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男嘉賓白月光(43)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1-02-04 02:56      字數:6953
  “尾巴!”

  般弱腎上腺素飆升, “尾巴在哪?我要摸!”

  脖頸刺痛,冰藍液體順著針管突破皮肉。

  大腦瞬間進入冷凍時間。

  般弱癱軟般滑落下去。

  視線失焦之前,她看到了紮她脖子的罪魁禍首, 軍帽歪斜不羈地掛到一邊,露出淺淺的虎牙。

  果然是這小子, 專搞偷襲!

  般弱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了人一筆。

  精神世界被藥力強行封閉,藤蔓根根消失,她從高空加速墜落。

  斯藍本能衝刺下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呀,這份禮物我就笑納了。”

  敏西輕緩落地, 懷中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向導。

  “報告裁決者,1號喪失行動能力, 我願意護送她回宿舍。”

  裁決者不語。

  斯藍心頭一驚, 叫停他。

  “你等等!”

  這家夥就像是沒長大的小孩子,將規則視如遊戲, 斯藍不放心他們倆共處一室。

  敏西彎起無辜的眼睛, “斯藍教官, 你是怕我趁人之危嗎?”

  斯藍原想找個借口漂亮搪塞過去, 可真實之蝶仍在持續影響他,想也不想地說,“你是什麽垃圾你自己清楚,她又沒有行動能力, 我不信你忍得住!”

  斯藍:“……”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真實想法。

  “有道理!”

  敏西恍然大悟,“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可是千載難逢吃幹抹淨的機會!”

  斯藍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適可而止!”

  少年神族咕噥著, “我這不是看氣氛緊張, 開個玩笑嘛。”他又轉過頭,問一旁的管理者,“大爺,你有膠布嗎?”

  “……啊?”

  敏西很熱心腸給人描述,“就是那種絕緣黑膠布,綁架必備工具啊!”

  老大爺表情古怪。

  “……有是有。”

  監控室被毀得差不多了,工具箱因為材質特殊,裏麵的東西完好無損,其中就有膠布。

  敏西抱著人,笑嘻嘻地說,“麻煩您了,用膠布給我封口吧,免得我忍不住對學生下嘴。”

  “……”

  斯藍無話可說。

  他臉皮沒這家夥那麽厚。

  下午六點,指揮係宿舍。

  般弱轉醒,無意識側過臉。

  旁邊放著一張凳子,坐著一道陰森森的黑影。

  “哎呀媽呀!”

  般弱嚇得半坐起來。

  “……唔?”

  不知名的人體發出含混不清的氣音。

  垂著的頭顱緩緩上抬,般弱看到了一雙標誌性的琥珀色瞳孔。

  “……敏西……呃,教官?”

  少年教官手腳被綁,嘴上還貼著黑膠布,總之是被封得嚴嚴實實的。

  等等,這裏是她的宿舍,為什麽會出現綁架的“人質”?!

  般弱記憶斷層,最後的畫麵隻停留在藍蝶劃過眼睛的一幕。

  難道,她失控之後,犯下了滔天罪孽,把神族給……?

  般弱尾椎骨突然一涼。

  之前敏西哄著她打了耳洞,她就惹上了神族的窺伺,現在更進一步,她還能逃得了?

  般弱的臉當場綠了。

  “唔~”

  對方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尾音頗為蕩漾。

  般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到窗邊,她住在塔的頂層,也就是十九層,如果操作不當,跳下去可能會斷一條腿。

  她摸了摸自己健全的腿,放棄了“越獄”的衝動。

  般弱重新坐回床邊。

  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給你撕開,你不許叫啊。”

  般弱嚴肅地說。

  “唔!”

  他認真點頭。

  “撕啦——”

  般弱撕開了黑膠布,見他一張嘴,立刻給捂得死死的。

  膠布有粘性,般弱按下去,手心也黏在對方的嘴唇上,甩不脫。少年神族的眼睛一轉,流露出“看吧你果然覬覦我”的意味。

  般弱花了大力氣才抽回自己的手,中途被人截住了。

  “姐姐,你多摸摸,我喜歡你摸我的唇唇。”

  “……惡心。”

  敏西不高興了,“那隻兔子說這句話,你不是很開心嗎?憑什麽我說就惡心啊?”

