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閂欄街的麵貌

  曲家酒樓，二樓雅間內......

  白雨誠雙手顫抖著攥著五張閂欄街的房契，久久說不出話來。

  曲然兒則在雅間裏來回走動著，又急躁又衝動，不停的重複著為什麽，質問白雨誠為什麽不看清楚。

  白雨誠腦海裏反複回閃著蘭多在縣衙裏打岔自己的畫麵，他知道這是上了他們的當中了他們的計，沒想到時隔三天，迎接自己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局！

  白雨誠在心中不斷的唾罵自己，質責自己為什麽這麽不小心，當時在衙門時為何不當著文吏的麵看清楚簽約的房契，為什麽不仔細的檢查清楚！

  “白雨誠呀白雨誠，你怎麽能這麽粗心呢？怎麽這麽容易被騙呢？你長眼睛是幹嘛用的？你一向自恃聰明，怎麽就犯糊塗了呢？”

  曲然兒心痛的叫嚷著，聲音太大不禁引來了外麵夥計的詢問。

  “掌櫃的，你沒事吧？”夥計問。

  “沒你們的事，別來煩我，走開！”曲然兒氣的肝疼，怒聲趕走了多事的夥計。

  接下來，曲然兒又開始了斥責和牢騷，雅間外麵圍滿了人，但卻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

  本就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的白雨誠終於忍受不了曲然兒號喪一般的呼叫，突然之間他猛的一下就砸碎了自己的酒杯，怒吼道：“不要再說了！”

  頓時，雅間裏寂寥無聲，就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那聲響肯定也是清晰可聞的。

  忽然，白雨誠發出聲音道：“這個閂欄街.......我得去看看！”

  曲然兒馬上點頭附和道：“對對，去看看，必須去看看！”

  緊接著，白雨誠便收起了五張房契，迫不及待的衝出了雅間下了樓，曲然兒的動作慢些，但還是勉強跟上了白雨誠。

  走到門口，大頭疑惑驚訝的問道：“掌櫃的，你們去哪呀？”

  曲然兒不答，隻是道：“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別看閂欄街和門欄街就差一橫，但所在位置確實相差甚遠，門欄街在城東南的金泉門附近，而閂欄街卻在城西北一帶，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白雨誠麵色鐵青的走在路上，曲然兒提著衣擺費力的跟著，兩人一路上沒有任何交談的興致，隻想快一點的到達閂欄街，看個究竟。

  當進入城西北一帶，街道的格局和建築的樣貌就全都不一樣了........

  原本整潔的街道此時破爛不堪，到處都是破舊的房屋和店鋪，街麵上的行人穿著打扮也是髒亂簡陋，還有許多的乞丐正在沿街乞討，同城內其他區域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曲然兒早就知道城西北一帶是什麽情況，但親自到來還是被眼前的一切嚇得不輕，口中不時會念叨著：“這什麽呀，這都是什麽呀.......”

  白雨誠看了看房契，然後又向路人詢問一下閂欄街的位置，路人便朝後麵一指，告訴他往前走幾條街就到了。

  白雨誠謝都顧不上說，拋下曲然兒和那路人便往前奔跑而去，曲然兒叫也叫不住，口中又是一通大大的牢騷。

  一路向前，不久後白雨誠和曲然兒終於看見了閂欄街的樣貌.......

  閂欄街美其名曰稱街，但實際上就是一條破舊狹窄的巷子，而且街道上麵廢棄的雜物眾多，人流極少，就算是大白天看上去都顯得陰森詭異。

  但這些都不是白雨誠最痛恨的，最痛恨的是閂欄街裏住著許多的乞丐，怪異的氣味從他一踏足進去就聞到了。

  “這......這就是閂欄街？”曲然兒頓時傻在了原地。

  而白雨誠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口了，他全身不斷的顫抖著，雙拳緊握，額頭冒著青筋，恨不得找個途徑去發泄一通！

  兩人的衣裝顯眼，僅僅在閂欄街口站了一小會兒，裏麵的一些乞丐兒童便發現了他們，於是不約而同的向他們奔跑了過去，圍著兩人發出了乞討。

  “啊！別碰我！都走開......都走開呀.......呀！”

  曲然兒嚇得不停大叫，一邊退後一邊驅趕這些乞丐。

  “乞丐.......又是乞丐！”白雨誠閉著眼睛，呼吸在不斷的顫抖，此時的他已經恨得後槽牙都開始疼了。

  在小乞丐們的糾纏下，白雨誠終於忍無可忍，爆發似的吼叫了出來：“滾！都給我滾！”

  白雨誠的聲音充滿了暴怒和絕望，小乞丐們身後的乞婆和老乞丐們聽見後，嚇得趕緊將小乞丐們都拉了回去，躲去了老遠.......

  乞丐們散去，曲然兒的心情才算和緩一些，她拉了拉白雨誠，怵聲道：“雨誠，我們......我們走吧，這地方太......太可怕了.......”

  白雨誠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仔細一看他的眼眶已經紅了，淚水漸漸湧動了起來。

  曲然兒忽然道：“雨誠，我們去縣衙吧，去找他們理論，好好跟他們理論！”

  白雨誠搖頭道：“太晚了，理論不清的.......”

  這一搖頭，白雨誠的盈滿的淚水便掉了下來，滑落臉頰，落在在了腳下。

  “那......那難道就這麽算了？”曲然兒無措的問。

  白雨誠拿起那五張房契癡癡的看著，無奈的笑了一聲後，突然用力將紙張撕扯了雪花般的碎片，散落一地。

  曲然兒急忙叫道：“你幹什麽？你幹什麽呀這是？”

  白雨誠道：“這樣的房契，我要來何用.......何用？”

  曲然兒痛心道：“那......那你也不用撕了呀，找機會賣到不行嗎？”

  “賣給誰？”白雨誠大聲的問：“賣給你嗎？你會要嗎？”

  曲然兒不說話了，的確，西北城這塊本就貧破，況且這閂欄街又是個乞丐窩，哪個生意人會願意買這種地方開店呢？

  發了一陣的愣，白雨誠忽然擦了擦眼淚，轉身就往回走了起來。

  曲然兒先是一驚，隨後急忙跟上，走了十幾步才問：“你去哪呀？”

  白雨誠無精打采，眼神沒有一點焦點的回道：“回家，睡覺.......”

  曲然兒看著白雨誠落魄的背影，搖頭歎了一聲後，無奈的跟上了白雨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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