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無言
作者:雅玩居士      更新:2020-03-03 06:11      字數:2020
  “你給我站在!”

  “別跑!”

  經過幾天盯梢,終於發現一個看似可疑的黑衣人,丁誠和徒弟狂追,來到一個廢棄工廠,就在馬上抓住的時候,背後響起一聲慘叫。

  徒弟竟然從高處摔下去!

  “劉兒!”

  丁誠看著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徒弟,抬頭又看著不斷遠去的黑衣人,內心無比掙紮,終於一咬牙,轉身繼續追。

  一番劇烈打鬥,還是讓對方跑了,隻留下一隻鞋,四十一碼的球鞋。

  “人不行了!”

  “要是能早點送來估計還有救……”

  “這麽年輕可惜了!”

  丁誠看著徒弟的屍體,呆若木雞,淚水無聲的從臉頰劃過……

  整個人徹底魔怔了,看誰都像凶手,每天拿著球鞋,跟王子用水晶鞋找灰姑娘一樣。

  江雲燕飾演的角色,就像是小時候經常會遇到的那類人,她們不知道來自何方,也不知道要去向何處,仿佛天邊的仙女,又仿佛總在流浪,不知何處是歸期。

  大城市,既是她的心之向往,也是一個世外桃源。仿佛那裏有她的人生夢想,也有她的情感寄托。

  在這個這個角色身上,奔放熱情,充滿朝氣的。從她的臉上,看不到餘國偉身上的壓抑和淒涼感,而是一種青春的活力,成熟的魅力。

  沒想到整個壓抑的環境裏,反而是她帶來一絲絲彩色的曙光。

  “我給你開個發廊……”

  “就在這條街上!”

  丁誠把全部家當的存折遞給燕子,看著對方歡欣雀躍,內心五味雜陳。

  既然抓不到你?

  那就引你出來!

  “咱們盡量用自然光拍!”劉英劍堅持道:“隻有光線看起來自然真實了,才會對環境氣氛產生真實感,觀眾才能逐漸忽略戲劇的假定性,看起來好像真的一樣,從而被演員真誠的表演所代入,置身於電影所營造的時空和氣氛中。”

  “發廊裏麵用門外進來的散射自然光,燈光裝在二樓陽台,放四盞M90試試……”

  “去兩人到對麵牆上再鋪一塊12*12的白棉布,做反射散光……”

  “街道兩個樓頂之間用大麵積黑布或蝴蝶布來調節門外街道的亮度……”

  丁誠看著劉英劍和燈光團隊忙的熱火朝天,感歎進步的不光隻有自己。

  這次跟暗影追凶不同,采用新LUT的流程,最直接體現就是不用做更多的輔光,好處就是盡可能的保留很多真實的景物微弱的反射光。

  因為沒有過度打光,使得光感自然,保留還原環境的真實性。大部分隻是在窗外做散射光,拍攝全程燈光師和攝影助理都在使用測光表進行工作,對光比和曝光嚴格控製。

  道具團隊也不閑著,所有雨戲都不是用一般灑水車噴頭製造的,設備是他們自己製作的大雨架和便於移動的小型下雨器。

  大麵積的情況,用吊車把整個設備吊起來,小型的就是在畫麵邊緣和房頂等高處直接架設,然後通過水管連接到灑水車,加壓送水。

  拍攝時再根據畫麵裏的效果,調整每個設備的位置、水量的大小、出水的密度、顆粒大小,或者調整噴頭型號……

  雨裏追逐戲份,先尋找機位、固定視角的準確性。再根據劇本的描述,從概念入手,多次勘景觀察,再結合劇本的主線和任務,進行細化。

  再具體到場景裏的動作設計,鏡頭的機位、角度、景別,下雨的可操作性等細節反複商討……

  尤其是拍餘國偉尋找嫌疑人的部分,第一天把需要的鏡頭先拍完。第二天主要拍和嫌疑人打鬥的部分。

  在戲裏自己是橫鑽了一趟鐵軌,實際為下雨操作方便,其實隻是借位置,都在一條通道裏拍完整段戲的。

  下雨設備被架設在兩列火車車廂上,全景鏡頭裏後景穿幫的下雨器靠後期抹掉。

  兩人地上扭打的部分,借隻有一邊有列車車廂的地方拍攝而成,這樣便於機器有足夠空間來工作。

  車廂上的鐵門接縫處之前有很多黃色的發泡膠,道具用自噴漆噴成黑色,讓整體更統一。

  銀幕上看被雨水淋濕的黑色金屬車廂很厚實,因為不停的下雨,地麵的積水會越來越多,場務要不停的排水,保證地麵有適合接戲的積水。

  總而言之,拍電影是集體智慧、才華和體力勞動共同協作的過程,最後都要靠視聽來呈現,所有參與者倍感榮譽和壓力。

  劇情來到當燕子無意間得知餘國偉隻是利用她在破案的時候,內心的挫敗感,失落感,一種被拋棄,被利用的失望油然而生。

  她的敢愛敢恨,她的不顧一切,是這個人物身上最顯著的特征。

  她的愛,就像閃電,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要燃燒餘國偉,也要燃燒她自己。

  因此隻有在天橋上的縱身一躍,才是對現實世界的不再留戀。

  她是一個樂觀奔放的人,一個瀟灑飄逸的人,像武俠小說裏麵的大俠,在電影裏承擔著點綴色彩,推動情節發展的作用。

  同樣也在感慨命運的無常,歲月的無情,人生的捉弄。最後兩人在天橋上的對話,背景烏雲密布,黑暗昏沉的底色,像是一個黑色幽默,也像是一場麵向未來的對話。

  在丁誠看來,燕子這個角色,和餘國偉的角色,其實就是一個硬幣的兩麵,是對他的補充,也是互相映襯,共同表現出影片的主題。

  暴雪,就這麽悄無聲息地來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像是她的縱身一跳,之前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發生了。

  就在燕子跳下的瞬間,丁誠的整個世界徹底崩塌!

  徒弟走了,

  愛人也走了,

  隻留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

  在這一刻,他徹底癲狂了。

  拿起錘子,一步步逼近自己認為的所謂凶手,麻木的看著對方不斷解釋和求饒……

  一下,

  兩下,

  三下……

  直到血肉模糊……

  坐在老張的警車裏,戴上手銬,無言以對,連丁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感覺,空落落的,整個人被掏空,好像靈魂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