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對陣道藏峰弟子

  “修行之道，無論到達哪一境，功法、武技、神兵利器，皆為強化攻擊的一種方式，隻有不斷錘煉己身，才是修行大道的根本。而境界成長快，也非壞事，天賦再弱的人，隻要他的境界足夠高，便占據絕對優勢。”

  道藏真君講完，手掌探出，刹那間，天地靈氣瘋狂湧至，朝著虛空拍去一掌，虛空轟鳴滾滾，呼嘯的掌氣宛如一座巍峨巨峰，撞開雲層，蒼天仿佛被其震塌，道場近千弟子，無不感到敬畏。

  “沒有任何掌法蘊含其中，隻是最尋常的一道掌氣。”秦浩呢喃道。

  掌氣，武者都可催發。

  隻因道藏乃大帝強者，所以他打出的普通掌氣，威力堪稱毀天滅地。

  這便是境界帶來的優勢，平凡的招式也是無解。

  “你們都看得出來，我這一掌再普通不過，但如果以帝品掌法打出，它的威力還會更強。但也隻能嚇唬嚇唬你們，換做大帝強者與我對敵，這一掌傷不得人家分毫。”道藏笑看眾人：“所以，想要在同境中取勝，必須不斷錘煉己身，讓你的根基比對方更深，哪怕邁入帝境，這條規律同樣有效。”

  諸人精神為之一震，終於講到帝道了。

  “帝者，調動天地之勢，化規則鎮壓眾生，規則是你們身體的一部分，它存在於你們的精神中，意誌中，乃至血肉中。帝境強者廝殺，誰的規則道義強，誰便越強。”道藏無比嚴肅開口，這才是他今日傳道的關鍵。

  帝境，以帝意調動天地大勢，化規則，生大道。

  “師尊之意便是告誡我們，淬煉帝意規則的方法，需要從武者的精神，意誌乃至血身之中下手。”首無缺問道，他天生擁有規則力量，可謂天之驕子。

  起初，他並不清楚這種能力的特殊之處。即便如今，對規則的理解仍舊很迷茫。

  “無缺所言正確，我聽聞，你生來擁有劍道規則，名為破穿，可無視武者防禦。要想增強你的破穿規則，讓它變得更強，就得從你的意誌和精神下手。可是，每個人對於武道修行的理解不同，擁有同樣的規則力量，也會根據個人感悟，分化出來強弱，就看誰的感悟更加透徹。”道藏說完，諸人牢牢記在心裏。

  與此同時，諸多弟子朝首無缺投入羨慕的目光。直到今日，他們才清楚首無缺為何強，原因竟是生來便有一道劍道規則。這令不少老弟子都感到羨慕，畢竟規則可不是那麽容易領悟的，首無缺何其幸運。

  “好了，今天傳道到此為止，相信聽完之後，你們對武道修行會有更深層的理解。接下來，便以此為話題，來討論討論修行究竟是天賦重要，還是後天努力更加重要，各抒己見吧。”道藏揮手道，將時間留給門下弟子。

  下一刻，道場立即陷入交流中，不過大都竊竊私語，不敢起身大肆獗詞。

  “姐姐，你說哪個更重要一些？”雀兒問蕭晗。

  “天賦吧。”蕭晗回答。

  “未必，我水瑤聖國許多前輩，少年時期並不出眾，而是靠著後天努力不斷前進，最終超越同齡天才，取得不菲的成就。”千凝仙子持不同意見。

  “你說那個重要？”首無缺望向身邊周悟道。

  “小孩子才選，當然兩個都重要。”周悟道回應道。

  “無缺你來說說那個重要。”講壇上，道藏真君開口。

  “回師尊，天賦與努力同樣重要。”首無缺起身回答。

  “誰有不同意見嗎？”道藏巡視道場所有弟子。

  “回師尊，兩個同樣重要。”近千弟子低頭拱手，發表與首無缺同樣的觀點，騙小孩的把戲，鬼才去選。

  “非也，我認為，武者天賦更重要一些。”這時，一個聲音至道場角落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在滿場整齊的回應聲中，顯得別具一格。

  馬上，道場弟子盡皆回頭觀望，卻見一名身穿綠色殿服，胸口印著“權”字，額前白發飄蕩的青年含笑落座。

  “秦浩。”首無缺笑了笑，他居然來了，而且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這家夥。”周悟道狠狠瞪了秦浩一眼，剛到又要與他作對了，真是命中的克星。

  “秦浩哥哥。”蕭晗微微抬手招了招，秦浩點頭微笑。

  “天權殿弟子，你就是秦浩啊，我可是聽說，你在五處擂台測驗的天賦極強，來說說看，為何你認為，武者天賦更重要一些。”道藏絲毫沒有避諱之意，古板威嚴的麵孔浮現一抹和藹，開口問到。

