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

  時間並不能耽誤太久，李川連同手下將近二百人，全部被誅，預示著他與保守派的聯絡已經斷去，一旦時間久了，洪九齡肯定會心存疑惑。

  既然已經做好準備，就不能猶豫不定。

  幹掉他！

  無論洪九齡是否魔鬼的信徒，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敵人，而敵人等於死人。

  陳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處事風格，他已經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就定在迎接的時候動手，聯合馮誌勇，一起拔除洪九齡在橋東的所有勢力。

  這是一場惡戰。

  所以早在決定之前，陳鋒就調遣秩序的部隊趕往橋東，為的就是增兵支援，斷掉洪九齡的所有後路。

  當然，就算洪九齡死了，陳鋒也不會貿然出頭，這會引起一些人的敵視，徐紅妝，這個有著先天條件的女人，才是他駕馭橋東的助手。

  雖然徐紅妝某些經驗還很或缺，但任何人都有一個學習的過程，在自己的教導下，陳鋒相信，對方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傀儡，不……確切的說，是一名統治者。

  “咯吱……”

  “咯吱……”

  一些車輪滾過的聲音響起。

  陳鋒此時正坐著一輛簡易馬車，拉車的生物是兩隻成年的紅岩甲蟲，它們的翅膀被拔掉，嘴巴上被刺進一根鋼釘，上麵連接著一根繩索，人們通過這種方式，來驅使對方為自己工作。

  紅岩甲蟲的耐力很好，並且用起來根本不用悉心照料，如果死了，再換一隻就好了。

  這個世界在慢慢改變。

  原本馳騁在街上的汽車，已經被淘汰，而像是馬車這種早已荒廢的工具，現在卻得到了運用。

  職業者、覺醒者。

  相比以往難以攻克的難題，這些擁有詭異能力的人類們，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不能說這是進步還是倒退，這隻是人類為了適應這個世界，做出的改變。

  車廂很寬敞，足夠容納下七八個人，可現在，這車廂中隻有兩個身影，陳鋒與芙拉。

  相比前者的淡然，芙拉卻有些坐立難安，雖然她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力量的，卻總感覺失去了什麽。

  不知為何，在麵對陳鋒的時候，她變得沒有之前淡定，一看到對方，就想了那道魁梧的身體，在對方懷裏，她就像是一個漂泊在海中的片舟，搖搖晃晃，根本觸及不到岸邊。

  “芙拉，關於那天的事情……”

  陳鋒將目光放在了芙拉的身上，他望著對方，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不……不用說了，沒有關係的……”

  與陳鋒的模樣不同，芙拉顯得有些驚慌，她急忙搖了搖頭，相比受害者，反而她更像是一名罪犯，顯得坐立難安。

  陳鋒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帶著一點不知道真假的歉意：“但事情確實發生了，你放心，我會給你一些補償，關於你族人的補給，我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一部分。”

  芙拉的蒼白的臉蛋有些通紅，露出一絲溫怒之色，仿佛陳鋒的語言刺激了她的心靈，原本她做這一切的出發點，的確是為了族人，可從陳鋒口中說出來，卻讓她莫名的感到委屈，她不想把這件事情與交易化成等號。

  不過……她並沒有勇氣拒絕。

  在漫長的效忠旅途中，她已經學會了服從命令，雖然有些的抗拒，但她還是接受了陳鋒的提議，咬住唇，點了點頭。

  眼神不會騙人。

  芙拉的情緒越來越低落，表情似乎有些莫名的委屈。

  這可不像是一名巔峰強者具備的表情。

  沒錯。

  雖然隻是一夜的時間，但芙拉身上卻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她的氣質發生蛻變，徹底突破了限製，步入白銀巔峰。

  陳鋒可沒有自大到，是自己的原因，芙拉才成功晉升，改變一些思緒，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或許還得歸功在舞蹈女神的身上。

  作為貓族人的信仰，那個玩世不恭的神靈，不可能單單賜福給自己這個外人，而對自己的信徒不管不顧，芙拉同樣受到了對方的眷顧，從而成就了巔峰之境。

  神靈的思緒很難捉摸，尤其是一名有著混亂傾向的神靈，更是難以猜透。

  對於陳鋒而言，他更關注一些自己勢力的情況，隨著芙拉晉升，預示著他麾下的召喚獸們，已經全部步入巔峰。

  黑暗精靈、亡靈法師、芙拉、劣魔，這四個被他從深淵召喚的存在，在經過了長時間的培養之後，終於成長到了一個令陳鋒滿意的地步。

  但是。

  芙拉的狀態有些特殊，她似乎對自己產生了一些忠誠之外的情緒，一絲絲懼意，以及一絲絲情義。

  無論什麽時候，陳鋒都會保持絕對的清醒，為了力量，他拒絕迷失在煙酒與肉體的享樂之中，卻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呆頭呆腦，什麽都不懂的白癡。

  相比那隻倔強的豹子，現在的芙拉，更像是一隻嬌柔的貓咪，最大的改變在於情緒，她臉上不再充斥著麻木，現在的她，多了一點少女對於生活的不滿與希冀。

  相比之前，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殺戮機器。

  陳鋒並沒有揮刀斬情絲，斷了芙拉對自己的情愫，培養召喚獸的手段有很多種，刑罰、鞭打、嗬斥、而攻心同樣是其中一種。

  陳鋒靠近了對方，呼吸近在咫尺，他注視著對方的瞳孔，緩緩道：“這並不是施舍，而是我對你進步的獎勵，相比亡靈法師與黑暗精靈，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一隻手掌覆蓋在了芙拉雪白的脖間，一瞬間，這個驕傲的守護者，呼吸局促，根本不敢與陳鋒直視。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一點點虛榮心，就會讓她感到滿足。

  雖然芙拉是拳法大師，並且擁有美麗的容貌，可是愛情是盲目的，尤其是對於她這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少女而言，好奇中帶著一點禁忌，雖然知道危險，卻又無法拒絕，而是一點一點沉淪下去。

  並不存在利用。

  相比盲目的芙拉，陳鋒不過是這泥潭中的清醒者，他以惡魔的身份像芙拉拋出了橄欖枝，這個雖然生在深淵，但與其它黑暗物種不同，她有著自己的堅持與信念，可遇到陳鋒之後，這一切卻全部改變。

  既然無法觸及光明，那就讓身邊的所有人墜入黑暗。

  是的。

  一個無欲無求的拳法大師，在相繼犯下了嫉妒與虛榮的罪刑之後，她早已與過去的自己分道揚鑣。

  墮落很容易。

  這樣很好，她會依附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

  陳鋒在馬車裏休息。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他突然感到馬車震動了一下，隨即外麵開始大喊。

  “怪物！”

  “準備戰鬥，一群怪物擋在了隊伍前麵！”

  陳鋒突然睜開了眼睛，隨即以驚人的速度站到了馬車外，徐紅妝已經揚起了武器，一旁的戰士也拭目以待。

  而在隊伍的前方，一群矮小、醜陋的生物，正拿著棍棒注視著自己這邊。

  “一群地精？”

  陳鋒喃喃自語，想必又是次元裂縫的緣故，導致了這種凶殘、狡詐的生物降臨到了人類世界。

  隻不過，這一次的降臨的數量有些太多，粗略數一下，足有一百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