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大勢難定

  虛空中，無比刺目的金色劍芒墜落，劍芒互相依托，每一道都似威力巨大的帝器，蘊藏著可怕的穿殺力，無堅不摧。

  太暉沉喝一聲，雙掌伸展開來，腳下九道璀璨帝環轉動，磅礴帝意蜿蜒流動而上，光輝耀眼，周身一支支神矛凝聚，太暉眸子凝視上方，神矛隨即破空而去，空間被直接洞穿與劍芒碰撞在一起，頓時，兩股規則同時渙散。

  “再過二十年，或許你帝道便會超越於我。太暉散去帝環，衝著前方一座道峰隔空出口道。

  道峰之上，一位青年盤坐茅屋前方，眉似劍鋒，氣質卓絕，渾身流動著驚人的劍意。

  首無缺似沒有聽見太暉的話，閉目坐著，一縷縷劍道光輝收發自如，身前身後，一柄柄金色神劍若隱若現。

  “三年後，我再來。太暉笑著道，並不介意，二十年間，真極劍主從未對他作過任何回應，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一道絢麗的帝光朝東洲禦空而去，眨眼消失天際盡頭，這方圓數百裏武者和百姓或抬頭望向東洲，或目光看向真極峰，盡皆露出崇拜的表情。

  每隔三年，大秦太暉聖主便會到此與真極劍主一戰，每一場戰鬥會引來大批武者觀戰，欣賞兩位自主風采。當然，也都是遠遠看著，不敢靠近打攪。

  此時，首無缺感應太暉的氣息遠去，緩緩睜開了雙眸，喃喃低語道：“希望三年後，可讓你放手全力一搏。

  他與太暉之間，仍舊存在一些差距，對方卻始終沒占過境界便宜，一直有所收斂。

  “真極劍帝何時變得如此謙虛了。

  一道道氣息強大的身影從虛空接連落下，洛水帝王葉水寒，西秦齊王齊小瓜，廢土秦族本脈族長秦雲，以及鳳璃宮宮主陳婉沁，出現在首無缺跟前，來到這座真極峰。

  “見過師尊。

  “太暉跑得挺快，肯定心虛與師尊全力一搏。

  葉水寒諸人身側，一男一女兩名晚輩陪同而來，男子長得英俊瀟灑，身上自溢一股風流氣質，女子五官極為精致，眉宇間藏著一抹鋒芒，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度。

  葉煥，洛水帝王葉水寒長子，當今洛水太子。

  秦珂言，秦雲和阿珂的女兒。

  兩人同時拜在真極劍帝座下，也是首無缺僅有的兩個徒兒，並非他能力不足，而是不再收徒，就連劍宗內天賦極其優異的弟子，也無福侍奉真極劍主左右，否側，首無缺的徒弟何止兩個，西涼、北疆乃至南域，不知會有多少世家天驕慕名拜師。

  “三十幾歲的人了，說話還如此不知輕重，太暉本名是你能叫的嗎？首無缺看了男子一眼。

  “哈哈哈，徒兒心中，除父親、師尊以及各位叔伯外，沒有什麽高人和長輩。葉煥朗聲笑道，秦珂言白了葉煥一眼，道：“馬屁被你搶先了。

  “太暉即將步入真我，外人麵前，不可如此沒大沒小，以免丟我洛水皇室教養。葉水寒出口道，微微發胖的五官多了些穩重感，頗有帝王之尊的威儀。

  “是，父親。葉煥認真道：“這裏不是沒外人嗎。

  “學會與老子貧嘴了？葉水寒麵色一沉，葉煥立刻低頭。

  “轉眼，便已二十年了啊。陳婉沁身著大氣端莊的華貴長袍，看著葉煥與葉水寒鬥嘴，想起了當年他們的樣子，還真像啊。

  “是啊，二十年了。秦雲昂頭道，語氣帶著一股滄桑。

  葬神那一掌，讓秦浩從他們身邊“離開了二十年，從此，陰陽兩隔，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甚至有了家室。

  空間在此刻變得有些肅穆和沉重，長輩們身上彌漫出一股傷感之情，葉煥和秦珂言見狀，很老實的閉上了嘴巴，他們知道，師尊和叔伯們又在緬懷“那個人了，那個他們自幼沒機會見上一麵的“蓋世傳奇。

  “南域戰事如何了？良久，首無缺開口問道。

  “小九命人送來的戰報。齊小瓜掌中浮現光芒，一卷密簡飛向首無缺。

  首無缺接在手中打開來看，大致掃視，點了點頭。

  聖殿陽神入陣，暫時擋住了寧武，有羅漢殿和李族坐山觀虎，寧天行如芒刺在背，行軍束手束腳，短期內他想一統南域大疆，野心不可能得逞。

  話雖如此，首無缺臉上凝重並未減輕，仗著遺跡得到的機緣和寶物，寧天行修行速度極快，踏入真我，寧武明帝真我之極，除此之外，第三脈又出一位證道帝主，家族整體元帝實力翻升數倍，這要放在以前，寧武足以橫掃南域其餘六雄，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如今寧武國力，當得起真正的南域第一，單對單較量，沒有任何勢力能夠與之抗衡。

