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南域劍神

  傳承隻是一方麵的好處，它囊括了帝者的武學技巧和武道經驗。另一個好處，便是規則力量，規則比傳承更珍貴。不過秦浩並不在意，法則之下規則無效，他有法則在身，何須在意規則，讓給首無缺和周悟道又何妨。

  “我有那麽弱嗎？”周悟道持反對意見，嘟囔了一句，朝前邁去。他魂力翻湧，雙魂盡出，黑鴉環繞周身，背後饕鬄顯形，整個人氣勢暴漲，然而他的麵色，卻無比凝重。

  帝像壓迫，周悟道不敢有一絲大意，畢竟斬燁失敗在前，而他沒有比斬燁強多少。

  咻！

  帝像眸光閃爍，掌心光球再飛一縷星辰光輝，轉瞬之間，那光輝凝成隕星轟砸而來，空間為之震蕩。恐怖的帝威覆蓋頭頂，比九星大帝更駭人的滔天壓力碾壓身軀，周悟道雙腿為之發抖。

  此時此刻，他深刻體會到斬燁的感受。

  強，實在太強！

  即使一縷簡單的帝像術法，亦讓人升出毀滅之感，完全無力抵擋。

  “我放棄。”

  周悟道冷靜又直接的大喊出聲，隕星尚未近身，他已冷汗浹背，他非常清楚，即便雙魂皆開，豁命一搏，亦毫無作用。

  雖然帝像不會真要他的命，但失敗的結果卻是注定，不如幹脆棄權，好過被虐。

  嘩！

  飛馳的隕星消失不見，席卷空間的帝威撤回，似乎周悟道的做法令帝像愣了一下，帶著調笑的口吻道：“你這小輩，有點意思。”

  “晚輩能力有限，自知配不上前輩傳承。”周悟道不好意思的擾擾頭，麵色頗為尷尬。

  已經第二次了，不戰而退。第一次麵對秦浩，看來他說的沒錯，地確很弱。

  “你多少掙紮掙紮，這麽多人看著呢。”秦浩無語，首無缺見狀，退開幾步，以免讓人誤會他與周悟道是一塊兒的。

  “太強了，我真的不行。”周悟道表情無奈，有本事你上啊。

  “知進退，也算一種武道心境，雖與我無緣，不過，往後你能靠自己邁入帝境。”帝像傳音道，這句鼓勵頓時給了周悟道不少力量。

  “劍中何為帝？晚輩不知，以劍向前輩求證。”接下來首無缺朝帝像邁去。

  劍帝，劍中之極，矗立劍道巔峰的存在，那為何大陸劍帝仍有強弱之分。同樣修劍，卻修出不同的劍道，誰的劍，才是真正道？

  首無缺自幼所見，便是南域劍帝的劍最強。但他從不如此認為，入神宮而來，便為尋找答案。

  之前秦浩提了一句刀無極，劍無極，武學百態亦如此，頓時令首無缺堅定了方向，一直以來，他也認為劍沒有極限。如今，剛好向帝像求教。

  “劍中何為帝？那帝又為何？”

  帝像仿佛自言自語，眸中光輝閃爍，一縷星芒飛馳而出，滾滾巨鳴，龐大帝威洶湧席卷首無缺。

  這一瞬，眾人認真觀視。

  南域首無缺，出身劍帝世家，自幼受劍帝培養、熏陶，在南域後輩，他享譽盛名，世人讚他，自身為一層次，其餘人為一層次。

  而首無缺也在皇路得到驗證，實力有目共睹，即使較之斬燁和周悟道，也出眾幾分。

  但他所麵對的，乃是一尊懷有帝意的帝像，斬燁被帝像一擊壓垮，周悟道畏戰不前。

  眾人倒要看看，這位南域劍帝傳人，能夠迎著帝像邁出幾步，又是否拿得下傳承。

  轟隆隆隆！

  隕星砸落，無比恐怖的帝王威壓轟徹，隻見首無缺爆發奪目劍光，他腳底光芒如蓮花綻放，每一片花瓣，便為一縷劍意，鋒銳而純粹，一道道劍意重疊，劍芒飛殺，在虛空與隕星接觸，接連將之洞穿。

  無比強大的隕星，竟然在首無缺劍意穿殺之下，不斷的瓦解、消融，撕為碎片，無法再聚。

  “好強的家夥。”

  “厲害。”

  斬燁與周悟道同時吃驚出聲。

  秦浩點頭，首無缺劍中有帝意，意誌純粹，看來真得悟透了何為弱。所以，首無缺的眼裏，沒有極限。

  “劍中何為帝？”

  質問一聲，欲求答案，首無缺擊碎隕星，繼續向前，一步、倆步，連踏十步，不為成帝，不為傳承，隻問劍中何為帝，誰為帝。

  帝像沒有回應，閃爍的眸光攀升一抹欣賞之色，接著，更為狂暴的星辰光輝彈射而出，一化二，二化三，三生萬千。刹那間，虛空盡是星辰光輝，宛如流星墜落，壯觀震撼，直擊人心。

