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軍還要反駁，突然想到這次來的目的，後續的事情還需要楚辭幫助，狠狠壓下火氣，將目光轉向馮立人。

  “你來說！”

  馮立人像是習慣陸遠軍的脾氣一樣，也不說話，徑直大跨一步看著楚辭。

  “人瘦了些，不過挺壯實的！”

  “聽說你是暗勁了？來一拳？”

  楚辭聽著話，這才抬眼仔細打量著馮立人。

  上身白T恤西裝外套，腿上卻是穿著一條迷彩褲，腳下蹬著一雙戰術靴，明明是混搭的，在他身上卻格外協調。

  此刻雙拳在身前對擂幾下，兩條胳膊的腱子肉隆起，將西裝撐出一個倒三角形。

  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這裏？”

  “不合適！”

  “算了！”

  楚辭微微搖頭，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馮立人卻根本不在意，反而不停慫恿道：“就一拳，試試看！”

  “武甲那個蠻牛，每次隻知道衝撞，沒有一點技術，上次聽說楚大師還有這個武力，我可是期待許久。”

  馮立人毫不在意地把武甲賣了，眼裏的爭鬥之心更加熾熱。

  “行事作風，完全沒有一點上位者的沉穩，倒像是個愣頭青。”

  楚辭在心裏評價一句，重新轉過頭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馮立人，突然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冷靜。

  原來如此！

  楚辭突然明白過來，冷笑著看向馮立人。

  堂堂龍淵的隊長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隻有武力沒有腦子的莽夫。

  而且，明明已經和武甲確認過自己實力，這種時候一見麵還要表現出想要比武的急切想法，擺明是為了測試自己的真實實力。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想借機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幾個念頭閃過，楚辭反而笑了起來。

  “既然你想試試，那就滿足你。”

  “不過……事先說好，死傷概不負責。”

  楚辭微微一笑，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落在眾人眼裏卻突然帶來片刻的寧靜。

  馮立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打了寒顫。

  腦海中又浮現出武甲對楚辭的評價。

  “強！很強！”

  當時他聽到武甲的畫的時候還有些嗤之以鼻，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暗勁？

  搞笑呢吧！

  要知道現在最年輕的暗勁高手也是到了三十多歲才有氣感的。

  二十多歲隻怕連筋骨都沒有熬練出來。

  馮立人自己就是硬功和橫練的傳人，到了四十歲才堪堪有了氣感，也幸好是當時已經在龍淵服役，這才得到高人指點，最終掌握暗勁。

  要讓他相信一個無門無派沒有師承的人在這個年紀就掌握暗勁，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看著武甲認真的樣子，他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卻沒有將楚辭的實力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

  二十多歲的暗勁高手，隻怕是將硬氣功修煉到差不多的水準，略微形成了氣感就敢說自己是暗勁大師。

  要知道就算是他，有龍淵的資源喂著，還有名師指導，花了三年時間才真正掌握暗勁。

  要是一般的武者隻怕是終身困死在這一步都有可能。

  剛才發出和楚辭對拳的目的，也的確如同楚辭預料的一樣，是想要檢測他的實力。

  萬一實力還不如自己，那楚辭必定不會再如之前一樣令眾人忌憚。

  要知道關於楚辭的事情，姚陽夏已經多次上報翁不同。

  一個精通鑒寶、醫術、古武的年輕人本身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是此前從不顯山露水，而且情報裏沒有一點記載，卻突然黑馬一樣出現，這才是令所有人在意的地方。

  如果楚辭是某些隱世宗族的人，他們反而會放心不少。

  畢竟大是大非麵前沒有問題，可是一旦楚辭是某些反對勢力培養出來的棋子，那對楚辭的安排就是重中之重。

  為了楚辭，姚陽夏從吳州回去後就拉著長纓、龍淵、文保部從開過幾遍會，今天更是驚動協和和幾個傳世中醫家族。

  一直沒有結果，最後還是翁老發話。

  “那小子不是弄出來一個後唐李從珂的寶藏和地下行宮麽？”

  “去查查！”

  “東西沒有問題就收拾東西，東西有問題就收拾人。”

  這才拍板落錘，排出了特別行動隊。

  事實上，要不是翁老親自斡旋，這幾路人馬也不可能和平共處。

  剛才馮立人還在想，要是楚辭怎麽都不答應自己比試的情況，還要找機會製造衝突。

  可是沒想到楚辭態度一轉直接應下。

  反倒讓自己有一瞬間愣住。

  停頓半晌重新理順氣息，這才看向楚辭用力點頭。

  “那是自然。”

  “拳腳無眼傷了也是正常的。”

  說完還生怕楚辭換地方，謹慎開口：“那就開始了？”

  楚辭頭也不抬，單臂微張橫在身前淡淡道：“對練？還是對拳？”

  這四個字一出口，馮立人頓時明白楚辭也是練家子出生。

  對練就是兩人互相攻防，以擊退和招架的情況來判斷勝負。而對拳就直接一些，兩人同時出拳，誰扛不住就算誰輸。

  在除開生死較量和招式拆解的時候，一般赤手空拳，這兩種方式速度最快。

  也是練武之人最常見的比鬥方式。

  楚辭既然已經問了，馮立人也不能示弱，眼神一眯冷聲道。

  “都是男人，對拳吧！”

  馮立人自己練的就是鐵拳。

  對拳法格外自信，打遍龍淵無敵手，就算是半厘米厚的鋼板，隻要給他蓄勢都能夠一拳打穿，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輸給楚辭。

  不過萬一楚辭是橫練十三太保，在攻守方麵勢均力敵，傳出去落了自己龍淵第一人的麵子不太好，不如選對拳。

  簡單粗暴。

  “好！”

  楚辭也不猶豫，點頭應下，順手讓葉良辰將身邊的東西全部挪開。

  馮立人見狀嗤笑一聲。

  “怎麽？對拳而已，楚大師不會還需要助跑吧？”

  楚辭聽著話輕輕一笑回應道。

  “不，我是擔心等下砸到什麽東西。”

  馮立人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還有些疑惑。

  不過看楚辭已經擺出架勢，自己也顧不上多思考，站定，長出一口氣看向楚辭。

  拱手！

  “龍淵，馮立人！”

  楚辭點點頭，也輕聲一句。

  “吳州，楚辭！”

  禮畢，雙方氣勢驟然提升，壓迫的眾人向後退出半步，眼神還死死盯著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