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辭就收到有人來拜訪的消息。

  派葉良辰去迎接，數分鍾後，許仙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一起上來。

  見到楚辭，許仙第一時間介紹道。

  “楚先生您好，這位是協和醫院的杜決明教授，聽說您知道我身上的病症並且能治療，特意從帝都飛來的。”

  “哦。”

  楚辭應了一聲，抬眼掃過不再言語。

  許仙看著楚辭的眼神有幾分閃躲。

  其實是他昨天一回去就給杜決明打電話說了此事。

  杜決明本以為許仙是在開玩笑，可是等到淩晨，許仙還真沒有出現往日出現的情況後，杜決明才發現有些不對。

  當即發動關係，硬生生插了一輛貨運飛機，連夜從帝都奔赴東都。

  特意一大早要來找楚辭問個明白，許仙這個連協和都沒有記載的病症究竟是什麽問題。

  結果一來就發現楚辭是這個態度。

  許仙瞬間尷尬起來。

  杜決明知道是自己冒昧來訪，不過看著楚辭的態度也怒從心來。

  平心而論，自己是杏壇前輩，能來找楚辭討論問題已經是給他麵子。

  不親自來迎接自己已經沒有計較他失禮。

  現在又是這個態度。

  杜決明當即拉下臉，看著楚辭冷哼一聲：“不知禮節，人品可見醫術，恐怕說什麽看出症狀隻是信口胡謅！”

  “黃口小兒也敢如此狺狺狂吠，真是我醫門不幸！”

  楚辭皺起眉頭，輕輕開口。

  “不問緣由就出口評判，望聞問切隻看一半就判斷病情。協和有這樣的專家，早晚墜了名頭！”

  “你！”

  “大膽！”

  杜決明突然暴怒出聲。

  “我協和百年聲譽，豈容你這樣無知小輩玷汙！”

  “許仙說有人能看出他的病症，還進行了前期治療，我以為是哪家的杏林聖手出手，可他卻說隻是一個年輕人。”

  “我以為是那幾個世家子弟出來行走，還想來見識一下是哪家出了這樣不世出的天才，還準備來交流一下對這個病症的認識。”

  “沒想到竟是你這樣沽名釣譽的無禮之人！”

  “這交流，不要也罷！”杜決明突然甩袖離開。

  許仙正要開口挽留，楚辭聲音懶洋洋地響起：“明知道自己有問題，還死鴨子嘴硬。”

  “協和的精神，都被你們這種人給丟完了！”

  杜決明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花白的頭發抖動著，眼鏡下方一雙眼睛閃著離奇的憤怒的光。

  “你說什麽！”

  楚辭冷笑著看著杜決明：“明明已經聽到，卻不敢確認，還要再問我。”

  “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還是不相信我竟然戳穿了這個現實？”

  “你們協和，隻是靠著祖輩餘蔭，寅糧卯吃！根本沒有任何新的進展！”

  “你……你……你竟敢……”

  杜決明此刻顫抖著已經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半晌，才狠狠地咬著牙：“好！”

  “我倒要看看！你說的這個疑難雜症，究竟是什麽情況！”

  “要是你真的知道，我拜你為師！”

  “要是你不知道，去協和門口跪下給協和道歉！”

  “好！”

  楚辭無所謂地輕聲應下，看著杜決明輕輕開口：“你想怎麽看？”

  杜決明沉默幾秒，緩緩開口：“杏林論道！”

  聽著這個名字，許仙臉色突然一白，看著楚辭有幾分抱歉。

  俞穆也皺起眉頭嘖嘖舌：“有點過了吧？”

  杜決明冷笑一聲看著俞穆：“既然能說出這種話，說明也不是外人。”

  “剛剛楚大師敢這麽說我們協和，那麽肯定是有本事的！”

  “區區一個杏林論道，肯定不會被難倒吧？”

  “還是說隻是逞強放嘴炮？”

  “要是這樣，現在認輸，直接去我們院門口跪一天，這事情就算揭過！”

  “怎麽樣？”

  “楚大師你選一個？”

  杜決明交疊著手冷笑著看向楚辭。

  “好！”

  楚辭點頭應下。

  杜決明一個愣神沒有反應過來楚辭是什麽意思，剛要開口，就聽到楚辭冷聲道。

  “時間，地點，你來定！”

  “輸了，你來我博古齋門口跪一天，道歉！”

  這下杜決明真的忍不住陰沉著臉，仿佛死人一樣看著楚辭。

  狂妄！

  太狂妄了！

  竟然敢和自己這樣一個大國醫叫板，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杜決明冷笑著開口：“既然你這麽急著找死。”

  “那就明天上午九點，東都第一醫院！”

  “正好那裏要舉辦一個中醫交流會，我就請在座的眾位專家充當評委。”

  “到時候，再見分曉！”

  杜決明說完竟是不留一秒徑直離開。

  許仙沉默兩秒，看向楚辭：“楚大師……”

  楚辭抬手，打斷許仙沒說出的話，淡淡開口：“我幫你隻是看在故人情分上麵，你做什麽事情，與我無關。”

  “我……”

  許仙還要再說，楚辭卻直接關門。

  許仙碰了一鼻子灰，知道自己這事情做的不地道，神色複雜地跟上杜決明離開。

  葉良辰這時候才發出疑問：“杏林論道是什麽？”

  俞穆陰沉著臉哼了一聲。

  “老狐狸這是挖了個大坑想要埋掉楚猴子！”

  “杏林論道是那群賣藥的專門討論病情和商量病症的聚會。”

  “一般都是以一對多。”

  “台下人提問，論道人回答，如果回答不上來，或者回答的不能讓提問人滿意，那麽就算輸，對方得一顆杏子。”

  “最後台下所有人問完，以杏子數量對比，多者勝出。”

  葉良辰聽著話，嗨一聲擺擺手。

  “就這？”

  “那也沒啥可怕的啊！”

  俞穆微微搖頭，說出關鍵一句：“這不是重點。”

  “杏林論道最殘酷的是對失敗者的懲罰。”

  “什麽？”

  俞穆緩緩吐出兩個字：“服毒！”

  “這個在古代其實都是有了生死之仇才會選擇杏林論道，回答問題的時候其實就是為了將自己的醫藥見識傳播出去。”

  “避免日後無人繼承。”

  “而服毒則是作為失敗者的懲罰，隻有在半柱香內配出解藥，才有可能活命。”

  “否則……”

  俞穆沒有說，葉良辰卻已經明白，眼中閃過幾分狠毒。

  “居然敢玩這麽陰的！小爺我讓武甲弄死他！”

  葉良辰說著就要打電話安排武甲，卻被楚辭攔下。

  “明天，等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