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師尊白月光(23)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0-08-17 21:47      字數:6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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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弱咬破他嘴唇。

  鮮血蜿蜒而下。

  琴雪聲表情冷漠, “叫你張嘴,沒叫你,咬我。

  他道袍滑到腰間, 雪背清瘦,發如黑犀, 卻遮掩不住腰間的駭人血痕。

  這一道蜈蚣血疤過於顯眼,幾乎有般弱的手腕大小, 從腰腹猙獰爬上胸口, 隱隱還透著一股“佛殤的氣味。陽浮屠是三十六洲的第一等至烈法器,即使修的是正法, 入了塔同樣難逃被舍利子“渡化的命運。

  而琴雪聲這狗男人, 雖然損了一竅,修為卻在三百年間精進到了第五重。

  要不怎麽說是該死的男主光環呢?

  由於兩人動作劇烈,他腰上的傷口有再度撕扯的跡象。般弱沒有同情心,指甲按住他的傷疤, 冷嘲熱諷, “我們的琴掌門可真是天選之子,命比別人矜貴, 這樣都死不了,佛祖還真是不開眼的呢。

  對方沒回她, 雙臂攬住她的腰肢, 返回內殿。

  般弱被扔進了錦繡堆,同時扔進去還有一個紅釉小瓷瓶。

  “這什麽?

  對方手指細長, 慢條斯理解著內衫, 垂著薄透的眼皮。

  唇心微紅。

  “永絕後患的,避孕藥。

  般弱簡直給氣笑了,一腳蹬著狗男人的膝蓋上, 揚著聲兒,“哎喲,真了不起,掌門大人準備還挺齊全的啊,不愧是三十六洲第一人啊。

  她晃了晃紅釉小瓷瓶,滾出來一顆圓潤璀璨的玉珠子。

  這玩意兒還整得這麽仙。

  般弱捏起來,跟人半空對視。

  她慢慢地笑了,泛起一股寒意。

  “你當真以為……我願意跟你有瓜葛嗎?人家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這千年,嗬,修的是什麽玩意兒。

  她冷嗤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服,快得讓人反應過不來。

  “嘭——

  紅瓷小瓶被人猛地砸到地上。

  裂了。

  全碎了。

  他眸心微怔。

  般弱滿臉不耐煩。

  “這樣總行了吧,你快點兒,我時間很寶貴的!

  時隔十年,太京門又下了雪。

  浩浩蕩蕩的,覆蓋一切的,彌天大雪。

  當鳥獸藏進洞穴,當萬物不再春意盎然,天地也仿佛寂寞地欲要死去。

  而般弱差點沒凍死在雪堆裏。

  她雙手搭著男人的脖頸,睫毛覆蓋了霜雪,艱難喘了一口氣,在空中化成白霧。

  《參同契·璿璣》,陰陽逆轉。

  她憋著氣,瘋狂運轉起闡天門的雙修功法。

  還你!

  都還你!

  你媽的狗男人老娘不要你了!

  而事實是——

  接連不斷的龐大道力如星河一般,瘋了般湧進她的靈台,充沛氣機,突破境界。

  般弱:“?

  玩兒她呢?

  她沉睡的三百年間泡在了太傷池,早已衝破了大乘層次,隻是心境未到火候,劫雷久久未至。而此時的她更如同一個十惡不赦的強盜,下馬提刀,無恥地闖進別人家中,再度把他的珍寶收刮得一幹二淨。般弱眼睜睜看著對方的境界從第五重跌倒第四重、第三重、第二重——

  上方的琴雪聲額發微濕,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淡淡道,“好算計。

  般弱瞪眼,氣得去掐他的脖子。

  他劍意衝天,倏忽挺身。

  般弱手勁更緊,在他雪頸上勒住一圈紅痕,就像是凶案現場。

  半個時辰後,般弱坐在榻上,麵無表情看這個狗男人慢吞吞地穿好道袍,轉過身,又是一副風神秀逸的仙長模樣。

  誰能想到他剛才的禽獸行徑?

