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學霸白月光(24)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0-07-03 18:53      字數:6669
  般弱後腦勺一片熾熱, 被龍諍摁在胸口。

  是那種死死地摁。

  她喘氣都喘不過來, 更別說出聲兒了。

  他在抖。

  而且抖得很厲害,甚至有上下牙齒碰撞的細微聲音。

  戰栗的, 恐慌的,驚懼的。

  般弱呆了一下。

  她記得沒錯的話, 印象中大少爺好像顫抖了兩次。

  一次是她熱潮期發作, 突然咬上了他的腺體, 他猝不及防,哆嗦得厲害。另一次是兩方約談, 這家夥頂著那頭快要炸開的絨絨粉毛, 桌子被他的大長腿撞得哢哢作響。

  這還是那頭眼也不眨給人凶狠開瓢的暴龍嗎?

  他害怕她的拒絕?

  所以寧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般弱被他悶在懷裏將近三分鍾, 一張臉憋紅了。

  她使勁敲著他的腰。

  你他媽再不鬆手, 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

  而在對岸, 狗正瑟瑟發抖。

  隊友A:你剛才有沒有聽見殺狗聲?

  隊友B:聽見了哭得好大聲。

  倆隊友又心酸又憤怒,互相攙扶著離開。

  沒走幾步, 嘭的一聲, 他們上天了。

  得, 全軍覆沒了。

  隊友流下了覺悟的淚水, 這世界果然歧視單身狗!

  他們也沒啥多偉大的願望, 就想死得離狗情侶遠一點,安詳平靜地去世, 這很貪心嗎?!

  當般弱以為自己終於要跟她上個世界的小白豬團聚時,大少爺大發慈悲鬆開了勒住她的胳膊,讓她獲得喘息的機會。

  “剛才你說……

  她緩了一口氣, 欲要秋後算賬。

  “剛才你什麽都沒聽見!

  龍大少爺欲蓋彌彰,瞬間臉紅脖子粗。

  般弱暗想,這家夥嘴上說得那麽騷,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嘛。

  這體溫燙的,都能搓一桌麻辣火鍋了。

  嗯,這個天氣好像也挺適合吃火鍋,把男主涮一涮,龍肉軟韌,可能會是一道風味絕佳的食材。

  般弱擦一擦口水,繼續走她的虐戀劇情。

  “不,我聽見了!

  她義正辭嚴,衝著不遠處的隊友發出請求支援的信號。

  “是吧,你們也聽見了吧,你們親愛的班長對我耍流氓了!

  龍諍隨之瞪過去。

  ——你們盡管說說看!

  空氣中彌漫著起一股危險的硝煙味。

  信息素蠢蠢欲動。

  倆隊友:“……

  這就過分了,不但要殺狗,還要鞭屍。

  他們招誰惹誰了?

  當時間接近晚上十二點,野外的溫度驟然下降,躺屍的隊友們有點兒扛不住了,起來詐屍,搓手搓腳,摩擦發熱。

  作為一具“屍體NCP,他們無法移動,但搞點小動作還是可以的,教官也不死板,允許他們在規則之內自由發揮。

  “這山裏晚上好冷啊!要凍成冰棍了!

  “你知足吧,好歹咱們是秋訓,上回是12月份冬訓的,據說有一位學長被凍成冰雕藝術品,教官們經過的時候完全發現不了,都找瘋了。

  “學長實慘……我草!溫度計6度了!

  “還好老子南方的,一身正氣,都不帶怕的。

  “靠!牛逼啊!傳授一下絕招唄!

  隊友們抖抖索索交流正氣功法,依然被凍得麵癱。他們發現這法子不太行,於是又轉到了精神大法上麵——吃瓜轉移注意力。

  吃瓜永遠是人類的本質。

  “班長應該不怕冷吧?據說S級序列的體質超能扛!

  倆人對此很感興趣,一同看過去。

  差點被驚天大瓜哽死。

  “冷不冷?

  龍諍戳著女孩的臉,有著小男孩兒的淘氣。

  般弱嫌棄轉頭,習慣嗆他,“我冷你還能給我燒個小火爐怎麽地?

