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命苦

  直到酉時正刻，柴彥才出現在家門口。

  其實很早柴彥就從太子府出來了，不過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道去了一趟即墨府。

  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去耀州了，什麽時候回京還說不準，柴彥想著必須去跟鴟鳶說一聲道個別，但去了即墨府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柴彥隻好又去了一趟武德司找即墨喬，想說讓即墨喬代為轉告一聲也行，可不巧的是即墨喬並沒在司裏，不知去了何處。

  柴彥有些失望，隻好回了家，想著寫封信留給蔡伯，讓他找時間轉交給即墨喬。

  敲門不久，蔡伯就來開了門。

  柴彥剛一邁進家門，上官沛凝的聲音就出現了：“柴彥，有血腥味，你屋子裏的那種！”

  柴彥神色驟然一凜，當即就問：“蔡伯，下午誰來過家裏？”

  “誰來過，沒人來啊......”蔡伯以為柴彥是問有沒有客人來過。

  “不可能，你仔細回想一下，有誰進過家門？”柴彥追問。

  蔡伯麵色一恍，答道：“有一對賣柴火的父子來過，我讓他們擔柴火去了後廚，這對父子的柴火便宜，平時也經常來的.......”

  “賣柴火的？”柴彥稍加思索，又問：“那這兩人有沒有去過我的屋子？”

  蔡伯嚇得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老爺不在家時，除了小人偶爾去打掃，就從未有別人進去過了，連翠雲都是，小人怎麽可能讓兩個賣柴火的漢子隨便進出老爺的屋子呢。”

  柴彥道：“蔡伯，你別緊張，我就是隨口問問的。”

  同時柴彥也在暗想：“莫非氣味的來源就是那對賣柴的父子？”

  想到這裏，柴彥就轉身朝後廚方向走去，蔡伯一頭霧水，連忙跟在身後。

  來到後廚院子裏，正在廚房幫忙小葵見了柴彥回來便連忙打招呼，柴彥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柴彥心中問：“上官沛凝，這裏有嗎？”

  上官沛凝道：“何止是有，還比外麵和你屋子裏的明顯多了......”

  柴彥轉頭問蔡伯：“下午送來的柴火放在哪？”

  蔡伯趕緊指著牆角邊堆著的幹柴道：“那！老爺，那些都是......”

  柴彥一站去幹柴堆旁，上官沛凝就道：“沒錯，這些幹柴上都有那股血腥味，而且是家裏最濃的地方！”

  柴彥心道：“沒跑了，就是他們！”

  接著，柴彥便讓蔡伯詳細描述了賣柴父子的身形樣貌以及這十天裏的情況。

  聽完柴彥就明白了，這兩人不過是假借賣柴的名義，進屋來打探虛實的，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回家，所以他們兩天就會上門一次，而且夜間還偷偷的潛入過自己的房間。

  “老爺，怎麽這是.......是不是他們的柴火您不滿意呀？”蔡伯問後，又道：“要是不好，小人以後就不買他們的了。”

  柴彥不露聲色，道：“沒有，柴火很好！蔡伯，我先去屋裏歇會兒，吃飯時再來叫我......”

  說完，柴彥就轉身去了房間。

  小葵廚房裏跑出來，望著柴彥的背影道：“蔡伯，公子好奇怪呀.......”

  “是啊，老爺這是怎麽了？古古怪怪的......”蔡伯也很納悶。

  回到房間，柴彥便躺在了床上，他兩手枕著後腦勺，目無焦點的望著床頂暗想著：“這兩個人，足足盯了我家十天，看來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呀！”

  “難道真是刺殺太子的那些人派來的？”柴彥繼續思考著。

  上官沛凝突然插話道：“你費這腦筋累不累呀？想知道的話，抓來問清楚不就什麽都明白啦？”

  “說的沒錯，是得抓來問一問！”

  柴彥表示認同，心想夜裏這兩人要是敢摸進來，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吃晚飯的時候，柴彥把自己明日一早要啟程去耀州的事情說了。

  蔡伯吃驚之餘不免抱怨起來：“老爺，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怎麽還派您去耀州呢？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小葵馬上請纓道：“公子，奴婢想跟您一起去！”

  蔡伯也道：“是啊老爺，您帶小葵一起吧，耀州那麽遠，一路總得有個能使喚的人才方便呀！”

  柴彥搖頭道：“不行！我去耀州是辦差的，帶個丫鬟算怎麽回事？況且小葵這麽小，又不會武功，帶著她不是更危險，你們就安心留在家裏，老老實實看好家！”

  蔡伯和小葵見柴彥的態度堅決，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麽了，隻是不斷叮囑柴彥一切小心。

  正好這時雲姨將新出鍋的菜送來桌上，聽說老爺明天要去耀州，便趕忙問道：“老爺，您真要去耀州嗎？那地方可危險！”

  “危險？怎麽就危險了？”柴彥不太明白的看著雲姨。

  雲姨道：“老爺，我聽集市上的人說，耀州那邊最近出了幾夥子流寇，到處燒殺劫掠，凶殘的很呢，老爺您可得三思呀！”

  “流寇？”柴彥納悶道：“我怎麽沒聽說這事？”

  雲姨卻非常肯定是真的，並把集市上人說話翻來覆去複述了好幾遍。

  柴彥按下雲姨，對三人道：“你們不用擔心，怎麽說我也是武德司的人，而且我走的又是官道，沒那麽容易碰見流寇的.......”

  柴彥心想碰見了流寇也沒事，正好一並解決了立個功什麽的。

  蔡伯麵色擔憂道：“老爺，官道上也沒您想的那麽太平呀！您還不知道吧，最近城外的官道上就有一夥劫道的，聽說叫什麽‘勇士幫’，專截男的，婦孺沒事。聽說神出鬼沒，一會兒在東邊，一會兒去西邊，衙門的人找了好久，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勇士幫？

  柴彥感覺有點耳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柴彥懶得絞盡腦汁去想那些，隻是笑著安撫三人道：“行了行了，你們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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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蔡伯和雲姨早已睡下，小葵在服侍柴彥躺下後也回了屋。

  小葵剛離開不久，柴彥就坐了起來，不緊不慢的穿起了衣服。

  穿好衣服，柴彥就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床對麵一處黑暗的角落，接著又抱來了一床被褥。

  柴彥在椅子上坐下，然後不慌不忙的將被褥蓋在身上，心中暗歎：“唉！大半夜凍得要死，卻還要在這守株待兔，真是命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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