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竹玉書這個說不出話的樣子，楚辭微微搖頭，沒有答話，直接掀開蓋子。

  “啊！”

  竹玉書突然閉上眼，爆發出一聲尖叫。

  “有嗎？有嗎？”

  楚辭被這一聲也有點驚到，轉頭看去，發現竹玉書捂著眼睛，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皺起眉頭。

  “有事？”

  沒想到竹玉書居然躲到一邊一本正經地回答。

  “盜門是暗門，祖師爺有命令，不能偷官家的東西，看到就得讓開。”

  “一是為了避免報複，二是保護自己。”

  “這是玉璽，天下最大的官，放到以前，盜門的前輩都得退避三舍的，我能來這麽近已經違背祖製了，是萬萬不能看的！”

  楚辭聽著有幾分好笑，突然開口。

  “那你如果看到呢？”

  竹玉書臉色一紅，很快恢複正常。

  “那就隻能安慰自己這都是封建迷信那一套，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文物，國寶，我看很正常！”

  楚辭輕笑一聲沒有反駁她。

  指尖在條案上輕扣兩下：“自己看！”

  “真的可以？”

  竹玉書問出話，卻沒等到楚辭回答就睜開眼，看到盒子裏突然愣住，接著爆發出一聲比剛剛還要尖利的叫聲。

  “怎麽……怎麽是空的！”

  楚辭皺起眉頭，輕輕開口：“不知道。”

  說完開始查探起桌上的情況。

  除了筆筒、筆山就是些文房四寶，不過看著品質也隻算是一般。

  楚辭自己拿著乾隆的萬國來朝朱批禦筆，對這種隻有十幾年氣運的皇帝的文房四寶根本沒有興趣。

  翻開了幾下便放在一邊。

  不過邊上一個漢代的白玉宮女持燈台卻讓楚辭多留意幾分。

  燈盤裏麵還有一層金黃透亮的固體油脂，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鯨脂重新提煉又加入麝香、琥珀等名貴香料和珍寶製成的燈油，同時具有照明和凝神的功效。

  這種禦貢之物，在古代也隻有皇親國戚才能用得上。

  整個燭台用的是漢代遊絲毛雕的技法，通體羊脂玉，透亮溫潤，內裏還有一道天然形成的朱砂紅血線，盤延著從底下一直延伸到最上方的燈芯處。

  要知道在和田玉中向來有“一紅、二黃、三墨、四羊脂”的說法，連羊脂都隻能排在第四，就可以看出紅玉的罕見。

  幾百年來，凡是帶點紅色的羊脂玉都能被賣到天價，更不用說這個極品羊脂的紅線還被玉雕師用內雕法做成了一條紅龍，雕工之巧妙絕對稱得上舉世罕見。

  單憑這個燈台，這一趟東都之行就不虧。

  放好燈台再看桌上，一個純金的老虎趴在邊上，上麵印滿暗紋，像是個鎮紙一樣。

  虎符？

  楚辭看著這個熟悉的造型眉頭一條。

  拿起一看，果然又是一枚虎符。

  不過分開看到上麵的文字後刹那間欣喜若狂。

  上麵用暗紋清晰地刻著：“兵甲之符，凡見此印信，興士披甲，天下兵卒必令行禁止。”

  自己雖然已經有一枚虎符，可是那個隻能算是武安君白起的虎符，或者叫做將符。

  隻要出了武安君的封地，或者換了其他軍隊，一點作用都沒有，隻能用作本封地統兵，作戰還需要額外申請調配，而自己手上這枚是真正的帝符！

  持有這枚虎符，天下大軍隨意調動！

  這種虎符， 曆朝曆代從未流傳下任何真跡，隻有在明朝明武宗朱厚照禦駕親征的時候出現過關於帝符的記載。

  《明史》對這段曆史的記載非常省略。

  “甲辰，小王子犯陽和，掠應州。丁未，親督諸軍禦之，戰五日。辛亥，寇引去，駐蹕大同。”

  後人根據戰情和相關史料記載，稱這次戰爭實際是朱厚照吃了敗仗，所以史官為了保全皇帝顏麵和自己的性命不敢大肆宣揚。

  而《武宗實錄》中就記載的更加詳實。

  “親持帝符統帥諸軍，陣亡五十二人，傷五百六十三人，斬殺韃靼軍十六人。”

  這也是唯一一次出現帝符的記載。

  史學中在研究曆朝曆代史料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關於虎符的問題，要知道自秦漢開始，征兵都是以郡縣為單位。

  而每個縣的虎符都要在皇帝手上保管，隻有遇到軍事任務，派人去申領才可以調動。

  皇帝需要調兵的時候，豈不是需要把全國的虎符全部分發一遍？

  這枚帝符的出現，可以完美的回答這個問題，也可以狠狠地打臉一眾扯虎皮拉大旗的專家。

  楚辭暗笑著將這枚虎符和燈台擺在一起。

  重新開始思索李從珂究竟會把傳國玉璽放在哪裏，畢竟這才是這次來東都的主要目的。

  燈台和虎符作為意外收獲的確不錯，可是更重要的還是玉璽！

  楚辭站在桌邊，看李從珂的麵容陷入沉思。

  一個即將知道自己生命走到盡頭的皇帝，大軍壓城都沒有勇氣戰死，那麽他必然沒有決心毀滅這種象征皇權的玉璽。

  隻可能帶到地下去繼續陪伴他。

  如果把這個宮殿看做是墓室，那麽自己已經將幾個陪葬坑全部看過，沒有任何玉璽的蹤跡。

  至於藏寶庫那也隻是殉葬的東西，不可能和這麽重要的陪葬品放在一起。

  除非……這枚玉璽被李從珂藏起來了！

  楚辭目光掃過大殿，突然落在兩處地方，李從珂坐的龍椅，還有他頭頂上的匾額。

  “上去看看！”

  楚辭眼神示意著竹玉書。

  這類飛簷走壁的活讓盜門的人去最為合適，自己則是蹲下身子，開始在龍椅四周摸起來。

  竹玉書這邊不知道楚辭的目的，卻還是老老實實拋起飛虎爪上去查探。

  沒幾秒就匯報到沒有東西，隻有一頂金冠。

  楚辭當下了然，知道自己要的東西應該都在最後一處地方。

  手指很穩的在龍椅周遭敲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意外和隱秘空間。

  正在沉思，竹玉書突然落地，手中飛虎爪與地麵撞擊，“叮”地發出一聲脆響。

  “別動！”

  楚辭瞬間嗬斥住竹玉書，在自己身邊地板處輕敲兩下。

  一股沉悶的回聲悠然響起。

  “找到了！”

  楚辭看著李從珂，眼裏閃過幾分讚許。

  要不是竹玉書落地，自己剛才聽到金冠還沒有反應過來。

  李從珂居然能想到把傳國玉璽放在腳下，用整個大殿給自己做棺槨。

  頭枕天地星空，腳踩華夏至寶，還真是到死還要做一場春秋大夢！

  楚辭沒多動作，運氣在手，貼著青石板緩緩提起，幾百斤重的石板拔地而起，露出下方一個金色錦盒。

  挑開盒蓋露出無限寶光！

  傳國玉璽，終於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