  對方回複很直男,“不能,沒有材料,你做夢更快點。

  般弱沒理他,她在琢磨怎麽萬無一失地擺脫男主。

  她想得太天真了,以為上了首府就能甩脫這家夥,殊不知男主光環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要知道這條龍半年前還是一個ABCD全靠玄學的底層學渣!

  在原來走向中,男主浪裏來浪裏去,根本不care成績跟前途這種事,高考一結束,隨便挑了間大學就上了,交了大把的讚助費。

  女主姚妙妙雖然也考得不咋滴,但是勉強擠上了個三本,她為了男主自降身價,跟龍諍去了野雞大學,把人給感動了好幾天。又在朝夕相處的兩三年中,倆人一起上課,一起逃課,一起飆車,一起打遊戲,慢慢的,“兄弟感情就變質了。

  而現在呢?

  男主發憤圖強,壓榨潛力,不跟女主玩學渣的愛情故事了,反而跑到首府來跟她逼逼。

  人類突然上進起來,她這個當妖精的都有些害怕。

  般弱想著,軍訓結束後,一定要纏著她的大長腿舍友,給她介紹小奶O,趁早讓男主死心!

  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般弱後背貼上熱源,在寒冷的夜晚舒服得她差點沒叫起來。

  嗯?等等?

  這什麽玩意兒?

  男生的胸膛又高又陡,卻屈就著她,蜷縮著腹肌,舊羊皮紙般裹著她,溫暖又幹燥。草綠色的迷彩作訓服解開了一排紐扣,隔著輕薄的短袖衣料,熱度和心跳傳到她的背上。

  “還冷嗎?

  他嗓音微沉。

  般弱回憶這暴龍的十七歲,變聲期還沒徹底過去,小公鴨嗓又尖銳又沙啞又暴躁,像是沙漠裏渴了好幾天沒喝水。他這樣貼著她低低說著話,明明是又沉又冷,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味兒,莫名的火星子卻濺落到她的心上。

  她又想咬他喉結了。

  “怎麽不說話?他湊近一點,有點擔心,“還是冷得厲害?

  般弱含糊地應了聲。

  對方沉默半晌,手腕順著扣子摸索下去,掀開了迷彩短袖,讓熱量傳遞更直接。

  寒風湧進,他壓著肩,赤著腹,從後背緊抱住她。

  “這樣呢?

  龍諍紅著臉。

  般弱:“……

  哥,你電視劇看多了嗎,這樣的取暖方式是不科學的,而且容易招女孩子的巴掌!

  “你不用這樣,我不冷。

  般弱頓了頓,想跟他撇清關係,“而且容易讓人誤會咱們的關係。

  龍諍反問,“那咱們是什麽關係?

  “仇人啊!

  她想也不想蓋了官方認證印章。

  這話又刺中了男主脆弱的心靈,他發脾氣,好久沒回。

  般弱被他熱烘烘的身子擁著,睡得迷迷糊糊,他突然詐屍般來了一句,“說仇人不準確,咱們則是欠債的跟討債的。

  “……啥?

  “你欠了老子一堆情債,欠了半年,利滾利,債台高築,你完了。

  “……

  還是你夠狗。

  旁邊的倆隊友感覺要窒息了。

  隊友A:咱們是不是多餘的?

  隊友B:你現在才知道啊?

  難兄難弟抱頭痛哭。

  人生太艱難了!

  淩晨三點,龍諍睡意全無,他懷裏躺著的是他心儀的月亮,以致於年輕的男孩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天上的月亮。

  她沒有洗澡,淡淡的汗味混著泥土的腥氣,大少爺毛病一身,潔癖最重,卻感覺不到髒,想緊緊貼著人,軍帽被她枕在腦勺下,馬尾也亂得不成樣子,從皮圈裏跳出一撮撮的小茬兒,撓得他胸口發癢。

  她睡得不是很乖,胳膊腿兒總是亂蹬。

  龍諍被踹得有點兒疼,但是,他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第二天十點,教官過來收驗成果。

  “屍體們死狀不同,有人被沙埋了半截身體,有的被掛到樹枝上,最讓人羨慕的反而是平地躺,跟露營差不多。

  於是當教官看到分外淒慘的平地躺雙人組,忍不住發出一波來自靈魂的拷問。

  “你倆昨晚幹啥壞事兒去了?