  她後悔自己剛才沒有拔劍,把這人一劍捅死。

  他走到她跟前,攤開手。

  “藥引。

  般弱這會兒倚在床邊,將綠茶小妖精的本分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辜地眨眼,“什麽藥引?我有說過要給你嗎?

  真正的翻臉無情。

  對方漆瞳鎖了她半天。

  般弱以為他要暴起打人,袖裏的道符都準備好了,正要給人來個天雷勾地火的豪華套餐。

  卻見他冷淡掀睫,“沒有便罷了。

  這狗男人又來了一句。

  “下次提前說,別浪費在下的功夫。

  在他踏出大殿的那一刹那,二百一十六道雷火應劫而生。

  對,是專門來劈般弱的。

  般弱冷冰冰勾唇,她揚起道袍,隨手拆下一道天地雷火,冷不防擲向那道黑色身影。

  對方頭也不回,任由雷光劈到腰上,滲出大片血跡,轉眼又被細雪覆蓋。

  走得無聲無息。

  像是從沒來過。

  五日之後,般弱成功渡過了二百一十五道雷劫。

  順利得讓副掌門感到不可思議。

  這三十六洲的大乘修士屈指可數,除了他家的掌門,不,是狗男人,哪一個不是被雷劈得半死不活的,尤其是道心拷問,輕則法身碎裂,重則心魔叢生。

  像是闡天門跟諸天門的掌門,曾經也是三十六洲誌氣淩雲的金鞍劍客,就是因為渡不過心障,導致一念成魔,轉投了魔門。

  副掌門拎著小本本去找般弱討教經驗了。

  般弱撩著耳邊的發絲,溫柔似水地說,“你問我為什麽那麽順利呀?那當然是,我把劫雷都當成了琴雪聲,每幹掉一次就爽一次,然後爽完了全程。

  副掌門在小本本默默地記下一行字:負心者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般弱又去了劍塚。

  如今“君不見奉她為主,法劍之威震徹四野,插在石頭縫裏的劍就跟長了腳似的,自己拔起來,溜了。

  般弱得以暢通無阻。

  半空中漂浮著一個雪白的鳥巢,光芒朦朧溫潤。

  她突然抓到手裏,那枝條戳得掌心發疼。

  啪嗒。

  指縫溢出血來。

  “你不願意?

  般弱就笑,“前一陣子,有人就跟我說,他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想這句話,現在要原封不動還給你。我搶到了你,還從三十六洲的圍剿中,把你毫發無損地帶回來,那就是我的本事。你這個別致的小鳥窩,就該歸屬我,知道嗎?

  “什麽?你覺得我在罵你?般弱點頭,“是的,你完全沒有誤會,所以呢,又怎麽著?你好吃懶做,吸收了劍塚的劍意,卻不肯讓我參悟你,這不是白眼狼兒是什麽?你還要我把你當祖宗供起來不成?我自己都想當祖宗,你一個異形小鳥窩怎麽能這麽有理想呢?

  “哦?你說我靠雙修走了捷徑?那世上本就沒有道法,練的人多了,才有了功法,我這不是,走在潮流的前端麽,難道隻有符合你口味的才算是正法?那你這天道經也太不公正了,你還叫什麽天道,幹脆叫獨道算了!

  般弱開局一張嘴,就把天道經罵到原地自閉。

  雪白的鳥巢登時分解開來,一根根躥向四麵八方。

  般弱邊走邊撿。

  白樹枝上緩慢地顯露出了金色的符文,她看著便著了迷。

  等般弱把散落在劍塚各處的白樹枝揣回懷裏,她的境界又接連突破。

  ——大乘第六重。

  九千年的天道意識在她身上逐步蘇醒。

  副掌門這人都傻了。

  怎麽您轉上一圈回來又升級了呢?

  咱們修得是同一個東西嗎?