  般弱:“我有說過嗎?”

  敏西:“就知道你會不認賬,看,我把監控拷貝下來了。”

  般弱:“……”

  看來是有備而來。

  般弱奪過他的小印章,摁在智能麵板上,一分鍾之內完成下載任務。

  她點開了視頻監控,險些吐了一口血。

  靠,公開處刑啊。

  不知何時她的被窩裏多了一個人,若有所思地評價,“原來姐姐的深層意識這麽狂野的。”

  “比起那個,你怎麽鬆綁的?”

  敏西挑了下眉,“我自己綁的,我難道還不清楚解綁?”

  自己捆自己,真會玩兒。

  般弱一陣無語,“教官,這是我的床。”

  他噢了一聲。“不好意思,忘脫鞋了。”

  般弱忍無可忍踹他下去。

  敏西像沒事人一樣,原地滾了幾圈,隨後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肩膀,誇讚她道,“力度很不錯,以後有生物敢爬你的床,最好踹得更狠。”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遺憾表示,“夜訓要開始了,我得走了。”

  他眨了下眼睛,“姐姐要是寂寞了,盡管找我。我年輕,玩不壞。”

  般弱隨手抄起黑膠布,重新把人的嘴唇給封上了。

  敏西吹了吹膠布,隔著一層材質,嗓音低啞模糊,“姐姐竟然喜歡這種的。”

  ……腦補是病。

  敏西撚起膠布一個小角,對著她說,“你放心,赤哥那邊,我爭取過了,雖有人員傷害,但沒有性命危險,經過緊急商議,暫時免除你的半個月禁閉,先跟大家一起參與訓練,等出了任務,再來將功補過。”

  他似笑非笑,“姐姐,你的水挺深的呢。”

  在真實之蝶的影響下,向導激發了深層意識,綠藤變為吸血藤,匪夷所思的是,她很有分寸,對於工作人員,甚至對斯藍,隻做逗弄,不做殺戮。如果她是一顆小洋蔥,現在不過是扒了一層最淺層的皮,那些斑斕的、誘人的、黑暗的,尚未完全展現。

  現在敏西相信了,他們的基因匹配度為什麽會那麽高,100%完全契合。

  欺詐、誘騙、虛偽。

  給予又剝奪,一貫是神族玩弄人類的把戲。

  ——他們是同一類人。

  敏西好奇地問,“你真的不是神族?”

  般弱順杆子上爬,以一副幕後黑手的語氣說,“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

  話沒說完,對方中指與拇指交扣,啪的一聲,用力彈了下她的腦門。

  “你當我笨呀?認了你當親姐姐,以後怎麽犯罪?”

  他雙手插著褲兜,散漫道,“走啦。”

  到了晚上,般弱的宿舍又迎來一波“外交訪問”,順便交流了下情報,什麽教官很凶啦,訓練很辛苦啦,第一天就這麽難以後怎麽辦啊雲雲。

  於是第二天,般弱親自體會到了“地獄訓練”。

  首先是開胃菜——檢查著裝。

  軍帽斜了,罰。

  扣子歪了,罰。

  腰帶沒係好,罰。

  作為連夜熟讀手冊的好學生,般打起萬分精神,將自己收拾到了每一根毛孔,絕對不讓他們有任何挑錯的機會!

  然而——

  “頭發翹了。”

  斯藍麵無表情壓著她的馬尾。

  般弱能明顯察覺到這家夥的手掌在顫抖,耳根顯出一絲紅。

  等他的手離開了她的頭發,般弱就聽見一聲冰冷的聲音,“1號,帽子歪了。”

  般弱:“???”

  大哥她動都沒動!

  “1號出列,罰高空彈跳十分鍾。”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高空彈跳是高級難度的訓練項目,他們甚至沒有任何繩索綁住身體,從高空急速墜落,自由下落的同時還得避退四周的障礙物。

  斯藍臉色大變,“裁決者,是我——”

  “去。”

  般弱歎了口氣,無奈道,“遵命。”

  赤眼皮微掀,“挑釁裁決者,加罰十分鍾。”

  般弱:“???”

