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二十七章本我，自我，超我

  燕鳴也不清楚青華道祖口中的歸屬具體象征著什麽，他隻是本能感覺，其他天輪有無歸屬不重要，但對秦浩來將言，歸屬的意義卻極其重大。

  隨後，燕鳴便與秦浩道別，領著青華山仙者返回了太古神界，並期待再度與秦浩相逢，如若秦浩尋得歸屬，屆時，自然撥開雲霧見晴天，世間恐再無什麽能夠限製得住他。到那時，燕鳴便可在小翠峰煮茶迎候。

  “重清，問你個事兒。”

  路途上，秦浩向清少君開口。

  “放心，我相信智蠶的死與你無關，即使有關，想必你也是被迫而為。”重清的心情很鬱結，尚未從傷感中走出來。

  “我不是說這個，我想問你，你是歸屬在哪裏？”秦浩道，重清愣了下，旋即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自然在重華神境。”

  重華神境可是重清的家，秦浩的問題是不是問得太白癡了點。

  “算了。”秦浩放棄詢問月元晉和月上卿的想法，估計問了，答案也會和重清一樣：“對了，那鴻蒙靈粹，你們還有嗎？”

  “你小子別貪心不足啊，靈粹道果何其珍貴，無窮歲月下來，仙王老祖也僅存一枚而已。”月上卿對此還是知道的。

  “嗬嗬，那沒事了，哦這樣吧重清，不如你去九十九重把仙王院子門前的兩株栆兒樹，掘下來一棵送我唄。”秦浩笑嗬嗬的說道。

  “欺人太甚。”重清當即手舞折扇衝著秦浩便打，秦浩似早有預感，身凝光束遁逃而去，任憑重清在後方大聲的謾罵。

  其實他早看出來，被龍王收去的靈粹道果像極了仙王棗樹上的玲瓏栆兒，隻不過個頭偏大了些，且，道果蘊含的鴻蒙靈氣比其他栆子濃鬱了千百倍。

  由此判斷，靈粹道果其實就是仙王樹上的栆，隻是結出一枚來，需要無窮漫長的歲月。

  難怪仙王把重華神境安置在那片洪荒領域，敢情他一直守護的，是那兩株汲取混沌之力的棗樹，若真掘出來一棵，仙王八成會與秦浩拚命。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返回上九族，秦浩四人直接來到九十九重天，站在院子裏觀賞仙王和月神天下棋同時，秦浩目光也時不時的撇向院子門口的兩棵棗樹。

  可惜，重華門有兩尊“異獸”把守，否側秦浩真打算想個計謀騙來一株種在神荒大陸去。

  “老龍讓你完成兩個條件，由此可以看出，他確實有意相贈龍源，不枉費我交出去的那枚靈粹道果。”仙王話聲落下，一子圍城，全盤通吃。

  “又輸了，不下了。”月神天繃著臉，若非對弈之人乃是仙王，他早就一怒將棋盤掀翻在地。

  “龍王既有意相贈，為何還要讓秦浩完成他的要求，多此一舉嘛。”重清道，月元晉笑了笑：“諭法龍神乃大神之中的強者，龍源神力強大無窮，想必龍穀一番爭鬥讓龍王看出小浩子懷有龍意，至於第二次試探方是正道。”

  秦浩打不贏龍跋，強融龍源也承受不起諭法的龍神之力，那樣隻會適得其反。

  “元晉小子說得沒錯。”仙王起手抿了一口茶，紮巴了下嘴，望向秦浩說道：“該做的，我們都為你做了，至於接下去要做的，要靠你自己。”

  萬年之約，諸天神王見證，與天詔一戰，仙王和月神天都插不得手，否側，便等於他們踐踏其他神王的威嚴，諸方神王豈能同意？

  那種局勢下，秦浩的個人生死事小，甚至會牽連整個重華神境，仙王和月神天恐再無棲身之所。

  “晚輩明白。”秦浩也深知其中的輕重：“對了外公，孫兒還有一事，心裏比較擔憂。”

  “你想說智蠶嗎？”月神天抬眸看向秦浩。

  “嗯。”秦浩點頭：“智的死，與我確實存在一些關聯。”

  假設他不逆轉君授和智蠶的道意神力，導致智蠶情急失誤，砸下來的佛杖未必會落在寶光佛祖弟子頭上。

  不過主要原因，仍在智蠶和君授身上。

  智蠶道意混亂，而君授才是凶手。

  “我且問你，你做錯了嗎？”月神天沉聲道，秦浩眼神堅定：“孫兒無錯。”

  智蠶無禮在先，如跗骨之蛆三番五次的糾纏，至於君授，那更沒得說，一心想要他的命，若不反擊，死得人便是秦浩。

  “那還有何擔憂呢？”月神天說道，於心於理不虧，即便是他寶光佛陀親臨，又有何懼？

  秦浩直勾勾的看著月神天，外公言語間輕鬆自如，且隱隱透漏一股強勢姿態，不得不讓人佩服，秦浩點頭道：“孫兒懂了。”