  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了,找到般弱就說,“魔門又有新動作了,桑欲那個混蛋,不是,是佛桑祭壇的壇主,他加快了吞並的過程,無歡門跟青袖門中了招,而且好像還跟七大天門達成了協議,各洲的魔眼突然爆發,湧出大量魔物。

  掌門出走太京門後,般弱這個掌門夫人順理成章晉升為眾人的主心骨,遇上事兒副掌門第一時間就同她商量。

  畢竟太上長老們不出世多年了,若不是因為兩人的婚禮,估計都在閉關。而其餘的長老,又在外行走,打打殺殺可以,耍陰招就遜色多了,副掌門雖然為人正直,但也不願意一直當冤大頭,讓九大仙洲逮住他們太京門薅羊毛。

  自從他們姑奶奶坐鎮太京門之後,打秋風的基本跑得差不多了,副掌門敬佩之餘,也養成了準時報告的習慣。

  他有些憂慮,“師叔祖,你說他們想幹什麽呢?

  “想幹什麽。般弱捧著鳥巢,“不就是貪得無厭,從我們這邊咬下一塊肥肉還不夠,把我們全給吞到肚子裏才罷休。

  副掌門頓時駭然,“難道他們是想要開戰?

  般弱沒有說話,表情代表一切。

  副掌門發了愁,“這可怎麽辦,掌門還沒回來——

  她瞟了他一眼,“怎麽,你是覺得我是死人嗎?護不住太京門?

  副掌門趕緊掌嘴,乖巧認錯。

  般弱沒有耐心,幹脆扔出一塊掌門令牌,副掌門手忙腳亂地接過,頓時大驚,“這,這掌門主令怎麽在您這兒?

  “你問我我問誰?

  這還是琴雪聲那狗男人在入塔之前給她係到腰上的,她就說怎麽戴著有點兒沉。

  “召開仙洲靈鶴會吧,該準備的要準備上,不能等人打到家門口了,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副掌門連忙答應。

  就在仙洲靈鶴會召開的當夜,魔洲封閉三千年的九陰路開了,一夜通徹三十六洲。

  魔物肆虐,雪恨滔天。

  無間地獄就此降臨。

  仙洲掌門坐鎮中樞,座下首徒紛紛迎戰。

  太京門是仙門魁首,統禦四方,鎮壓戾洲、惡洲、貪洲三大魔洲,自然,不可避免的,般弱要跟昔日弟子桑欲打上照麵。跟其他洲的慘烈程度不一樣,這對師徒不像在生死對峙,反而像在調情。

  怎麽著的呢?

  第一天對峙,桑欲就特招人厭地表白,讓座下門徒當眾對她念情詩,還他媽的輪流地念。

  那纏纏綿綿的調兒流進耳朵,整夜都沒法睡。

  第二天對峙,又換了新花招,開始恐嚇威逼讓人嫁給他。

  緊接著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般弱無動於衷,該打就打,該殺就殺,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不久,般弱就以“石美人之名爆紅三十六洲。

  般弱:萬萬沒想到我在修真界還當了個網紅。

  桑欲出身佛桑祭壇,修習十萬紅塵軟煙羅,自帶蠱惑天賦,招惹的癡男怨女也不少,尤其是他一躍為魔門的年輕領袖,為他搖旗呐喊的不計其數。

  這放現代,就是一個活脫脫國民級別的絕世男神,人放下身段天天逮住你表白,你怎麽著也得意思意思臉紅幾下吧?

  般弱就不,她下手反而更為狠辣,一次把人的衣裳都給削成片兒了。

  眾人完全是瞠目結舌。

  “師尊就這麽猴急嗎?

  桑欲挑著眉,大大方方讓她看胸膛。

  般弱懷疑他是故意的,但她沒有證據,隻好當聽不見,又是一劍刺了過去。

  對方遊魚般躲了開來,唇角笑意蠱惑迷人,就是不肯與她硬碰硬。這家夥盡管是煉虛期,法器卻多到令人咂舌,非常無恥向她演示了一個集郵玩家的花式逃跑技能。

  於是又到休戰時刻。

  般弱越想越不對勁,她才不信桑欲那家夥是什麽狗屁的憐香惜玉,他怕是迫不及待想把她弄成重傷再拖回去。

  她逼問小魔元。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啊。’

  小魔元死活不肯承認。

  般弱不跟它廢話,往自己腦門拍了一張“送神符,頃刻識海奔湧萬丈霞光。

  小魔元發出淒厲的嘯聲,‘你瘋了!你這樣搞本大人你也會死!……求你,我錯了,我,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這個瘋女人!