  特麽的她就歎了口氣啊,這也不行?!

  般弱憋著一股氣,默念圖靈學府的首條規則:私自叛逃者,全星係通緝。

  老娘忍。

  在一眾同情的目光中,她轉身就去了高空彈跳場,由於彈跳能力出色,獲得工作人員的一致好評,懇切歡迎她常來玩耍。

  沒了半條命的般弱:“……”

  她梳好了爆炸的頭發,匆匆換了一身新的銀白作戰服,重新歸隊。

  “1號,扣子係錯了哦。”

  敏西教官貼心上前,將她作戰服的扣子一粒粒放開,又按照順序地扣上。他的手法極其熟練,又極其親昵。

  氣氛突然凝重。

  敏西還笑眯眯地說,“今天的扣子比昨天好扣多了,又滑又順。”

  般弱的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這是要置她於死地啊!

  般弱拚命衝著他使眼色,“報告教官,這都是製衣廠做得好,在紐扣上有所改進!”

  “製衣廠是不錯。”敏西點頭,話鋒一轉,“你的作戰服沾了血,我給你洗了,你今晚來我宿舍拿。”

  高手過招,刀刀致命。

  斯藍的目光夾雜著震驚和憤怒。

  赤的目光則是滑向她的臉,“儀容不整,作風不正,冰河求生二十分鍾。”

  般弱絕望了。

  她哪裏作!風!不!正!

  般弱把腰杆挺得直直的,“報告裁決者,這都是敏西教官誤導您的,我沒錯!”

  “你如果謹守規矩,就沒這些事。”

  對方一句話就堵了她。

  “同罪同罰,敏西教官,你也一樣。”

  “遵命,裁決者。”

  敏西收斂唇邊笑意,眼中的興味正濃。

  般弱被硬生生地拖走了。

  她內傷更重了。

  冰河求生,設置極冷的環境,訓練向導身體的耐寒性和反應的靈敏性。但凡是指揮係的,在戰爭頻繁的時期,不墜機是不可能,因此他們要適應各種極端嚴酷的境地。

  般弱站在投放點,正要問一句要不要換作戰服,被人一腳踹進了洶湧又冰寒的河流中,冷得直發抖。

  她記住那個工作人員的臉了!

  般弱咬牙切齒,使出吃奶的勁兒,好不容易遊到了冷石邊緣。

  “噗嗤——”

  她雙腳被拽住,又重新入水。

  那明顯是一雙手,強行拖著她,墜入冰河深處。

  持續墜落。

  般弱呼吸困難,開始缺氧。

  這是訓練還是……真想要她的命?

  所有的感覺接近麻木,般弱在水下睜開了眼,細小泡沫正在碎裂,如同一個世界的坍塌。

  海底深處有怪物正在凝視,瞳孔暗金,陰影盤桓。而海浪聲逐步平緩,仿佛正宣讀著她的死亡之詩。

  瀕臨窒息,恐懼如影隨形。

  般弱呼吸頻率減弱,一路墜到了陰影的懷抱。

  雙頭蜥環著她,纏繞成了蝴蝶結。

  般弱緊緊依附著他。

  果然,人類恐懼之後,才會學著依賴。墮落神族抬手,捏住她的後頸,緩緩收緊,“別急,我的新娘,我這就帶你回去。”對神族而言,一具軀殼並不珍貴,他要的是她神秘的、令人迷戀的精神世界。

  而他的指尖剛收緊,對方將頭低了下來,與他親吻。

  “……唔。”

  這個吻,敏西覺得前所未有。

  瀕死之人的求救,瘋狂奪取他口中的呼吸,棒極了。

  嘴唇張合,溢出支離破碎的聲音。

  ‘封閉……’

  ‘嗯?你說什麽?’

