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世子白月光(6)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0-09-17 22:20      字數:4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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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弱還不知道自己被未來大佬惦記上了。

  她縱然知道了也不在意, 反正時機一到,她就卷鋪蓋跑路了。

  鄉下多好,種一畝小田保障生活糧食, 再養幾窩小豬陶冶情操,提前過上退休生活。

  想想還有點美。

  再說回這場馬球友誼賽, 有了夫人拉拉隊的助陣,皇家擊鞠手隊熱情高漲, 又在隊長景鯉的調度下, 配合得格外默契。

  這倒是讓烏陵阿氏的少年暗自心驚。

  京城這群紈絝子弟,也不全是繡花枕頭嘛。

  都是年少輕狂之人, 他們激起了好勝之心。

  雙方你來我往, 棋逢對手,下半場越打越激烈,紅黑爭鋒,陷入了膠著狀態, 誰也不肯讓人先進球門, 奪得一籌。

  尤其是兩方首領的交戰,如層浪怒擊山巒, 有一種王不見王的架勢。

  景鯉暗自惱怒,這人專針對爺幹什麽, 爺又沒搶他女人!

  “啪——

  景鯉的氈帽被擊鞠長棍勾飛, 本人也差點摔下馬。

  緊要關頭,世子爺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腰力扳回一局, 手腕靈活轉動, 棍如殘影。

  紅球滾入對方城門。

  “紅方得一籌!

  將軍雄厚的聲音傳得很遠。

  景鯉縱馬疾馳,揚眉吐氣。

  跟爺鬥!

  你還能嫩著呢!

  “好!!!威風!!!我家相公最棒!!!

  夫人拉拉隊的呐喊雖遲必到。

  般弱喊得心滿意足。

  原來看球是這麽一件快樂的事!

  她剛才跟夫人們閑聊,得知了有個地下錢莊, 專門狙擊各項賽事。般弱捶足頓胸,她可是預知劇情的女人,早知道她也去下注了,準能賺得盆滿缽滿!不過她又聽說了,大家都壓烏陵阿氏贏,這套馬的漢子個個高大威猛,又精通騎射,不贏沒道理啊。

  作為一個沒下注、錯失一夜暴富的女人,般弱覺得,她更得賣力替男主搖旗呐喊了。

  景鯉不消抬頭,那喊得最大聲的,絕對是他家小娘子。

  他霎時紅暈密布臉頰。

  現在滿京師的人都知,她對他愛得癡狂,為了助威夫君,拋棄了大家閨秀的禮儀。

  烏陵阿虜抬頸一看。

  七彩樓被裝飾得華美明麗,琉璃瓦,漆彩畫,欄杆上纏係著紅色綢帶,那女子便倚在上方,錦繡紅裙,姿容秀麗,全心全意為她家相公掠陣。

  他勒緊韁繩。

  嘴裏發出一道幽冷的嘯聲,像是某種正式宣戰的信號。

  般弱:“???

  大兄弟比賽呢你吹什麽口哨?

  刹那之間,烏衣隊氣勢大變,獸首麵具下的眼瞳幽幽,透著一種莽烈的野性。

  馬球場上的冰寒嘯聲彼此起伏。

  “小心了!

  景鯉大喝。

  “他們變了陣勢,警惕防備!

  然而提醒遲了。

  烏陵阿虜伏下腰,胸膛壓在馬背上,雷霆般經過,一個旋踢,七彩球擦著草茬而過。

  “黑方一籌!

  “黑方兩籌!

  “紅方兩籌!

  “……

  “線香盡,紅方共計十二籌!

  “黑方……十三籌,勝!

  將軍幾乎忍不住想拍手稱快,這是他主持了那麽多場馬球賽以來,最精彩也最奇詭的一場!

  烏陵阿氏用嘯聲聯絡成員進攻防守,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啊!

  當然世子爺的表現也可圈可點,他幾乎是以一人敵萬軍,力挽下半場頹勢,無奈對手強勁,一籌之差,遺憾落敗。

  大家都竭盡全力了。

  將軍心裏是這麽分析的,不代表上位者也能像他一樣,豁達想開。

  天子的臉色一片鐵青,太後也高興不到哪裏去。

  他們京師隊被塞外隊打敗,豈不是說京師是個不中用的花架子?

