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以為我是在說來曆？”

  “嗬嗬！”

  “沒想到，這麽明顯的證據都送到麵前了，你們都認不出來！”

  “可以！果然不愧是鑒寶大師！”

  “眼睛都還真是好啊！

  看著宋倩和方明軒不服的目光，楚辭突然笑出聲來。

  “岩石下方，題跋旁邊水麵那一處起伏。”

  “淨瓶旁邊彩雲的比例！”

  “最後還有水麵上的蓮花！”

  “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究竟能不能看出來什麽東西！”

  方明軒當即不顧畫麵已經轉手，撲到畫麵上開始查看楚辭說的三個地方。

  再轉回電腦查看後高叫出聲：“這三處和壁畫線條不一樣，有重筆！”

  宋倩聽到這裏臉色微變。

  “這麽大一幅畫，有重筆能有什麽問題？故弄玄虛！”

  “難道有重筆的畫就不是張大千的嗎？”

  “我勸你早點認輸，不要耍這些小聰明了！”

  楚辭冷笑著看向宋倩：“我知道你蠢，不過沒想到能蠢到這個地步。”

  “算了，既然你連這個眼界都沒有，我也不必多說。”

  “給我聽好了！”

  “張大千遊曆世界，國際聲譽斐然，開創二十世紀華夏畫壇最具傳奇色彩的潑墨畫工，被西方藝術界尊稱為東方之筆！名號多如牛毛！”

  “和齊白石、徐悲鴻齊名，與畢加索談笑風生！宋國母都曾是張大千的學生。”

  “作品畫風工寫結合，重彩、水墨融為一體，尤其是潑墨與潑彩，開創了新的藝術風格！”

  “這種大師，會出現重筆？”

  “宋大小姐，你也配說自己是鑒寶世家傳人。”

  “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張大千的哪幅畫作是有重筆的？”

  “連他仿石濤和八大山人的假畫都沒有重筆，會在自己的作品上留重筆？”

  “張大千曾經因為最後一筆落錯，將整幅畫都燒掉！”

  “你覺得他會在自己留題跋加鈐印的這種畫上留下重筆？”

  “你這麽多年的經驗都進狗肚子裏了？”

  楚辭說完，在場四人瞬間麵如土色。

  這種大型畫作有重筆很正常，他們剛剛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被楚辭點出瞬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宋倩看著楚辭眼中第一次多了幾分震驚。

  不說張大千的經曆張口就來如數家珍。

  單就是這麽繁複冗雜的線條中，隻一眼就看出三畫重筆，這種實力就不是一般的鑒寶師能有的水平。

  而且能在木器、書畫兩方麵同時有這麽高的造詣！

  “這個人！得不到他，一定要毀了他！”

  宋倩眼中一抹狠厲轉瞬即逝。

  做出決斷，宋倩反而不再慌張，重新認真看向楚辭，眼中多出幾分深邃。

  “話已至此，我無言以對。”

  “不過還有一點，你要是能解釋清楚，這塊無事牌我雙手送上！”

  “否則，我還是不認！”

  楚辭淡淡看著宋倩，輕聲開口：“說！”

  “這畫上的簽名題跋和鈐印絕對不是仿造的，為什麽？”

  “張大千絕無可能給假畫蓋章寫題跋的！”

  宋倩言之鑿鑿，擲地有聲！

  “嗬，無知！”

  楚辭冷哼一聲淡淡道：“古有唐寅，今有大千，真當大風堂的女徒弟們少嗎？”

  “美人相求，別說一方鈐印，就算是換上絕色紅顏提拔又能怎樣！”

  宋倩突然麵色大變。

  想到張大千的種種風流韻事，一時間早已明白楚辭說話是真。

  眼中的恨意逐漸加深。

  楚辭說完看向方明軒輕輕挑起嘴角。

  “要是你宋大小姐現在願意給方老板洗腳，隻怕連店鋪都願意寫宋大小姐的名字！”