  這一幕，使得斬燁麵色狂變，沒人比他更清楚星辰威力有多強，一道將他狼狽打退，成千上萬道，這誰撐得住。

  卻見，首無缺臉上毫無懼色，眼神堅定，如他的劍，他的信念。

  他雙掌抬起，朝頭頂緩緩合攏，伴隨與此，腳下盛開劍光亦如花朵合閉，將整個人包裹在內。此時首無缺似化作絕世神劍，雙掌朝天劈去，一擊斬下，掌間噴吐無盡劍氣，縱貫蒼穹，漫天星辰盡皆粉碎。

  “劍中何為帝？”他道，繼續向前。

  此情此景，諸人震撼不已。

  “帝又為何？”

  帝像傳出波瀾不驚的聲音，閃爍的眸光更為濃烈了幾分，一片白金色澤流轉軀體，給人血肉之感，宛如他活過來一樣，充斥浩大帝威之氣。眾人同時感覺到，王座之上，正安坐一名絕世大帝。

  帝像產生了質的變化，掌心光球散出白金光輝，一縷星芒飛射而出，但這一次，並沒有化作巨大隕星，如道鋒利無比的劍氣，直刺首無缺眉心。

  劍氣，白金色的劍氣，顯然首無缺出眾的表現，令帝像動了真格的。

  斬燁與周悟道看到，自愧不如的歎了聲，望向首無缺的眼神也變了，踏皇路時，他們視首無缺為同類人，盡管優秀，卻並不服氣。如今，他們神色之中無形充斥了一縷敬佩之意。

  “劍！”

  首無缺沉吟道，一指伸向前去，劍指鋒芒無匹，黃金色的氣焰如火焰在他身軀搖曳，與魂力截然不同的強橫力量翻湧開來，在這股力量籠罩下，仿佛世間萬物皆要遵守其規則，皆可被刺穿。

  這一刻的首無缺，風華無雙。

  “規則之力。”

  “怎麽可能？”

  斬燁與周悟道瞪大雙目。

  規則力量，淩駕帝意之上，乃元帝真正的殺手鐧，規則一出，生死立判。元帝之所以強，主要強在規則之上。

  然而，這力量竟出現首無缺身上，他不過皇境二重……

  斬燁與周悟道的眼界，徹底被顛覆。

  “原來如此，這才是首無缺真正的依仗，笑傲南域天驕的資本，竟天生一道規則之力，難怪，難怪……”寧天行神色亢奮，雙掌暗握，發出輕微的顫抖。他眼界比周悟道和斬燁稍高，自然看得出，規則力量乃首無缺天生擁有。

  這便足以印證，為何世人皆讚南域劍帝的侄子，自身為一層次，其餘人為一層次，規則之下，凡塵武者豈可抵擋。

  莫說普通武者，即便元魂天才，恐怕也不堪一擊，首無缺生來，注定為蓋世強者。

  “可惜麵對我，他依舊要敗。”亢奮之餘，寧天行嘴角勾勒無比自信的微笑。

  他實在太寂寞了，他認為，這一代莫說南域，放眼整個大陸，恐無人與他比肩。然而，東洲出了個韓箐芷，精神力超強，一念可主宰他人生死。

  如今，首無缺天生劍道規則，不失為好對手。寧天行決定，有機會一定與之切磋一番。當然，首無缺若肯為他所用，輔佐他征戰天下更好。

  言語之間，便見首無缺以規則之力發出的極致一劍，與帝像星芒相撞，沒有出現華麗的視覺效果，倆者接觸，成敗立判。

  規則劍芒直接斷裂，炸開，消散於無形當中。白金色的星芒，卻是一閃沒入首無缺眉心當中，快捷迅速，不可阻擋。

  首無缺前進的步伐瞬間停滯，悶哼出聲，白衣粉碎破裂，發絲淩亂飛舞，宛如盡失力量，席地而坐。

  這是，失敗了？

  斬燁與周悟道對視，倆人眼底一片惋惜。

  竟然強如天生規則之力的首無缺，也打不破帝像術法，得不到對方認可，剩下的人當中，究竟誰能衝破阻礙。

  難！

  太難！

  估計沒什麽希望了。

  “後輩，你叫什麽名字？”流轉身軀的白金色光華消失，帝像發出驚奇之聲。

  “南域劍宗，首無缺。”首無缺有氣無力答道，雖止步不前，不過，臉上毫無半絲失望，相反，他有些緊張，語氣裏對帝像充滿了尊敬。

  “無缺？好名字。”帝像發出笑聲：“你劍心純粹，天賦超凡，數萬年來，是第一個扛住吾三道攻伐，走至十步開外的征兆者。沒想到，你竟天生一道規則之力，真是上蒼注定的強者。”

  天生規則，上蒼注定。這句話一點沒錯，沒人沒有異議。

  首無缺淡淡一笑，其實他都聽膩了，記事第一天，南域劍帝便如此對他講。

  “可惜，吾不擅劍道，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複。但我料想，你心中早有結果，劍中究竟何為帝？這句話，作用在你身上，便是最好的證明，你最終走到哪一步，劍中之帝便為何。無缺，前途無量，凡塵世界太小，方才我便借你一劍，助你飛升。”從這些話中，不難看出，帝像極為看重首無缺。可惜的是，他的傳承，與劍帝傳人不匹配。即使得之，也發揮不出圓滿的力量，實在可惜。

  然而這些話被眾人聽到，內心震撼無法控住，宛如浪卷九重天。

  凡塵世界對首無缺而言……太小？

  他的未來……會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