  有天下人見證,天子強忍著滿腔憤怒,讓內宦頒發賞賜。

  身為得勝頭領,自然也有個人獎勵。

  天子眼神厭惡,冷冷地問,“你還想要什麽賞賜?

  烏陵阿虜人高馬大站著,無形給眾人帶來氣場壓力。

  他擲地有聲說了一句話。

  翻譯人員的表情頓時很精彩。

  他結結巴巴轉達,“他,他說,他看上了一個婦人,想要討回去生孩子。

  翻譯人員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這群家夥茹毛飲血,不著聖人衣冠,根本不懂得何為禮儀羞恥,說話直白又大膽。

  烏陵阿虜的原話是:我喜歡她,我要她,我要用最好的木料打造最華麗的床,同她嬉戲。

  但天子不覺得委婉。

  他狠狠一拍龍椅,“放肆!烈馬不配雙鞍,好女不伺二夫!既入我國,便尊我國禮儀!

  要是換成天子高興的時候,這樁事說不定就允了。

  但他老人家的顏麵現在被人放在地上狠狠摩擦,怎麽能容得下這口惡氣?

  於是個人賞賜不了了之,反而挨了一頓口頭警告。

  烏陵阿氏的少年們都很不滿,暗地裏嘀咕。

  “這陛下分明是記恨阿哥你表現出色,奪了他們的風頭。

  “是啊,阿哥你不要生氣,好女兒多得是,不差這一個!

  “阿哥,大王讓我們見機行事,這次貿然出頭,會不會壞事?

  青年闊肩長腿,如標旗般挺立,輪廓深刻,眉目泛起冷厲之色。

  “無妨。

  他的目光釘在了離開的年輕夫妻倆。

  景鯉忽覺鋒芒在背,不禁皺眉回頭,恰好與一道視線對上。

  他撇了撇嘴。

  小爺輸得起,神氣什麽!

  不過這場輸了,到底是愧對喊破喉嚨的般弱,借著衣袖的遮擋,他示好般勾了勾般弱的手指。

  般弱正生氣呢。

  那個跟她助威喊得最熱烈的夫人,居然把寶壓在了烏衣隊上,由於投入大,收獲也大,嘴都笑抽筋了。

  同行也是。

  這種人人有錢賺就她虧本的感覺太不友好了。

  雇主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這明明是對家贏了啊。

  般弱自閉了。

  景鯉接收了般弱一波負能量,自知理虧,頗為殷勤伺候她。

  景王妃大大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諷刺,“婦人在外,還是得矜持,免得被不三不四的男人惦記上。

  “惦記?誰敢惦記我娘子?看我不抽死他!

  景鯉開啟護妻模式,“娘,我是不是你兒子啊,你是不是我親娘啊,我上場你一個屁都不給我吱一聲!太傷兒子的心了!我看我輸的那一籌,就是因為您不夠熱情,沒有讓我感受到親娘的溫暖,讓我後繼無力!

  景王妃:“……

  有被氣到。

  她要回去喝口參茶壓壓驚,被兒媳婦懟了也就算了,兒子還胳膊肘往外拐,日子要不要過了!

  景鯉換回自己的世子身份,可不是使勁兒逮住自己親娘薅羊毛?

  他現在才深刻理解,做人媳婦真的太難了,尤其是家裏有一個惡婆婆,能把你使喚得團團轉。景鯉為了建設和諧大家庭,決心要改造他娘的腐朽思想,讓她正確認識到,婆媳是一家,要愛護兒媳婦,當一個寬厚、耐心、慈祥的當世好婆婆!

  能流芳百世的那種!

  不出三日,景王妃就被自己兒子整瘋了。

  她讓兒媳晨昏定省吧,不過是想晾人一陣子,結果那個造孽的兒子,敲鑼打鼓來了德榮堂,鬧得雞飛狗跳,她是甭想睡了,一整天恍恍惚惚的,提不起精神。這還隻是最基礎的操作,更賤的招數層出不窮。

  景王妃都忍不住向大師求助,她兒子是不是鬼上身了?

