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沒聽錯吧？”高醫生發出誇張的大笑。

  “這年頭當好人這麽拚命的嗎？”

  “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連剛才出聲的小護士也急忙開口：“你是哪個科室的？難道不知道院裏不許跨科室看病嗎？”

  在她看來，楚辭年紀不大，應該是剛畢業沒多久，才分進醫院所以不太懂規矩。

  沒想到楚辭看她一眼淡淡搖頭：“我不是醫生。”

  “胡鬧！”

  “那你是還在規培期？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怎麽敢上手術台！”

  楚辭再次搖頭：“我也不是規培期。”

  “什麽？難道你還沒有畢業？”

  “你是哪個學校的！敢這麽胡來，我這就給你們老師打電話！”

  “敢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太胡鬧了！”

  小護士氣得跺腳道。

  沒想到楚辭還是搖頭：“我也不是學醫的，隻是一個好心人。”

  這下連帶楚辭過來的老婦人都開始打退堂鼓。

  “小夥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要不你還是買了東西走吧……我再去想想辦法。”

  “嗬嗬，我還以為是真的好心人，原來是想趁火打劫的。”高醫生出言嘲諷一句，還朝老婦人囑咐道：“我說你們也別太相信別人啊，沒錢看病是一回事，人財兩空又是一回事。”

  “這……”老婦人陷入猶豫中。

  “聒噪！”

  楚辭抬眼看向穿著病號服的老人，體內氣流轉動，老人心髒位置的情況全部顯示在他眼前，比彩超機還要清晰明了，脫口而出。

  “不就是心髒三尖瓣病變加上肺動脈高壓，同時升主動脈根部動脈瘤破裂，導致心髒從冠狀動脈射出的血流進心房和心室，把積血引出就好，難道很難嗎？”

  楚辭話一出口，病房內其他人都愣在原地。

  高醫生更是臉色鐵青。

  楚辭說的比他在光片中看到的更加全麵，甚至他都沒有看出肺動脈高壓，好在周邊沒有其他醫生，不然以後真的抬不起頭來。

  “你到底是誰？怎麽可能比我更了解病人情況！”

  “一個好心人。”楚辭老老實實開口。

  高醫生皺起眉頭，麵色陰仄：“你既然能看出問題，那一定可以治療了。這個病症處理的複雜難度在於同時疏通四個心房積血的時候還要處理心髒三尖瓣和主動脈根部動脈瘤，沒有一台六人八小時手術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倒要看看你說的簡單是怎麽做到！”

  “而且我們這裏可沒有給你準備的手術室。”

  高醫生雙手橫抱看向楚辭，滿是挑釁。

  “夏蟲不可語冰！”

  “自以為學了幾年現代醫學就是個好醫生，卻不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那麽多精粹的東西，真的是丟西瓜撿芝麻。”

  “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

  一旁的兩個小護士聽到楚辭的話忍不住討論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說高醫生沒見識。”

  “慘了……誰不知道高醫生是院長的女婿，這下這個好心人麻煩大了。”一個小護士擔憂道。

  “未必呢，萬一他真的治好了呢？”另一個小護士有幾分期待。

  “哎呀，我看你是看到人家長的好看，水都跑到腦子裏去了吧！這種病不做手術怎麽可能治得好，要是院長出手說不定還有幾分可能性，至於他？想多了！”

  “蘭蘭，那打個賭怎麽樣，如果他真的治好了，你幫我去換一個月藥。”

  “行，那要是他輸了，你也替我去換一個月藥。”被稱作蘭蘭的護士狡黠一笑，開始思考要不要抽空點一杯奶茶給自己好友算是當做占便宜的報酬。

  外人討論的激烈，楚辭反而毫無波瀾。

  靜靜看向兩位老人：“不知道兩位相不相信我？”

  昨天給寧嶽治療的時候，他已經摸清規律。

  自己的黑色氣流能夠直接溶解物質，白色可以加速生長，不過因為測試物比較少，目前隻能確定對人體有效。

  剛剛看到老人心髒的一瞬間他就想到這個辦法。

  直接溶解心髒內部積血，再讓病變組織再生。

  比什麽手術快多了，而且不用開刀見血，絕對幹淨！

  “你……我……他……這……”

  老婦人還有幾分猶豫，老漢卻反而一拍胸口：“小夥，你來，放心來，反正老漢爛命一條，醫生不給我治，你來治！活了我給你當牛做馬，死了也不訛你，給老漢一口好棺材就行！”

  見自己男人已經答應，老婦人囁嚅著還是沒有開口，雙手緊緊握著布包袱，死死盯著楚辭的動作。

  “放心吧，大爺，不會有事的！就是會有些疼。”

  “放心，老漢我一輩子扛過槍打過仗從來不怕疼。”

  楚辭也不多說，讓老人脫下上衣，將手中黑白氣流聚集在指尖用力點下。

  “啊！”

  老人發出極度慘痛的叫聲。

  老婦人揪心地抓緊包袱麵露心疼神情，兩個小護士更是完全不敢想象這是有多痛才能發出這種聲音。

  楚辭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淡定地一指接一指繼續點下。

  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間響徹病房。

  一旁，高醫生悄悄將手機開啟攝像模式，把剛才的一切全部錄下。

  “高培明，怎麽回事！”

  楚辭正在治療，就聽到身後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響起。

  “嶽……院長！這裏有人無證行醫，還肆意折磨患者，剛才的聲音就是患者發出的。”高培明指向楚辭一臉正氣道。

  “是這樣嗎？”被稱作院長的男人問向兩個護士。

  賭楚辭贏的護士首先開口將剛才的事情複述一遍，沒有任何添油加醋，說完後還特別強調：“這位先生一眼就看出患者的病灶問題，比高醫生說的還要準確。”

  另一名叫蘭蘭的護士也跟著點頭。

  “胡鬧，真是胡鬧！居然讓沒有行醫資格的人在我們醫院行醫，萬一出了事情算誰的責任，你們怎麽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是一夥的，萬一本身就活不長，自己治死還更好索賠！”

  “到時候是你們賠，還是我張某人賠啊！”

  楚辭突然笑出聲來。

  回頭一看，果然是張通天那張熟悉而又討厭的麵孔。

  “張神醫，別來無恙啊！”

  張通天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身子一抖。

  昨天在寧家，他看到楚辭的手段後嚇得立刻溜走，還特意燒香祈禱最近不要碰上這個災星，沒想到今天就在自己的醫院見麵，而且好巧不巧自己的女婿還惹到了楚辭，當即一巴掌打的高培明腦中嗡嗡作響！

  “還無證行醫！還折磨患者！楚大師都不認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趕緊給楚大師道歉！”

  “啥？”整個屋子都陷入寂靜，連高培明吞咽口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剛剛還被自己侮辱的人一躍而成變成自己嶽父都要尊敬的人，這種反差讓高培明有一點不能接受。

  “可是……他都沒有治好病人，要不要檢查一下！”

  高培明祈禱著楚辭治療失敗，讓他保留最後一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