  隊友見到了教官,跟見到了親奶奶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

  “教官!你可算來了!咱們要被虐死了!

  他們兩個昨晚就完全沒睡!

  狗糧噎到發慌!

  這片山地經過了地毯式的搜索,沒有大型的致命的猛獸出沒,新生們的生命安全是可以保障的。而且在出發前,大家皆是全副武裝,教官再三囑咐檢查用品,包括頭燈、刀具、繩索、水杯、溫度計、醫藥箱、壓縮餅幹、驅蚊液、警報器等等。

  如果是兩人組,相互輪流守夜,靠著一大堆生存用品,第二天照樣精神奕奕。

  教官來的路上撿了不少人,有三人組的,五人組的,甚至單人上路的,狀態都還行,冷不防見到兩個臉色發青、命不久矣的家夥,教官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詢問怎麽回事。

  隊友嗚嗚地哭。

  還能怎麽回事啊?

  他們打死也不要跟情侶組一隊了!

  “教官,快下山吧,肚子餓了,有些同學低血糖,支撐不住了。

  龍諍警告性瞥了兩人。

  般弱就站他旁邊,馬尾重新紮過了,用軍帽壓緊,隨著周圍環境的光線變化,呼嘯一夜冷風的山地漸漸暖和起來,她臉頰泛起一團健康的紅暈,白裏透紅,光彩照人,愈發襯得旁邊倆人萎靡不振,眼圈發黑,像是半夜偷雞摸狗去了。

  教官:“……

  這對照組有點紮心了。

  回去之後,全營地的軍訓成績再一次變動。

  由於這一次的掃雷戰般弱擱淺在半路上了,積分砍半,從第三降到了第四。

  而龍諍也受到了影響,從第一滑到了第二。

  新生們看見倆人是同時回來的,不由得竊竊私語,猜測他們半路翻車的緣故。

  衡驍的排位從第二升到了第一,淩晨兩點,在A1紅營全滅的狀態下,他一個人行到了終點,體力強悍得讓人敬佩。

  終點是一處向陽的小山坡,插滿了黑色跟紅色的小旗子,彰顯往年黑紅營地對抗的戰果。

  衡驍掏了掏背包,也把自己營地的小紅旗插上。

  作為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插旗人,衡驍的戰利品是一籃子成熟飽滿的山撚子。這種紫黑色漿果是山裏小孩的最愛零嘴兒,每到七八月份,遍山野叢叢開著,果實累累,極其誘人。衡驍沒吃過山撚子,用溪水洗了一顆,拋進嘴裏嚼了嚼。

  滋味還不錯。

  他準備回去給般弱嚐嚐。

  自從到了這鬼地方,要啥啥沒有,對方的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來,經常跟他嚷著吃不飽。

  衡驍想起她為了一頓飯暴走五公裏的事就覺得好笑。

  他抖了下身體,懶洋洋跑回了營地。

  “哇,衡哥你終於回來了!

  紅營裏的新生心情激動,“你現在排名第一了!太威風了!

  衡驍挑眉。

  大家七嘴八舌將事情渲染了一遍。

  “你是說他們倆是一塊回來的?

  衡驍愉快的心情出現了裂痕。

  “是啊,估計是栽在了同一個地段吧,他們的積分都差不多。衡哥,這次你牛逼壞了!看黑營還敢不敢囂張!

  眾人說得熱火朝天,卻沒發現他們衡哥漂亮的桃花眼沉了暗色。

  “衡驍回來了嗎?

  營地外頭響起一道清甜的女聲。

  “來了來了隔壁的小姐姐又來蹭衡哥的飯了!