  般弱揭下符,嘴角溢血,被她隨手抹去。

  ‘那就趕緊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小魔元極其委屈,‘我魔洲共有一百五十七處魔眼,當九陰路燃起紅蓮業火,當幽浮屠萬魔獻祭,不二魔窟降臨,不二禪魔由此出世,駕馭諸天萬法,執掌世間權柄。’

  般弱說,‘你這不廢話嗎,你當我不讀書好哄啊。等等,不二魔窟和不二禪魔是什麽?’

  小魔元不吭聲。

  般弱突然眯起眼來,想到了一回事兒,‘那你這個魔元,在其中又扮演什麽角色?’她笑容透著陰森寒氣,‘我這個魔主呢,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人形祭品吧。’

  魔門的記載比仙門要更為詳細,說是魔降日當日,魔窟降臨,魔主將帶領萬魔,攻陷仙洲。

  卻隻字未提到“不二魔窟與“不二禪魔。

  現在看來,“不二禪魔才是他們的最終兵器,而她這個“魔主,不過是個惹人注目的幌子,用來吸引仇恨,讓不二禪魔順利出世。

  她是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蛋兒嗎,怎麽遇上個人就想耍她。

  小魔元求生欲賊強,連忙安撫她,‘我,我已經棄暗投明了,你不去獻祭,不二禪魔自然無法出世!’

  沒想到三日之後小魔元被啪啪打臉。

  ——不二魔窟在亥時降臨三十六洲!

  小魔元喃喃道:‘這不可能!’

  般弱站在不知鳥山上,舉目眺望。

  天地被涇渭分明割裂成了兩半,一半是人間,一般是地獄。

  地獄的那邊,萬鬼哭嚎,黑雲壓城。

  仙洲眾宗等人露出了駭人至極的神色。

  那半邊天空染成了血海,黑霧深處,懸著一座蓮花寶塔,樓窗射出妖異的紅光。往下便是深淵一般的景象,突兀倒放著一尊落了金漆的佛像,千目泣血,惡鬼啃噬。眾人能隱約看見,那邪惡佛陀微微張了嘴唇,裂開一道恐怖的縫隙。

  似笑似哭似喜似悲。

  他們悚然而驚。

  “不……不對!

  經曆過三千年前仙魔大戰的老僧聞風色變。

  “這不是魔窟,是不二魔窟!

  “什、什麽?

  有人糊塗了。

  “什麽不二魔窟,這明明是魔窟啊。

  老僧動了動灰白的發須,滿臉苦笑,“魔窟的佛是閉著嘴的,可是你們仔細看,這座魔窟分明是張了嘴的,說明那裏麵正孕育著一個無比強大的佛魔,等它吸收足夠的魔氣,瓜熟蒂落,從裏頭爬出來,我們仙洲就完了!

  冬女派的中年師太艱難發聲,“這張嘴魔我曾在一卷鴻蒙古經看過,內有不二禪魔,出之,世間皆浩劫。

  眾人心頭無法抑製地生出一股絕望。

  恐懼宛如萬斤重石,沉甸甸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更令他們驚懼的是,鎮守不二魔窟的——竟然是“千秋一劍來,萬古夜長明的琴哀素!

  大家手腳冰涼,全被逼瘋了,像是溺水之人抓不到最後一根浮木,近乎崩潰地喊。

  “是他?怎麽會是他?!

  “琴道尊墮落為魔了???