  “我知道天詔帶給你了巨大的壓力，這些年來，你東奔西逃，狼狽不堪，行事過於畏手畏腳，失了以往的鋒利，但你要記住，你是我月神天的外孫女婿，重華神境的姑爺，隻要老夫不死，萬事都無需懼怕，該用的手段盡管去用，該殺之人盡管去殺，總之我不犯人，人也休來犯我，否側不管是誰，往死裏弄就對了。”月神天霸氣訓道，也是看得旁邊的仙王直瞪眼。

  “即便登頂神王，你月神天依舊還是那個月神天，哈哈哈……”仙王開懷大笑道，做事從不顧忌後果，能力範圍之內，月神天敢把洪荒捅幾個窟窿出來，與之對比，仙王也自愧不如。

  “呼。”秦浩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露出了許多年來不曾有過的舒心笑容，確實如外公所言，從劍界開始遭遇的連番變故，以致快要磨光秦浩的鋒芒。

  但從以後起，他再也不會畏手畏腳了。

  “走吧，與我一起，我帶去看些東西。”月神天背起手，緩緩起身。

  秦浩心中困惑好奇，不知外公要帶他前往何處。

  旋即，便是看到寒天神王與仙王對視，仙王朝著對方揮了揮手，月神天便是揮袖一掃，冰光彌漫中，與秦浩憑空消失在九十九重天。

  “神天尊要帶秦浩去看什麽？”重清問月元晉，月元晉聳聳肩：“我哪裏知道，話說，那老頭有什麽好東西，不該先帶我這個兒子觀賞觀賞嗎？”

  怎麽秦浩在月神天心裏的位置，目前都已經超越他這個正牌子嗣了。

  仙王深意的笑了笑，指著三人道：“委屈是不是，那行吧，一碗水端平，我也賜教你們點東西，誰留下來陪我過幾招啊？”

  “月流族還有事，我身為大長老必須回去督查，我先走了。”月元晉撩起袍子就跑。

  “孫兒對重華仙經突生頓悟，必須牢牢把握住這一閃而逝的靈性，我也走了。”重清緊隨其後匆匆而逃。

  “我……”月上卿剛要開口。

  “那行，就你了，接刀……”仙王大手往身上一扒拉，扯下衣物，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順腳從院子裏的刀架上朝月上卿踢去一柄長刀。

  嗷！

  不多時，九十九重天的重華門後，便傳出某位天驕的陣陣嚎叫。

  ……

  置身冰光之中，秦浩僅是一眨眼，便跟著外公月神天從上界天，直接來到了下界天。而且，出現在最低層的某方凡塵位麵裏。

  此時，兩人好似雲遊四方的修士，腳踩雲霧，緩慢前行。

  秦浩跟在月神天旁邊，外公也不說，隻是帶著他悠閑的飽覽山川風景，途徑大海，山嶽，森林，曠野。

  躲在高高的雲層上麵，飛過一座座城池，每當如此，月神天便會故意放慢速度，指著下方城內的百姓。

  秦浩便是低頭去看，無需神念，以他神道天輪的目力，即使遠在高天，也能把下方的景物瞧得一清二楚。

  這一路上，他看到許多人和事，攤販的爭吵，耕農的耕種，漁夫擺渡，種種一切落入眼中，都是凡塵裏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事。

  “你看到了什麽？”月神天帶著秦浩從一方天道瞬移到另一方天道，所遇之事，都是百姓間發生的日常。

  “孫兒愚鈍，外公要我看的這些，我悟不出來。”秦浩慚愧道。

  此時，兩人停頓在一座山間，下方有一宗門之地，月神天指著宗門的一處山峰，在那裏，有一方藥園，正有身份卑微的藥童鋤草為藥材澆水，辛勤的幹著粗活：“用心看，仔細看。”

  秦浩聞言，集中百倍精神，目光落在下方的藥童身上，隻見那年仿十三四歲的孩子認真做他該做的一切，忙裏偷閑中，還取出一本經書參悟，顯得格外用功。

  由於一心二用，難免會出錯，果然沒多久，他便往一株草藥裏澆水多了半瓢，又恰巧被一同門撞見，結果被那同門當場揭發，引來藥峰的執事，舉起鞭子就對那藥童一陣抽打，打得慘叫連連。

  “外公想告訴我什麽？”秦浩看到這裏，仍舊不解其意，是要他想藥童一樣用功上進，還是告誡他切勿專注迷失自我，提防別有用心之人。

  “我不想是告訴你什麽大道真理，而是我成就神王前，也時常來看凡塵界發生的事，體會凡人各種形形色色的遭遇。”

  月神天困在大神之境時，也曾陷入迷茫，那時的他，想盡一切辦法，始終無法打通境界阻礙，於是苦惱中，便來到凡塵界，結果一待，就是數百年。

  “這世上無論任何修行者，修任何道，無非要經曆三重考驗。”月神天幽幽說道。

  “哪三種？”秦浩打起精神問道。

  “本我，自我，超我。”月神天目光移在秦浩臉上：“何謂本我，何謂自我，何謂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