  “咳咳，回稟道藏師叔，天賦固然最為重要，打個比方，一名元魂武者，與一名普通武者，前者無論學習能力，修煉速度，遠比後者更占優勢，隨著時間推移，雙方之間的差距會越拉越大，直到遙不可及。況且，元魂武者本身，具有一定的特殊能力。之前您曾說過，武者入帝道，以帝意調動天地大勢，衍化規則之力鎮壓終生。而規則強弱，取決於武者的意誌、精神，乃至武道感悟。”

  “試問，一名擁有異火的元魂天才，與一名沒有元魂的普通武者，誰對火焰的感悟更強？又或者，一名擁有劍魂的天才，與一名普通劍師，誰催發的劍氣更強？”秦浩的目光掃視道場。

  這一瞬，道藏千人麵露些許掙紮。這道理，似乎沒錯。

  前世修至丹帝之境，秦浩靠的是一身精湛技巧，與孜孜不倦拚搏和努力。但那時，他不具備元魂。足足耗時數百年，方可有此成就。

  而這一世，秦浩懷三魂之力，十年不到，便入皇境之列。元魂天賦有多麽重要，他比在座任何人都更為清楚。

  當然，入了皇境，也並非單純元魂的功勞，更離不開他前世丹道的經驗。

  不過，足以證明元魂的重要性。

  “照你所言，沒有天賦的人就不用努力了？命運便已注定？你把天下所有努力修行的武者置於何地？”封千裏起身道。

  天賦再重要，可一個人努力絕不容被詆毀和踐踏。

  今天道藏真君開設講壇，便是提出無論到了哪一境，捶打己身，方為大道根本。換句話而言，這等於告誡眾人努力修煉。

  可秦浩的提議卻與道藏背道而馳，他以為自己是誰，有何資格駁斥道藏真君。

  “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武者不用努力？武者的天賦和努力之間並不衝突。先來談天賦，再談努力。若你連天賦也沒有，空有一腔炙熱的心，怎比得上比你天賦強還比你更加努力的人，你與我之間便是證明。”秦浩掃了一眼封千裏，非跳出來做出頭鳥。

  “你……”封千裏頓時接不上話，急得暗抓雙掌。

  “當然，我沒有詆毀努力修行之意，努力修行的前提下，天賦強，顯得更勝一籌。”秦浩向講壇之上的道藏真君拱手致敬，他來是為聽教，並不是拆道藏的台。

  “嗯，有見解。不如這樣，道藏峰可有弟子出列，與秦浩小試切磋，印證一下武者的天賦強，究竟可以強到何種程度。”道藏開口道：“封千裏，你身為本座親傳弟子，出身東洲劍帝門下，劍道天賦自然也不一般，不如，就你與秦浩切磋一場吧。”

  “這……”封千裏麵朝秦浩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底一怵，腦海之中，不由浮現當初帝羅灣戰鼓盡毀，金鍾飛天，十像融為一體的可怕畫麵，他重重的咳了兩聲，伴隨咳嗽，精神顯得萎靡三分，語氣也變得虛弱了些：“弟子剛入神宮，道藏峰太高，濕氣太重，不幸感染風寒，咳咳，狀態不佳……怕辱沒了師尊。”

  ……

  眾弟子驚愕。

  “風寒？”道藏麵色微微一沉，轉頭看首無缺位置，開口：“無缺，你來，你沒感風寒吧？”

  “弟子不才，我與秦浩之間不能交手，弟子的劍，乃殺人之劍，除非師尊想看到我與秦浩之間有一個人倒下。”首無缺正色道，並非畏懼，而是闡述事實。

  這看似一場小試切磋，實則關乎天權殿與道藏殿名聲。道藏老頭又是個極其好麵子的人，首無缺這一戰，自然要盡全力，若是如此，他與秦浩之間肯定有人倒下。

  “居然那麽認真，周悟道，換你。”道藏老頭可不想首無缺出事，天生劍道規則的弟子，他還是極其看重的。

  “咳咳咳咳……弟子感染風寒。”周悟道突然伏在地上，一陣瘋狂的劇烈咳嗽。

  首無缺冷冷撇了一眼，拜托，裝也裝得像點。不過話說回來，恐怕這一屆新弟子當中，沒人願意與秦浩做對手。

  “邪門了。”道藏真君眼睛怒瞪，喊誰誰感冒，道藏峰的濕氣真有那麽重，還是被秦浩嚇的？隨即，目光望向蕭晗，蕭晗丫頭的天賦可是這一屆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稱得上這一代道藏峰的希望，可是，當看見蕭晗眼中流淌的愛意時，道藏真君立即打消了讓她出戰的念頭。

  “師尊，弟子願會一會天權殿秦浩師弟的天賦。”這時，一道聲音至下方響起。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浩大道場第十排，一名身形尤為筆挺的青年站立，氣度宛如神槍一般。

  “是上一屆的師兄。”首無缺不由為之凝重，隻見那名弟子周身黃金氣焰澎湃，呼之欲出，很顯然，修為已臻上位皇境。

  普通高階元皇，秦浩自然應付得來。可道藏峰的弟子，沒有一個是普通之人。

  “這次秦浩碰到硬茬子了。”周悟道伏在地上偷偷看了一眼，即便是他，恐非這位道藏峰師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