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漁船出海
作者:鳳梨曾經曰過      更新:2020-04-26 01:17      字數:2208
  漁夫揣著懷中的信件,快步走在這座沿海的小城裏。

  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一條條漆黑的小巷,它們處在一棟棟破舊的木頭小屋間見不到一絲光,或許隻是偶爾在沒有犬牙交錯屋簷遮蓋的地方,才會被銀月照亮。

  漁夫先生來到這座城裏的時日不短了。

  在南大陸的沿海地帶,到處都是他們的爪牙。這些魔王政府無法控製的鷹犬們盡心盡力地為南海之王追尋著他作為前任薩皮格領主的義兄的女兒。

  海鷹望見了波菲迪斯群山間激鬥的痕跡、而獵犬們帶回了薩皮格宮廷侍衛們留下的記號。

  這一處處線索都指向了一個答案——那位利維坦的小小姐,正因各方勢力的追捕而慌不擇路地逃進了納拉伊圖的沙漠裏。

  自這個消息被海風傳到了南海之王的船上,漁夫先生就主動請纓,帶著一隊又一隊的海之居民走下甲板、深入內地,去尋找這位小小姐的蹤跡。

  死海作為南大陸最大的湖,承接了納拉伊圖絕大多數的水上貿易。每日來來往往的賞金獵人、或是自稱賞金獵人的強盜數也數不清。海盜們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在這裏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秘密據點。

  沒有別的地方比這兒更適合尋找她的消息了。

  漁夫剛剛來到這座小島時就把島上的道路摸得一清二楚,為的就是今天這樣的情況。

  他遊走在錯綜複雜的小巷裏拐了好幾個彎,來確保自己不被跟蹤。

  之後,他走到一個死胡同裏,指節輕輕敲了敲麵前攔住去路的磚牆,漆黑的夜裏一雙不為人知的眼睛細細打量著他,之後身側木質小屋的牆被打了開來。

  一個打扮成漁民模樣的海盜衝他招了招手,漁夫趕緊走了進去。

  他後腳跟剛剛邁進屋,身後的小海盜就把木板牆推了回去。

  “你來這裏做什麽?今天不是定期匯報的日子。”小海盜打著哈欠問。

  “我有小小姐的消息了。”

  “那我可真希望不是她已經被抓到了的消息。”

  “閉上你的烏鴉嘴。”漁夫冷眼看著他。

  小海盜也不再廢話,拿起一對打火石點了一盞蠟燭,借著昏暗的燭光,吃力地挪開了一個木質衣櫃,掀起了衣櫃下的地板。

  “請進請進。”他邊說還彎著腰邊對著漁夫做出了請的手勢。

  漁夫剛剛踏入地板下的台階,又聽見了熟悉的嘲諷:

  “女士優先嘛。”

  漁夫倒退著走了上來,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海盜卻捂住了嘴,害怕地搖著頭。

  於是,漁夫繞過小海盜的腦袋,看著躲在他身後的鳥籠。

  沉重的腳步踏在老舊的木地板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足見腳步的主人正壓製著內心的怒火。

  綠皮的鸚鵡毫不慌亂地與這位高大的海之居民對視,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你下次要是再敢說這種話,我就拿你燉湯。”漁夫威脅著。

  “那你真該給你媽媽也留一碗,就澆在她的墳頭上。她一定會生氣到爬起來用拐杖打你的屁屁。”

  綠皮鸚鵡口吐芬芳,不落下風。

  漁夫沉默著無言以對,顯然不是很口齒伶俐。

  於是他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報複,抓住鸚鵡的籠子用力搖晃。

  籠中的鸚鵡一邊努力保持平衡,還繼續嘲諷著這位壯漢:

  “你的褲子怎麽是濕的?哦對不起,我忘了你可沒有家長可以教你別把東西拉褲子上。”

  “我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父親還活著。你白做了那麽多年的孤兒了。”

  一旁的小海盜鼓起勇氣上來勸架:

  “你們別鬧了,小小姐很可能還處在危險中呢。”

  漁夫停下了搖動鳥籠的雙手回頭望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小海盜咽下一口口水,害怕自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過激了。

  “我們還是先聽聽小小姐的消息吧。”

  漁夫終於不再鬧脾氣,拎著鸚鵡的鳥籠步入地下室。

  小海盜緊隨其後,把手中端著的蠟燭放在了地下室布滿灰塵的桌子上,就擺在鳥籠邊上。

  他看著漁夫掏出了懷中的信件,小心地拆了開來仔細閱讀。

  小海盜也想湊湊熱鬧看看上麵寫了些什麽,但漁夫太過高大,他也不敢站到桌子上去偷看信件,想法隻能作罷。

  “你要是看不懂就別裝了,這兒沒人會因為你不識字而責怪你的。”

  漁夫試著無視鸚鵡的習慣性嘲諷,繼續閱讀著來信,不想漏過哪怕一個字。

  小海盜終於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詢問著:

  “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麽。”

  漁夫接下去又屏住呼吸讀了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氣來,說:

  “這兒有兩封信,一封是交給這個據點的,還有一封,她希望我們轉交給納爾遜老大。”

  “那她自己現在怎麽樣了?”小海盜問。

  “她自稱安全,應該才剛剛從梅薩斯麥出發去法蘭克紮。”

  漁夫回答完,回頭打開鳥籠把鸚鵡放了出來。

  這隻鸚鵡顯然很久沒有體會自由飛翔的感覺了,一下飛到小海盜的肩頭打理著自己的翅膀,

  “你有活兒幹了,‘魚鷹’。”漁夫一邊說,一邊從桌下的櫃子裏找出一副鳥具套在了鸚鵡身上。

  “帶著這封信,去找納爾遜老大。”那封寄給納爾遜的信件正被鳥具套在了鸚鵡身上。

  “我巴不得下次相遇是在你的葬禮上。”鸚鵡說完,叼著小海盜的耳朵催促他回地麵上把窗戶打開。

  “疼疼疼疼……”小海盜一邊嚷嚷著一邊踏上台階。

  可是隻走了一半,就回頭衝著漁夫問:

  “那你呢?安格勒老大,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麽?”

  “我多希望養一個不是吃白飯的家夥在這兒,隻要問出的問題哪怕有一點兒點兒意義都算。”

  小海盜嚇得縮了縮腦袋,還是轉身去送鸚鵡走了。

  房間的窗戶一被打開,這隻油嘴滑舌的鸚鵡便展開翅膀,朝著東方飛去;

  而漁夫安格勒熄滅了地下室的蠟燭,準備回自己的居所收拾行囊,準備直接去追尋薩皮格的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