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越表情淡然沒有一絲緊張。

  “楚大師，話別說的太滿，這東西我可是請教了多個博物館的朋友，都沒有人能說出來。”

  “要不是我還想多研究幾天也不可能現在就拿出來的。”

  “知道你的厲害。”

  “金石字畫、玉器雜項沒有一個能難得住，就連兮甲盤和無弦爐這麽隱秘的東西都被你找出來。”

  “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這個麵具，隻要你能看出來。”

  “以後我薑越見到你主動退避三舍！”

  “要是看不出來！”

  “我要你從此以後不許再碰古玩！”

  一眾專家聽著話突然心驚肉跳，他們沒有想到薑越居然說出這種話。

  “你……你做什麽！”

  “這和你之前說的根本不一樣！”

  專家們猛地詫異著後腿幾步，看著薑越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當槍耍了。

  連連向楚辭道歉。

  薑越看著其他專家，眼中閃過幾分嘲弄。

  “怎麽？”

  “這麽多人害怕他一個！”

  “難道非要他把你們踩在腳底下才知道後悔麽！”

  “今天他敢汙蔑我薑越的徒弟偷東西，明天就敢說你們偷賣文物！”

  “別忘記曹家和九門的前車之鑒！”

  不得不說郭思銘的煽動力是繼承了薑越，隻幾句話，楚辭明顯看到幾個專家的臉上露出猶豫之色，顯然是對薑越的計劃動心。

  最關鍵的還是薑越的那句警告。

  楚辭這種突然出現的人物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最是可怕。

  要知道不管是學院派出來的還是世家出來的，都是有關係的。

  找老師，找家族長輩，總歸是一體的。

  可是楚辭就像是孫悟空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不僅查不到來曆，也查不到任何師承關係。

  所有的記錄就是他在吳州古玩街，和當年曹啟哲的評價一模一樣。

  吳州最廢古玩街老板！

  結果突然仿佛見鬼一樣崛起，橫掃吳州、江海古玩界，現在還欺負到東都頭上。

  這種又有實力又沒有後顧之憂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最為難纏。

  這也是他們拚死也要將楚辭給拉下水的原因。

  如果不能拉下水，那就毀掉他！

  楚辭對這種伎倆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對他來說，薑越這群人的表現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完全生不出一點想要對付的念頭。

  太幼稚，也太沒有一絲。

  這就和成年人不會對兒童的遊戲感興趣。

  隻要實力足夠，一力降十會即可。

  楚辭看著薑越露出一抹冷笑：“薑專家，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自己勝出，要求是讓我退出文玩界。”

  “可是我贏了隻是拿走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薑越，你的臉呢！”

  楚辭對這種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人沒有一點好感，直接怒喝出聲。

  薑越帶著獰笑看向楚辭。

  “楚大師，你說的倒是輕巧。”

  “你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愁，我們可都是拖家帶口的！”

  “你贏了這錢都是你的，我們就算贏了，這錢也得分下去，到手裏剩不下多少。”

  “怎麽看都是你的收益大。”

  “收益越大，風險越高，你不會不知道吧！”

  楚辭眼中怒色閃過，挑起嘴角冷哼一聲。

  “好！”

  “就按你說的！”

  “不過，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等我收完東西，再來收拾你！”

  薑越冷笑著看著楚辭，眼裏滿是不屑。

  還想著收完東西！

  想太多了！

  這個麵具，就是你的埋骨地！

  薑越內心狂笑著看著楚辭的背影，眼裏的陰鷙一閃而過。

  其他知道麵具厲害的人也紛紛提這口氣，打算看楚辭如何處置。

  畢竟這個麵具在薑越手裏有十幾年時間了，他們也都幫著看過幾遍，查過無數資料都沒有一點頭緒。

  要是連楚辭都栽了跟頭，隻怕這個麵具要漲到天價，曹家和九門一定會買回來高價供奉。

  隻是，楚辭的樣子卻像是絲毫不擔心的一樣。

  走到麵具邊上，不用上手楚辭都看得出這個麵具的詭異，半木半銅，雕刻的紋路也十分奇怪，像是硬生生拚湊上去的一樣。

  要不是上麵還露出幾個物管一樣的孔洞，倒不如說它是一麵盾牌。

  上麵兩個怪異的犄角，一個如牛角伸向邊上，一個如鹿角一樣岔開頂到天上。

  左耳朵是正常的人耳模樣，不過是翡翠做的，通體碧綠帶著雲紋，大小也比一般的耳朵要大出幾倍。

  右耳則是翹起張開，像是山貓的耳朵，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還粘著皮毛，看上去格外凶戾，像是剛剛割下來粘在上麵的一樣。

  麵具的鼻孔左右各有金銀的鼻環，鼻孔向外翻起，有點牛鼻子的造型。

  嘴唇則是沾滿朱砂，四根獠牙伸出，居然是用象牙所做。

  下巴上伸出一排極其規整的虎牙和狼牙，猙獰無比。

  光是看這東西需要兩個人合抱就知道重量不輕。

  可是楚辭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雙指捏著麵具一角猛地提起。

  指頭翻轉，整個麵具倏地立在楚辭手上，竟是比放在支架上還要穩當。

  麵具這東西在古代的作用比較唯一，沒有什麽假麵舞會的噱頭，隻有掩飾身份和巫祝一類的人才需要佩戴。

  比較典型的就是西南地區的儺戲麵具，造型浮誇，是用來祭神跳鬼、驅瘟避疫、表示安慶的娛神舞蹈。

  麵具規格比正常的人臉要大兩倍。

  不過就算是儺戲的麵具，在薑越拿出的這個麵具麵前也完全不夠看。

  無論是顏色、材質、還是詭異程度，麵前的這個東西都堪稱楚辭近些年來見過最奇特的東西。

  這時候聶風已經不夠看，回到寧柔身邊，微微搖頭。

  “看年代是宋元時期的，不過完全沒有記載過。”

  見到聶風不認識，寧柔也吊起心思。

  這個東西她也沒有見過，在任何古籍中完全沒有這樣的記載。

  楚大師……不會也認不出來吧？

  這可是對麵的殺手鐧！

  寧柔咬著唇，一雙美目落在楚辭身上顧盼生姿，隱隱含著幾分擔憂。

  薑越見到楚辭沉思的樣子也不禁大笑出聲。

  “怎麽？楚大師？認不出來了嗎？”

  “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你也認不出來的東西是不是？”

  “別擔心，我會讓你拍張照，下半輩子！你有的是時間去研究！”

  “不對，我忘了，你下半輩子，恐怕沒有機會再碰古玩了！”

  薑越笑得格外猖狂，一聲冷哼卻突兀傳來：“我隻是在想，你這個情況究竟要判幾年！”

  眾人聽著話，瞬間鴉雀無聲。

  什麽情況？

  怎麽還鬧到要督查出麵判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