巧可是論價值甚至比不上自己手裏的金珀朝珠。

  自然連一眼都不願意多看。

  羅成義吃了一個閉門羹，眼中多出幾分怒意。

  “這個化石，日不落帝國國立博物館曾經想要出一億美刀的高價收購，我都回絕，難道在小兄弟這裏這麽不堪？”

  “夏蟲不可語冰！”

  楚辭淡淡評價一句不再言語。

  羅成義一張臉憋得通紅，卻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要不是自己兩個兒子都在外麵趕不回來，兩個孫子又被特別行動處的人帶走，他也萬萬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過楚辭的態度還是讓他怒向心生。

  “小兄弟，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過囂張，在東都，讓一個人消失不算什麽難事。”

  “就算有安傑麗娜在背後撐腰，還有別的勢力來幫你說話，他們也要掂量一下我羅家的怒火。”

  “這幾樣東西作為賠禮，足夠體現出誠意了！”

  “如果你還不接受……”

  “事情鬧大了，對我們都不好，你明白麽？”

  楚辭聽著羅成義的話皺起眉頭淡淡開口：“我想你一開始就弄錯了什麽。”

  “是你們羅家自己違背了定的規矩。”

  “我從一開始就和你們確認過。”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還要承諾出來，被打臉那就乖乖受著！”

  “至於賠償？”

  “嗬，說實話，我還真看不上這些東西。”

  “也就一條趙佶的字帖稍微有點意思，其它的東西對我來說完全是個垃圾。”

  “連魚骨頭都能擺上大雅之堂，還真是，可笑！”

  “日不落國的博物館是什麽東西還用我說？能讓他們看上的東西，無非就是稍微好一些而已。”

  “真正的東西在哪裏，不用我多說吧？”

  “還有最後一樣，你也不用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一張張天師留下來的符籙，有沒有用都不知道，萬一惹上什麽東西，那才是倒了血黴！”

  羅成義瞬間麵色蒼白。

  “你……你怎麽知道這是張天師的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