  精神念頭斷斷續續地傳達。

  敏西心情愉悅,指尖穿過她鬆開的長發,比海藻還要蓬鬆。身體的觸覺好像開發到了極致,她肌膚的柔軟,頭發的纖細,以及呼吸的誘惑,化成龐大洶湧的愛欲,神經狂歡,一一淹沒他的理智。

  一片紅暈染開來。

  是血。

  然而敏西卻沒有嗅到血的腥味。

  他的五感……被強行封閉了?

  不,是觸覺被人為提高,刺激了他的興奮點,從而忽略了嗅覺、味覺、聽覺、視覺的逐步減弱,更忽略了……她紮在背後的軍用短刀!

  ‘抱歉,我從不殉情。’

  在他的精神疆域裏,女聲清醒而冷靜。

  ‘要死,你死遠一點!’

  深邃幽暗的海底,一道身影快速遊走,任由下方的鮮紅蔓延。

  敏西表情古怪。

  ‘我……被人類,反殺了?’

  ‘是的,主人,我親眼所見,她還要您死得更遠一點。’

  雙頭蜥補了一刀。

  而在監控室內,有人發現異常。

  “管理者,這1號下去了那麽久,怎麽還不上來?不會出事吧?”

  管理者很輕鬆,“你擔心,教官不也下去了嗎?有教官在,她一根毛都不會掉。”

  再說,1號可是讓植物園生靈塗炭的人形殺器,區區潛泳,不值一提。

  “……血!”

  監控人員尖叫起來。

  “雪?下雪了?這裏是冰河密室,下雪什麽大驚小怪的。”

  “不,不是啊,管理者,是紅的血,有人受傷了!”

  管理者趕緊調監控,隻見那一片河流都染成楓紅色,與潔白的冰川形成鮮明的反差。他調高了聲音,尋找活物聲源,很快在一塊暗石發現了蹤跡,1號半截身體淹在水裏,頭發濕漉漉貼著肩膀,作戰服浸染了深紅的血跡。

  般弱正恢複著體力,努力把自己的雙腿從水裏拽出來。

  結果,她的腿又被不明生物抱住了。

  般弱毫不猶豫,伸腿就踹。

  “疼疼疼——”

  那人仰起一張滿是水汽的臉,在陽光的反射下,似一片金色鱗片,波光粼粼,顯得精致無害。般弱立即看向他的背部,剛才她可是捅了好大一刀子,怎麽這會半點痕跡都看不到了?難道神族真的是不死之體?

  般弱不是很相信,憑借著蠻力,撕啦一聲,撕開他後背的製服。

  平滑一片,毫無傷口。

  她傻了。

  這麽牛逼的不死之身,她還幹個屁啊。

  不如回家養豬豬。

  趁著她失神的時機,對方爬到她的身上,冰涼的手指四處摸索。

  般弱:信不信老娘剁了你!

  敏西好像能聽到她的內心聲音,嗓音微啞,略帶笑意,“當然信。”

  這小孩居然還挺開心的樣子。

  般弱頭皮發麻,難道她剛才捅的是個水鬼嗎?

  “不過嘛——”他苦惱地說,“你強行調高了我的觸覺,又封閉了我的四感,現在的我,是看不見,聽不著,聞不到,更嚐不了一絲味道。我沒有方向,隻能四處亂摸了。嗯……這軟軟的,是什麽?”

  向導天賦之一,是通過精神媒介,強行提高或者降低哨兵的五感。

  般弱恨恨地想,怎麽沒有封閉聲帶的!

  當時間結束,兩人走出冰河密室後,隨時待命的醫療隊立刻上前,將敏西抬走了。

  他要經過不下數十道的檢測。

  ——封閉五感可不是開玩笑的!

  哨兵因為感官過於靈敏,承受了過多的信息,然而他們的五感一旦被封閉,被剝奪,被調高,若不及時修護,同樣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對待犯罪又罪不至死的哨兵,首先就是剝離五感,讓你活在一個沒有任何感知的黑暗世界裏,再聲嘶力竭的呼喊,也沒有任何回響。

  這是一種溫柔與殘忍並存的刑罰。

  剝離五感的哨兵在一個月內基本逃不過死亡的結局。

  好在醫療隊救援及時。

  隔天敏西就恢複了行動能力,嗅覺、聽覺、味覺逐步恢複,就是視覺損傷過大,戴上了一個修複性的深紫色眼罩。

  般弱也從“普通危險品”晉升為“極度危險殺器”,是S1指揮係名副其實的“隊霸”。

  連教官差點被幹掉了,何況是他們?!

