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看著門口冷聲開口：“我說過，能做到半小時以內再來找我。”

  門口那人眼睛一紅，當即就要哭出聲來。

  楚辭看也不看就要上樓。

  自己給了曹書南一個碎瓷器，她隻有在半小時之內修複好才有資格學習後麵的東西。

  這才過去不到一周，看曹書南的樣子就知道還做不到這一步。

  那麽曹書南來找自己的目的不言而喻。

  果然，聽到楚辭的話，曹書南當即重重跪倒在博古齋門前：“楚大師，我知道曹家很過分，曹興遠也和您有仇，但是曹家不全是壞人，也有無辜的人啊。”

  “您對曹興遠、曹啟哲出手，我無話可說。”

  “可是那些從沒做過壞事的人現在還在局子裏麵，他們是無辜的啊！”

  “他們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拿過黑錢。”

  “他們不該和曹興遠一樣被關起來啊！”

  曹書南神色不平，聲嘶力竭。

  楚辭輕輕皺眉，目光落在曹書南臉上露出幾分不屑：“如果曹興遠贏了，你猜他會放過我嗎？”

  曹書南臉色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麽，半天才囁嚅著低下頭：“我會求他們的。”

  楚辭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曹書南的回答，徐徐地開始念起人名。

  “盛平裝飾劉安義、長江地產任福、星洲集團張平、成商銀行華天權……”

  一連念了三十七個名字才緩緩停下，看著曹書南冷笑道：“剛才這些人，你認識嗎？”

  曹書南搖著頭低聲道：“不認識。”

  “那我告訴你，這些人就是你們曹家的競爭對手，都被曹英才打了生人樁。”

  “這些錢來自於曹啟哲、曹興遠、來自於你們曹家每一個人！”

  “你說曹家有人沒做過犯罪的事情，我相信。”

  “可是曹家或許有沒有犯罪的人，卻絕對沒有無辜的人！”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曹家滅亡時，也沒有一個曹家人是無辜的。”

  “他們明明可以在曹興遠做第一次的時候就阻止，就報告督查，可是他們沒有！”

  “他們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曹家這個背景帶來的便利和舒適的生活。”

  “可是他們的平靜生活全都建立在別人的累累白骨之上！”

  “這三十幾條人命，就是你們曹家的罪孽！”

  “吳州曹家的人，都該為他們償命！”

  曹書南失神一樣愣在原地，怔怔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是一大早看了新聞才知道曹家所有人都被督查帶走這件事情，想到之前曹啟哲和曹興遠挑釁楚辭的事情，隻以為是兩家義氣相爭的結果。

  這才生出前來求情的想法。

  可是聽到楚辭剛才的話，曹書南才一陣心驚。

  她知道曹家這些年發展中做過一些灰色地帶的事情，隻以為是行賄受賄，操縱市場，卻沒有想過居然已經到了殺人的地步。

  楚辭看著她的樣子繼續冷笑一聲。

  “而且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博物館維修的情況？”

  “我建議你問問陳良，再來和我討論曹家人有沒有罪比較好。”

  曹書南聽到這裏腦中嗡的一聲！

  她一早就收到博物館設備維修更換的通知，卻沒有想過其中另有隱情。

  當即撥通陳良的電話。

  數秒後。

  電話掛斷。

  曹書南仿佛失魂落魄一樣，連手機都抓不穩，

  她一開始想的是楚辭說的那樣。

  犯罪的都是曹啟哲、曹興遠、王學真這些人，曹家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可是在和陳良通過電話後，她耳朵所有認知都被擊碎，整個人瞬間沒了堅持的動力，一口血噴出，昏倒在博古齋門口。

  寧柔看著曹書南的樣子，心裏有一絲不忍，輕輕開口道：“楚大師……”

  楚辭眼神掠過曹書南，微微搖頭：“帶她去樓上休息吧。”

  隻是沒想到寧柔剛上手，曹書南就睜開雙眼，虛弱開口道：“楚大師，《黃山觀鬆圖》！”

  “等等！”

  幸虧楚辭耳力非比從前，這才聽到曹書南的低語，重新看向曹書南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黃山觀雲圖》，我知道這幅畫在哪裏。”

  曹書南語氣虛弱卻格外堅定，不像是說假話。

  楚辭靜思幾秒，看向曹書南挑起眉頭：“你想要什麽？”

  曹書南突然爆發出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力量：“我要三個人。”

  楚辭眼神微眯，看向曹書南輕輕搖頭：“不可能，這個案子現在是長纓負責，我沒有辦法。”

  “而且，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我不喜歡被威脅！”

  “讓她走吧。”

  楚辭看著曹書南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嘲弄。

  “曹大組長！”

  “作為曹家最後的暗子，你太心急了。”

  曹書南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聲音都多出幾分顫抖：“你……你說什麽！”

  “我……我和曹家早已沒有一點關係！”

  “這次來隻不過是看在舊情的份上想要保下我的哥哥和嫂子，沒想到楚大師你這麽絕情。”

  “既然這樣，我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楚大師你憑什麽潑髒水壞我名聲！”

  楚辭負手淡淡開口：“一開始上門裝作無知，後來露出驚慌，對曹家所做所謂絲毫不知，卻用著真正的五覺鑒寶法，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能夠瞞天過海？”

  “你修複古玩用的手法是曹家五覺鑒寶法中的連字訣。”

  “陳良沒有這個實力，你以為我也認不出來麽？”

  “從一開始阻攔到後來上門拜師，你的每一個地方都掩飾的很好，連我都差一點信了。”

  “可惜，你最後還是露出馬腳。”

  曹書南聽到楚辭的話，眼中的慌亂消失不見，轉而多出幾分淡然：“沒想到，這都能被你發現，不知道我是哪裏露了破綻？”

  “我說了，你太心急。”

  “按你之前的說法，你和曹家已經恩斷義絕，甚至連曹啟哲的事情都不知道。”

  “如果曹家有人用舊情來找你幫忙疏通關係還說的通，絕對不會是連消息都沒有外傳的時候你就知道消息主動來求情。”

  “另外，我說出長纓的時候你絲毫不好奇，說明你已經知道長纓的存在，這個對你來說應該是無解的才是。”

  “不過最後最重要的其實還是一點。”

  “《黃山觀雲圖》的事情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可是你卻篤定我會需要這個，說明有人告訴過你，那麽想來也隻有對情報下功夫的曹家。”

  “所以，曹大小姐，你還有什麽話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