  方明軒當即連聲答應。

  聽到自己被楚辭輕薄，方明軒居然還敢答應，宋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什麽？”

  方明軒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急忙看向宋倩鞠躬道歉。

  “宋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

  楚辭看著方明軒慌張的樣子又緩緩開口。

  “怎麽？”

  “難道宋大小姐給你洗腳還比不過一個店鋪？”

  “這都不願意給？”

  方明軒這時終於意識到自己中了楚辭的圈套，怒喝出聲！

  “夠了！”

  “無知小輩！別以為你會看畫就能如此囂張！”

  “字畫講究的是修人修心！”

  “你敢不敢和我再比一場書法，贏了，我這店鋪裏的東西你隨便挑一樣。”

  “輸了，你把宋小姐的無事牌還回去！”

  方明軒身子站的筆直，一臉正氣，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楚辭冷笑著看向他，輕輕開口。

  “你也配？”

  “你店裏這些的東西，加起來都不夠我從那塊牌子上敲一塊，想空手套白狼？臉要不要了？”

  方明軒陰沉著臉取出一個真空儲存盒，猙獰著拍到桌上怒視楚辭。

  “那你好好看看這個行不行！”

  盒子打開，露出一個古舊的木軸。

  隨著方明軒推動，麥色老紙緩緩展開，五尺立軸鋪展開，顯示出上麵一副草書字跡。

  洋洋灑灑百餘字正是周敦頤的《愛蓮說》。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

  方明軒看著楚辭厲聲高叫道：“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的作品！”

  “婉約多姿、厚重渾成、傳承三百年的絕世書卷！”

  “夠不夠！”

  楚辭隨意在畫麵一掃，露出幾分輕笑。

  “名頭說的那麽多，不就是八大山人的字帖麽！”

  “一千萬都不到的東西，有什麽資格換回無事牌！”

  “不換！”

  “那再加這個！”

  “乾隆禦筆親作《荷菊清供圖》！”

  方明軒臉色一寒，手中再度多出一幅畫卷。

  還沒展開就聽到楚辭冷聲開口：“那種幼兒園學生塗鴉水平的畫就別打開了，丟人現眼！”

  “還有沒有別的好東西？”

  “沒有的話，你還是乖乖讓宋大小姐給你洗腳算了。”

  “小心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啊！”

  “啊！豎子辱我！”

  方明軒陰沉著臉，雙眼通紅，從身後取下一個楠木盒子，輕輕放下。

  “再加這個呢？”

  “姓楚的！”

  “郎世寧《十駿圖》初稿！”

  方明軒緩慢展開畫卷。

  獅子玉、雪點雕、紅玉座……

  十匹駿馬依次出現在畫麵中，帶著無盡的神氣，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紙而出引頸長嘶。

  “不夠！”

  楚辭依舊聲冷如冰。

  “加起來不到半個億，也想換回兩個億的東西！”

  “沒有本事就別學人強出頭！”

  “懂？”

  方明軒緊握著拳頭，壓低聲音嘶吼出聲：“姓楚的，你適可而止！”

  “這特麽是五千萬了，你還要怎樣！”

  楚辭聽著方明軒的話眼神一冷。

  “是啊！五千萬了！”

  “那又如何！”

  “難道隻許宋家仗勢欺人，不允許我客大欺店？”

  “方老板，和他賭！”

  宋倩咬著牙，甩出一張支票

  “剩下的一億五千萬，我補上！”

  楚辭眼神掃過兩人，輕輕開口：“本來三億的東西，看在我要磨平八字浪費一億上麵，算你們有資格了。”

  “不過，那一億，我要在店裏再拿一樣東西補上！”

  方明軒聽到楚辭答應，當即獰笑著喊出聲。

  “拿！”

  “隻要你能贏！店裏的東西，隨便你拿！”

  “隻怕你，有命比，沒命拿！”

  一道光打下，照在方明軒的臉上，半明半暗，狀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