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喪心病狂

  “杭司使，你不是應該.......走了嗎？”

  藤知縣詫異的看著杭白秋，他還以為杭白秋和其他人一起走了的。

  杭白秋上前就問：“你們剛才說的湯郎中一家，是住哪？”

  杭白秋在問話確認的時候，柴彥牽著兩匹馬也走了過來。

  他們兩人不是睡過頭了，而是刻意與大隊人馬錯開了出發的時間，不料走到城門口的時候恰巧聽見了衙役的稟告。

  待衙役說出被殺的湯郎中一家的大概位置後，杭白秋已然麵沉如水了。

  藤知縣想跟杭白秋說話，但杭白秋卻沒有時間搭理他，轉身就走回了柴彥身邊，沉聲道：“湯郎中一家和若柳母子.......被殺了！”

  柴彥仿佛知道杭白秋心裏在想什麽，當即就遞過一條韁繩，道：“上馬！”

  “嗯！”

  說罷，杭白秋和柴彥便翻身上了馬，調頭便朝城裏飛馳而去。

  “杭司使，你們去哪呀？杭司使.......”

  待藤知縣高聲呼叫的時候，兩人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的轉角。

  趕到湯郎中家時，外麵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住在周圍的鄰居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密山縣這個小地方，一次死六個人的命案還從未發生過，絕對屬於轟動性的要案！

  兩人擠過人群來到湯郎中家院子外，便被兩名衙役伸手給攔住了。

  杭白秋擰著眉頭就亮出了自己的腰牌，兩名衙役嚇得趕緊放行，並且叫來了正在裏麵查看凶案現場的捕快。

  捕快得知杭白秋的身份後立刻將現場情況進行了說明。

  經過查看，湯郎中一家四口慘死與家中，若柳母子則是死在旁邊的病室之中，從死亡現場來看，六個人應該都是在睡眠中被突然割喉，手法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那個畜生！”

  杭白秋異常的憤怒，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徐友德，除了他不會有人敢這麽幹。

  柴彥又是驚訝又是憤怒，他是真沒想到徐友德會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居然連無辜的湯郎中一家也不放過......

  密山的這一趟，讓柴彥徹底的見識到了，在某些人眼裏，低層窮苦百姓們的性命是多麽的不值錢！

  突然，杭白秋就轉身要往外走，柴彥一猜就知道她要幹嘛，連忙拉住她道：“你冷靜點！”

  “冷靜？”杭白秋指著一屋子的屍體，怒道：“你看看這裏的一切，我能冷靜的下來嗎？我怎麽個冷靜法？”

  柴彥擋住她的去路，肅然道：“你說那個畜生是殺人凶手.......好，你的證據呢？你能拿得出證據，我就同意你追過去！”

  杭白秋立刻就答不上來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她沒辦法指認是徐友德派來的殺手。

  柴彥繼續道：“杭司使，你查案辦案的經驗比我要多，你應該知道，這麽沒頭沒腦的去指認對方是凶手，不但沒有效果，反而還會被人倒打一耙！到時候一個誣陷同僚的罪名扣到頭上，吃虧的是你自己呀！”

  “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他跑了？”杭白秋還在被急火攻心。

  柴彥搖頭，眼中透著怒意道：“杭司使，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跟你一樣，很想立刻、馬上將那個畜生抓回來，然後千刀萬剮，剁碎了喂狗！但是，我想我們是不可能辦到的，狄楚這人你比我了解，他一定不會允許別人對自己屬下說抓就抓的。如果可以，那他就不是狄楚了！另外，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因素，我們拿不出人證物證.......沒有人證物證，拿什麽理由扣人？”

  頓了頓，柴彥又道：“就算我們運氣好，短時間內找到了人證物證。但你別忘了，這密山知縣和狄濮二人可是沆瀣一氣的，他若能判徐缺德有罪，打死我也不信？”

  杭白秋被柴彥的一番話說的又急又氣，連連跺腳道：“那該怎麽辦？咱們總不能什麽也不幹吧！”

  柴彥問道：“杭司使，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杭白秋疑惑道。

  柴彥看了看左右，湊近杭白秋的耳邊，細聲道：“如果徐缺德突然暴斃，你覺得怎麽樣？”

  杭白秋當即驚愕的看著柴彥，半晌才道：“難道說，你想.......”

  “噓......”柴彥趕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杭白秋趕緊把後麵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走，先離開這裏再說！”柴彥便道。

  兩人從湯郎中家走出來時，豁然發現了人群中有一位麵熟的阿婆，她就是若柳的鄰居，幫著照顧暉兒的老嫗。

  阿婆這時也看見了杭白秋和柴彥，頓時阿婆就有了驚恐之色，轉身就想逃離現場。

  兩人立刻追了出去，在一條小巷裏截住了阿婆，阿婆嚇得渾身發抖，什麽也不問就開始跪地磕頭求饒了。

  杭白秋和柴彥一看阿婆的反應就明白了，她大概是知道一些內情，意識到了什麽。

  “阿婆，你不要害怕，我們沒有惡意.......”杭白秋好言道。

  “兩位大人饒命，饒命啊.......”阿婆依舊求饒不止。

  杭白秋掏出錢袋看了看，頓時有一絲尷尬，隨後便問柴彥：“那個......你能借我一些銀兩嗎......”

  柴彥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一疊銀票，遞過去道：“借什麽呀，要多好盡管拿！”

  杭白秋挑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阿婆道：“阿婆，可以請你幫忙料理湯郎中一家和若柳母子的後事嗎？”

  阿婆求饒的聲音突然就沒了，下一刻她遲疑的抬起頭望向了杭白秋，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她話的真假。

  杭白秋見阿婆久久不接，便把銀票放在她的身前，道：“這事就麻煩你了.......”

  說完，杭白秋就叫上柴彥往巷子外走去。

  柴彥回頭看了一眼阿婆，問杭白秋：“她要是拿了錢不辦事怎麽辦？”

  杭白秋突然停住了腳步，但卻沒有回頭的意思。

  片刻後，杭白秋才朗聲道：“如果她不怕全家遭報應，隨她的便！”

  阿婆嚇得趕緊抓起銀票，衝著杭白秋的背影叫道：“大人放心，老......老婆子一定.......一定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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