  大師說她兒子非常滋潤,好得不得了,倒是她,年紀大了,一定要靜養,不要天天想著折騰兒子兒媳婦。

  做人啊,要知足常樂,行善積福。

  景王妃被影射得懷疑人生。

  她有那麽壞嗎???

  總之景王妃現在最盼望的就是兒子出門,讓她耳根清淨點,興許能多活幾年。

  然而太監來傳皇帝口諭,說世子爺在馬球賽上表現不佳,有意放水,勒令閉門思過。

  世子爺沒把這當一回事,轉頭又給他娘普及婆媳相處手冊。

  景王妃:感覺自己要升天了。

  這場馬球賽的後遺症遠遠不止如此。

  天子對景王府還算客氣,畢竟是自家人,給點麵子。

  而駁了他麵子的,要秋後算賬。

  般弱沒在朝廷上,不知道那麽多的曲曲折折,她就是跟景王妃出門上香時,很湊巧圍觀了一場“公主仗責豪奴的戲碼。

  這“豪奴,竟是當日在馬球場上大放異彩的青年。

  般弱聽人說他叫烏陵阿虜,武力值高,部落的少年們對他很信服。

  因為他在宮廷言行放肆,天子大怒,不顧言官的勸阻,將他貶為平民,而公主見他勇猛彪悍,見獵心喜,欲要收他做男寵,遭到拒絕之後,平民的體麵也沒有了,當成奴隸一般充入公主府。

  般弱:這可真是太慘了,這年頭連武力值高的男孩子也不安全啊。

  不過不要緊,這哥們既然是烏陵阿氏的人,拿的就是升級流的劇本,遲早有打臉的一天。

  等等,她這樣圍觀,是不是會給人留下“落井下石的印象?

  她不會也被計入複仇的那一撥吧?

  “啪——

  公主的鞭子獵獵作響。

  古銅色的皮肉淌出鮮血,沾濕暗紅衣袍。

  青年直挺挺站著,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也沒有,他的目光漠然掃過人群,倏忽一凝。

  般弱:霧草,她果然被人記恨了,看這小眼神,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吧,溜了溜了。

  她拽著景王妃往廟裏走。

  “你幹什麽?景王妃很不高興,“那個家夥害得我兒麵壁思過,公主替我們出了一口惡氣,不多看兩眼怎麽行?

  “我膽子小,暈血。般弱扯了個謊,“害怕。

  景王妃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真是小家子氣。

  而在寺廟外頭的公主抽了半天,人還是木樁子一個,怎麽罰也不會疼,頓覺無趣。

  她強行為自己挽尊,“不過是一個破麵具,還值當什麽錢,你愛給不給!我皇兄富有四海,什麽都會為我討來,你,我不稀罕!

  說罷,她摔了鞭子,氣衝衝進到廟裏頭。

  一眾豪奴連忙跟上。

  青年也抬腳,不緊不慢墜在後頭,鮮血滴滴答答淌著,行人掩鼻退讓。小沙彌怕他一身腥氣,衝撞貴客,把人攔了下來,不讓他進入內殿。

  烏陵阿虜索性在一旁的鬆樹下等著。

  不久,女子牽著衣裙出來。

  他鬆散的筋骨陡然發緊,目光灼灼。

  般弱:霧草,這漢子報仇,一秒也嫌晚嗎!

  她不會被人套了麻袋打吧!

  她掂量了下自己的身高,以及己方丫鬟的戰鬥力,決定走為上計。

  高大陰影擋住了她頂上的陽光。

  般弱:“……

  英雄,好漢,有話好好說!

  他往胸口一摸。

  般弱的腎上腺素頓時飆升,難道他胸口還帶著凶器?!

  這下完了,她要身首異處了!

  對方摸出了一張麵具,是他在馬球賽上戴著的那款。

  烏陵阿虜將麵具遞到她麵前,沾了點點血跡。

  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麽,嗖的一下縮回去,往身上那麽一擦,自覺幹淨了,又懟回她的臉。

  烏陵阿虜:“收下,踹了他,做我的女人。

  由於未來大佬語言學太不精通,帶有濃重的地方部落口音,般弱聽到的是:“手下,做了她,做我的泥人。

  般弱:“……我靠。

  居然想把活人做成泥人,這廝實在是太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