  大家衝著衡驍擠眉弄眼。

  黑營跟紅營是互相對立的陣營,彼此都有些摩擦的情節,軍訓期間劍拔弩張,容易擦槍走個火。

  但今年情況有些不同,出了般弱這個到處爬牆頭的,哪家的飯香就往哪邊跑。他們衡哥的手藝是一絕的,就是骨子懶,不愛做飯,寧可餓死也要遠離廚房,還斬釘截鐵說“君子遠庖廚。

  結果呢?

  結果隔壁那金剛芭比一來,衡哥被念叨得耳朵生繭,隻得捋起袖子紮起圍裙,老老實實做個賢妻良母。

  一到這個時候,大批女粉聞腥而動,在廚房門口找各種姿勢拍照,保存她們情哥哥的溫柔身姿。

  就可憐了他們唷,一口湯都沒分到,饞蟲咕咕叫。

  “衡驍你好厲害啊拿到第一名!

  金剛芭比今天也是很甜的模樣,馬尾辮,初戀臉,臉上沒有一顆淺痣,眼睛湖水般純澈剔透。

  可惜是個Alpha女攻。

  男生們的心劈啪一聲,全碎了。

  大家還記得衡驍上次發火的原因,對般弱的態度很是恭敬,他們一窩蜂湧出去,把姑奶奶請進了他們衡哥的土胚房裏。這女孩兒往那簡陋的地兒一站,與衡驍眼勾著眼,空氣中飄蕩著戀愛的氣息。

  眾人酸溜溜地離開。

  “你怎麽來了?

  衡驍坐在藍色硬床被上,漫不經心捋了捋頰邊落下的碎發。

  “等著衡哥哥的手藝呀。

  般弱笑嘻嘻湊上去。

  她可是很有分寸的,兩天才來蹭一頓,絕對不把人累著!

  “你家暴龍這麽小氣,沒喂飽你?

  衡驍斜了她一眼。

  這又咋了?耍小脾氣了?

  般弱敏銳察覺到戰火的氣味,乖乖回答,“他是想給我做來著,後來B2黑營出現了傷員,教官叫他出去抬人下山了。

  過分年輕的女孩兒坐在他的床邊,雙手撐著坑沿,蝴蝶般的肩胛骨微微揚起。老房子窗戶又窄又舊,邊框生了鐵鏽,連透過玻璃的陽光都透著一股灰撲撲的朦朧感,照得她頸後的毛絨絨散著碎光。

  她雙腿晃悠著,慢慢轉過頭來,杏仁兒的眼睛,黑白分明,眼角無辜下墜。

  “衡哥哥你要是再不給我做飯,我就餓死在你床頭了。

  像個櫥窗裏的小怪物。

  他心裏這麽給人定義。

  這個小怪物天真而美麗,還有點兒不自知的殘忍。

  善於利用,善於引導,把一切不利條件變為絕對籌碼,她可比他遊刃有餘多了。衡驍彎著桃花眼,麵上堆砌著溫柔的笑,心裏冷漠想著,他算是她池子裏的第幾條魚呢?

  是活蹦亂跳待宰的魚?

  還是早被湖水泡爛了肚皮成了浮屍?

  “好呀,哥哥做給你看。

  衡驍眼波含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沒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龍諍搬完人回來,般弱早就不見蹤影了,追問才得知,這家夥又跑去蹭飯了,氣得他胃疼,下午冷著一張棺材臉,不跟般弱說話。

  軍訓第二十七天輪到了新生期待的黑紅對抗賽,計入團隊積分。

  兩方抽簽決定攻守方。

  教官的手氣不是一般的臭,遂踢出班長龍諍。

  而對麵顯然抱著跟他一樣的想法,讓衡驍上去抽。

  雙方的最強Alpha新生頭一次麵對麵抽簽,簡直是曆史性級別的會麵,觀戰者迅速腦補出了炮火連天屍橫遍野的場景。

  龍諍張了張嘴。

  眾人心肝一顫,來了,放狠話羞辱對手的經典名場麵。

  他們屏氣凝神,聽見以下談話內容——

  龍諍:“下次不要給她做飯,老子會做,不勞煩你。

  衡驍:“你會做跟我喂不喂飯有什麽關係?