  “琴哀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

  三宗六派的掌門人隻覺荒謬。

  他們在太京門發現了般弱的魔主身份,曾因為這事逼迫她進陽浮屠,結果那男人大膽放言,要為他妻封閉道心,自墮為魔,造起一方讓她橫行無忌的魔界。

  當時眾人雖然錯愕無比,震驚於對方的決心,大部分卻是不以為意的,他們自始自終相信,琴哀素修的是破邪之劍,哪怕惱怒到了極點,也不會同他們真正翻臉。

  也是由於這個緣故,他們有恃無恐逼著他,逼著一位震古爍今的劍尊進了陽浮屠,為般弱受過。

  可實際上呢,般弱內有魔元,卻從未殺害同門,他們單憑片麵的想法,就要置她於死地。現在好了,因為他們太過激進的做法,讓琴哀素進了陽浮屠,又陰差陽錯損傷一竅,從而邂逅了一個醫女,與太京門決裂,繼而負氣出走。

  如同雪崩了一樣,壞事一件接著一件。

  曾經是他們主心骨的琴哀素,成了魔洲最恐怖的倚仗。

  “打聽到了嗎?為什麽琴哀素會鎮守不二魔窟?!

  眾人焦急不已問著鬼神道兵。

  “姑娘,要死,藥,交易。

  鬼神道兵發出冷澀的聲音。

  眾人如遭雷擊,耳朵嗡嗡地響,一瞬間萬念俱灰。

  琴哀素如此強大,一念之間,萬千道法信手拈來,他們拿什麽來抗衡他?!

  早知如此,他們就不該讓這人進陽浮屠!

  早知如此,他們更不該用般弱威脅他!

  若是這夫妻二人鶼鰈情深,今日定能聯手抗敵,他們又何至於淪落到這般田地!

  數位掌門人淚流滿麵,簡直無顏見般弱,更無顏見這天下蒼生,他們一念之差,竟是整個九洲棋局的敗筆!

  般弱反而冷靜捏碎玉簡,收回鬼神道兵,“懊悔無益,不如想想,怎麽破局。既然魔窟有眼,這不二魔窟定然也有陣眼,趁不二禪魔還未孕育成熟,咱們先毀了這魔盤!諸位,九洲勝敗在此一舉,還請拿出看家本領!

  她的從容不迫如同一枚定心丸,續上了眾人崩潰的神經。

  九洲仙門籌謀了一夜,最終決定兵分三路,一路是當幌子的,把水攪得更渾,一路是圍剿琴哀素,還有一路破壞魔窟陣眼。

  除了第一路稍稍安全,剩下的兩路非死即殘。

  然而踴躍報名的卻很多。

  般弱原先想加入圍剿陣列,被眾人強烈投了出去,說她如今是仙門魁首,不能以身犯險。其實他們有著自己的考量——這兩人曾是一對恩愛夫妻,由於他們插手,道侶反目成仇,他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要是還讓他們相互殘殺,他們跟畜生有什麽分別!

  般弱隻好坐鎮大後方。

  子時,金陵琴派與恕宗等掌門與長老倉惶逃回,全部重傷。

  醜時,冬女派、金台宗、十三君子派等道尊失去音訊。

  寅時,太京門二長老、三長老、五長老陷入昏迷。

  唯一清醒的四長老也是遍體鱗傷,緊緊握住了般弱的手,目光全是驚悸。

  “師妹,不……不要去……師弟,師弟他瘋了……

  不知鳥山彌散著一股血味,般弱攥起自己的道袍一角,緩慢擦拭了一下“君不見,仿佛某個儀式。

  “君不見格外安靜。

  她舍棄了最趁手的驚寒劍,踏上“君不見,禦行千裏,落在不二魔窟之前。

  九陰路燃起暗紅的鬼魅火焰。

  而在盡頭,小師哥一身黑袍,獵獵飛舞。

  他烏發高束,纏著她送的那一根血桃紅發帶,半折在雪白的脖頸上。

  神情漠然如魔神。

  “你,不是我對手。

  “是嗎。

  般弱笑了一下,比起床笫之間的萬種風情,更多了一份淩厲的殺意。

  她抬腕,用劍尖指著他。

  “師哥,你信不信,今日,我會用你的劍,用你教我的道法,讓你葬身此地。

  “我說了,這世上,還無人敢負我。

  “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