  首無缺目光落在齊小瓜諸人身上，變強的當然不止寧武，夜羅宮證道之極，鄭老祖突破帝主，包括齊小瓜諸人的境界皆有提升。

  但想要憑夜羅宮和鄭族，根本擋不住寧武，即便後來劍宗加入戰事，依舊無法拉平雙方實力，直到最近陽神出關，突破真我帝道，約寧天行聖山一戰，雙方各自受傷，這才勉強壓住寧武的氣焰，使其不敢囂張。

  “陽前輩無論天賦還是道火掌控，地確是千古難見的奇才，若不是身上殘留戰武造成的舊疾，興許他真能壓住寧天行，給四宗爭取反攻的機會。陳婉沁開口道，雖未目睹那一戰，從小九傳回的戰報來看，陽神也受了不輕的傷。

  這已經非常難得了，當年擋下戰武金烏道焰，葬神穀四域群雄，何人有這等本事？

  並且二十年間，便穩住傷勢，又突破真我帝道，這能力，即使他們都自愧不如，若非身上殘留舊疾，陽神絕對能夠壓寧天行一籌。

  無缺卻搖了搖頭，開口道：“別被表現迷惑，寧天行這人非常不簡單，他肯定沒出全力。何況，別忘記寧族還有個老祖在世，我們沒入帝道前，對方便已經踏足真我。

  寧族的底蘊，非常可怕。

  “若大哥在，就好了。齊小瓜輕聲道，葉水寒諸人心中略微沉重，自秦浩隕落後，同輩能壓得住寧天行的人，四域寥寥無幾，甚至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首無缺也不行。

  “師尊邁入真我，寧天行那道貌岸然之徒何懼。葉煥對他師尊的劍道絕對自信。

  “真我，早呢，而且，與他一戰勝負可不一定。首無缺笑了笑，剛頓悟一絲大道真意，算步入證道之極的門檻，與當年閭箜的境界差不多，雖然無法戰勝寧天行，但交手也不懼。

  “隻能靠你了。葉水寒歎道，他們這幾個是指望不上，有資格與寧天行爭鋒的人，當數首無缺。

  “我去一趟蕭帝宮，你們多留意南域戰況。首無缺起身拍拍葉水寒肩膀，一道劍意凝聚腳下，化為金光璀璨的帝劍，與此同時，空間被一道劍芒斬開，他禦劍遁入虛空，氣息瞬息消失。

  整整二十年，他替秦浩守在西涼，提防東洲勢力侵犯，撼天族被朔修家族牽製，暫時沒有危險，倒是南界風族、天之涯、鬼荒和雲天宮，曾組成一支極其浩蕩的聯軍欲來橫掃西涼。

  奇怪的是，那支陣容堪稱無比豪華的聯軍中途夭折，四族帝道高手死傷無數，連盟主風君飛本人也受了致命重創，若非跑得即使，很可能命喪當場。

  這件事，也是發生之後才從四域傳開，當時嚇得葉水寒不輕，倘若真讓風老賊得逞，一旦壓過來，地確很難阻擋。

  首無缺對此感到很奇怪，究竟何人出手截住了敵人，他至今也猜不出來。

  能夠一舉鏟除風族、天之涯、鬼荒國、以及雲天宮眾多高手，導致四宗元氣大損，可見出手之人道意何其強橫，簡直可怕。

  此人應該與秦浩有極大淵源，很能是他們所認識的人，但究竟是誰，無缺、葉水寒都猜不到，印象裏沒有這等強者，至今還是個謎團。

  不過，也算好事吧。

  西涼和北疆目前很安穩，唯有南域寧武帝國野心勃勃，欲一統天下，必要時，無缺得回去參戰，西涼和南域兩頭跑。

  “這些年，辛苦他了。秦雲望著虛空合攏的裂縫出口，身上氣息已臻帝主之境，比齊小瓜和葉水寒高出一大截，這仰仗秦浩留給他的尊雕道意。

  不過與首無缺相比，秦雲還是弱了不少，若非無缺守護，西涼和北疆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

  ……

  北疆！

  遼都，蕭帝宮。

  蕭武帝，秦浩父母皆住在這裏。

  此時，一道極為刺目的金色劍光洞穿空間，出現遼都上空，極其可怕帝道威壓降臨，使得城內所有百姓和武者紛紛抬頭觀望。

  看著高空上方那道禦劍身影，百姓們臉上沒有驚慌，相反，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們知道那人是誰，真極劍主，當年秦駙馬和公主的摯交。

  駙馬和公主亡故後，真極劍主時常來蕭帝宮探望武帝，談到蕭武帝，百姓心情很沉重，希望武帝能夠振作起來，盡快從駙馬和公主亡故的陰影裏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