  龍諍:“不見棺材不掉淚。

  衡驍:“放馬過來。

  眾人:“???

  這是一頓飯引來的血案?

  龍諍伸手進箱子,展開紙條,“我方是進攻一方。

  衡驍彎起唇角,“那我們就負責防守了,阻止任何不法入侵。

  隔著一段距離,倆A遙遙對視。

  戰爭,一觸即發。

  般弱才不管這倆人打什麽啞謎,她興致勃勃報名司令部,隨後被自家教官無情否決,小魔頭玩性十足,想一出是一處,根本不適合指揮這種靜下心來的任務。

  教官把般弱跟龍諍湊一組了,叫英勇作死隊。

  有龍諍這個機械魔王在,般弱玩得很開心,她精通槍術,瞬間拿下了好幾個人頭,一路暢通無阻衝進了敵方陣營。

  衡驍在司令部,架著一副細框眼鏡,笑得斯斯文文的,渣男表現欲蘇破天際。

  “哎呀,被找到了呢。

  他一點也不怕,還轉了椅子,單手支在腮邊,笑吟吟問她,“你打算怎麽處置我呀?

  那當然是要活捉司令官啊!

  般弱抽出腰間綁著的油漆筆,扒開男生的作訓服衣領。

  這家夥鎖骨性感得能殺人,而線條頗為細致淡雅,淺淺地蜿蜒下去。她掀開油漆筆的帽蓋,手指壓住他的脖子,往鎖骨下方劃了兩劃,打了一個叉,還在旁邊標了個數字1號,證明是她的獵物。

  “好啦!女孩兒滿意地翹起眼尾,像月牙兒,晶亮得美麗,“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了。

  衡驍插在兜裏的手動了動,沒抽出來。

  他裏頭是一枚光彈,放出來能讓對手暫時性失明。

  “跟我走吧!

  敵人拉起他的手,笑意盈盈,梨渦淺淺,“我要把你捉回去,關起來,給我做一輩子的飯!

  大概總有那麽一些女孩子,語氣驕縱你也不覺得她過分,反而嬌得你想把一切都奉給她。

  衡驍的肩骨鬆了下來,又恢複到那玩世不恭的慵懶樣子。

  “哥哥的小命都捏在你手裏,別說做飯了,暖床也可以的。

  下一刻般弱被人強行拉到另一邊。

  龍諍扛槍衝入,腰間掛滿彈夾,濃眉顯出幾分狠戾,“你盡管試試,老子先弄死你!

  他說著就要原地解決人,般弱立刻捂住他搶口,“這俘虜我的,你不許動!

  龍諍捏緊拳頭,“你要護著他?

  般弱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關愛他,活捉的司令官多值錢啊!

  龍諍理智上是理解她的做法,但情感上無法接受,他咽不下這一口氣,咬了咬牙,摔門離開,“隨你的便!老子才懶得管你!

  當晚他又氣到睡不著。

  像這樣激烈的情緒波動,大少爺很久沒有過了。

  在離開她的半年中,除了那一次意外的暴走,他平靜得不像話,甚至一個人去理發店,告訴理發師,他失戀了,請他將粉色染成黑色。

  理發師是個新入行的,技術不到位,靠近耳茬那一抹粉沒有褪得幹淨。

  他摸了摸,竟也不生氣,隻是想,算了,頭發而已,能代表什麽?

  龍諍也想跟她就這樣算了,散了,不聯絡了。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一次又一次地哀求。

  他是個人類,有204根骨頭,有60萬億細胞,血是活的,淚是熱的,他真沒那麽賤啊。

  黑紅對抗賽後的晚上,營地載歌載舞,笑聲一片。

  龍諍在篝火邊找到了般弱。

  “喂,你要不要喜歡老子?

  年輕的臉龐被火光照得發亮。

  他眼角隱隱發紅。

  “你再不給我補充點糖分,老子就堅持不下去了。

  老子就,就大哭一場。

  然後,不喜歡你了。

  他不再犯賤,還要很酷。

  酷到百毒不侵,刀槍不入。

  卻再也不會為月亮翻山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