  學員們見了她,就跟老鼠見著貓一樣,紛紛躲著她走。

  般弱:無敵的感覺真寂寞!

  ……就是找下一任有億點點困難。

  哨兵那邊知道了她的事情後,全都用“不愧是咱們變了性的彪悍兄弟”的眼神看她,一點愛情的小火苗還沒升起來,自動轉化為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壓根就不把她當異性看。

  般弱長籲短歎。

  難道她真的要一輩子當個不談戀愛的性冷淡嗎?

  不過她腺體免疫,對方是哨兵還是向導,對她來說都無所謂。身體結合不行,不還有精神戀愛麽?

  般弱坐在食堂的椅子上,麵前擺著一個紅白餐盤,全是寡淡無味的營養餐標配,鹽都吝嗇得不肯多放一粒,讓無辣不歡的小綠茶提不起一點勁兒。

  她戳著餐盤裏的水煮肉,嚴肅思考著自己的人生大事,是要跟豬豬獨居,還是找個能扛豬的,過上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誰知道,有人早一步找上門。

  是消失已久的前男友。

  自從向導工會的紅塔被毀之後,裴煥也返回了家族,沒有給她發一點信息。

  般弱表示理解,合格的前任不就該是死了一樣麽?

  所以她有點好奇,這前任又詐屍是怎麽回事?

  般弱是在“探望塔”見到的人。

  圖靈學府設置了封閉式的訓練,外部人員一個月才能探一次監,呸,是探望。

  “你找我?”

  般弱拖了張椅子,反向坐著,胳膊則是吊兒郎當掛在椅背上。

  裴煥輕微皺了眉。

  進了圖靈學府後,她反而更像一個兵痞子了,言行舉止都透著一種無法無天的狂妄氣場,跟他想要培養的妻子形象大相徑庭。

  “我要結婚了。”男人以平穩冷靜的語調敘述,“對方是一個二十歲的向導,家族強大,其勢力積極活躍在政治中樞。”

  潛台詞是,政治婚姻,強強聯合。

  ——我不愛她,但我,必須跟她結婚。

  “哇!”般弱很給麵子地拍掌,“這不是挺好的嗎?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她遺憾地砸了下嘴,“可惜這裏管得太嚴了,我出不去,沒法到你的婚禮現場了。”

  裴煥抿緊唇線,“還有呢?”

  “……還有?對對對,是該給份子錢的,我給你轉賬吧!”般弱滿臉肉痛,當一個上道的綠茶真不容易,還得倒貼!

  “還有呢?”

  “啊?還有啊?”般弱絞盡腦汁,“你該不會想要我當伴娘吧?這不行啊?我都說了,學校管得嚴,我出不了,再說,伴娘當多了,會嫁不出去的。”

  男人向下壓著濃眉,耐心被她一點一滴耗盡,直至爆發邊緣。

  而般弱的話題已經滑向了母嬰育兒的領域,“聽說哨兵向導的子嗣困難啊,你們多多努力,爭取一年抱倆,兩年抱仨,創造醫學奇跡……”

  她像個旁外人,興致勃勃討論他跟其他女人的未來。

  秒針滴答走動。

  血液寸寸冷凍。

  “明般弱,我不想聽你這些廢話!”

  他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

  “嘭——”

  一把軍用短刀直直立在桌子中央,鋒芒銳利。

  般弱一腳踩在椅子上,戴著黑色作戰指套的手掌拎住對方的領子。

  “裴大部長,裝溫柔的綠茶也是很累的,我跟你說廢話,是看在我們有過一段的份上,既然好聽的謊話你不愛聽,那我就說難聽的真話了——”

  “你跟誰結婚,關我屁事。”

  “你跟誰生孩子,關我屁事。”

  我不愛你,望你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