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可笑！”

  楚辭冷哼一聲。

  “你仔細看玉牌底部，龍尾和鳳尾交匯處是不是有子岡二字落款！”

  “這塊玉牌根本不是你所說的子岡款，而是如假包換的子岡玉。”

  “明代羊脂龍鳳八卦紋子岡玉牌，售價何止八十萬，上一場佳士德拍賣會，八百萬都有人搶破頭的寶貝都不認識，還敢看貨？”

  寧柔聞言迅速翻過玉牌仔細盯著楚辭說的地方查看。

  片刻後，麵色大變。

  “你怎麽知……知道，你明明連看都沒有看過。”

  楚辭不理會寧柔追問繼續沉聲道。

  “還有龍鳳紋、八卦底、氣運之物哪有不祥？”

  “真是可笑至極！”

  “物極必反都不懂，枉我之前還請你喝了一杯茶。”

  “龍為陽、鳳為陰，八卦定吉凶。這塊玉牌龍紋陰刻、鳳紋陽刻，八卦紋樣生門死門顛倒，分明是冥婚專用的葬器。”

  “上一個買主氣運旺盛，時日也短，所以隻是破財，你卻要送這塊玉牌給你爺爺，怕不是覺得他活得太久？”

  “我說你寧家一代不如一代，有錯？”

  楚辭說完。

  寧柔瞬間麵如死灰。

  一旁周大牙也流出一身冷汗。

  剛剛聽到八百萬售價，他都動了眛下玉牌跑路的心思，可是聽完後麵幾句立刻感慨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賣家為什麽沒事？”寧柔突然問道。

  “對啊，楚爺！那個賣家我也認識多年，從來沒聽她說起過有這種事情。”周大牙跟著附和。

  “風韻少婦，寡居無後。”

  楚辭慢悠悠說出八個字。

  “楚爺，真神了！您咋知道的？”

  “那賣家二十多歲時跟了一個富商，結果不到三年老公就暴斃身亡，家中沒有子嗣，平時一人獨居，那模樣身段，看著就勾魂。”

  周大牙說到身段眼裏還露出幾分猥瑣。

  還想繼續描述，看到楚辭麵色不善趕緊悻悻閉嘴。

  “這玉牌本就是給女子續命用的，鳳強龍弱，死生顛倒，女性佩戴有延年益壽之效，隻是身邊的男性沒有什麽好下場。”

  “回去告訴那個賣家，如果還想好好過日子，用朱砂裹著玉牌放在太陽下暴曬四十九天。”

  楚辭說完蓋上茶碗在桌上輕敲兩下：“微信支付寶轉賬都行，碼在門口，自己掃。”

  “楚爺敞亮，等周某處理完這事一定重謝！”

  隨著一聲支付寶到賬一萬元的響聲，周大牙溜得無影無蹤。

  “你這就讓他走了？”

  “不然還留著他吃飯嗎？”楚辭重新躺回椅子，悠哉地續上茶水：“倒是，你怎麽還不走？”

  “我說了，不見到楚大師我是不會走的。”

  寧柔湊到楚辭身邊。

  “小老板，你實話告訴我，你這麽厲害，還姓楚，是不是楚大師的徒弟啊？還有，楚大師是不是年紀很大？”

  “你問這個幹嘛？”

  楚辭放下書看向寧柔：“難不成你還想嫁給楚大師？”

  聽到這個問題，寧柔突然沉默著低下頭，半晌才低聲道：“我爺爺說，如果楚大師還沒結婚，就讓我嫁給楚大師為妻。”

  “那如果結婚了呢？”

  “就給他當妾。”

  “噗！”

  饒是楚辭手持道經心如古井，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忍住噴出茶水。

  “也就是說，你是楚大師的未婚妻？”

  “是啊。”寧柔輕聲道。

  “我這次來吳城一是找楚大師談婚約，二是替我爺爺轉交一樣東西給他。”

  “我知道他肯定是覺得這麽大年紀了娶一個小姑娘不好意思，要不你和他說說，就說我人美心善溫柔持家，一定很適合他。”

  楚辭看向寧柔淡淡道：“可是我看你剛剛表情不情不願，現在又這麽積極，八成是想見到楚大師之後再借故悔婚吧？”

  “你！”

  見自己心思被猜中，寧柔瞬間羞怒，很快又神情低落下去。

  的確，她為此事和爺爺鬧過脾氣，可是寧嶽絕不鬆口。她知道找自己爺爺改口已經無望，這才有了先見楚大師再討價還價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這點心思連他的徒弟都瞞不過。

  寧柔搖搖頭低聲道。

  “是啊，連你都看得出來，又怎麽能瞞過楚大師呢？”

  “本來還以為剛剛能撿漏在爺爺處討個歡心，結果還是打了眼。”

  “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

  寧柔沉默片刻，重新抬起頭強作笑臉：“小老板，算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楚大師，讓我見他一次好不好？”

  “你說的挺好。”

  “可是，我怎麽不知道這回事？”

  楚辭喝完茶悠悠開口。

  “你？”寧柔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就是你要找的楚辭，楚大師。”

  楚辭合上書站起身來。

  “你……你？你！”

  寧柔一時語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開始，她以為楚辭隻是店裏一個夥計。

  可是看他行為舉止又非同一般。

  等到周大牙喊出楚爺二字，她也想過楚辭會不會就是她要找的楚大師，不過想到能和自己爺爺平輩論交的人又怎麽會這麽年輕，還是不敢確認。

  後來楚辭顯現出遠超自己的鑒寶技巧，她也隻想著楚辭是楚大師的徒弟，卻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說的楚大師從一開始就坐在自己麵前。

  半晌，寧柔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你不是老頭子？”

  楚辭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寧柔的問題，直接開口道：“好了，人也見了，事也說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這東西，也帶回去吧。”

  楚辭食指在錦盒上輕扣兩下推回寧柔身邊。

  “回去轉告你爺爺，這婚事我不答應，以後也不必派人來了。”

  “什麽？”

  “你……你為什麽不答應？”

  話一出口，寧柔就開始後悔。

  明明一開始是她不願意嫁給楚辭，這麽問倒顯得自己上趕著求他娶了自己一樣……

  楚辭看了寧柔一眼，毫無波瀾地開口。

  “因為，你不配。”

  作為寧家獨女，寧柔從小受盡寵溺，何曾聽過這樣的羞辱。

  可是楚辭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