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車騎大將軍
作者:仇小渫      更新:2020-05-03 20:54      字數: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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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了這麽一出,阿嬈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元明霽也覺得被敗了興致,便幹脆請辭離開了詩會,我朝朔誠打了個招呼後,也跟著他們離開了。

  本以為阿嬈還會與元明霽去逛逛集市什麽的,卻未曾想到二人一出茶樓便互相別過,各分東西了。

  我走到阿嬈身邊,揶揄道:“你不跟他再多待一會兒了?”

  阿嬈疑惑道:“為什麽要跟他多待一會兒?今日本就是說來參加詩會,如今參加完了,不就可以了嗎。再說了,有你在身邊,我自然是要陪著你的。”

  見她說得理直氣壯,十分順口,仿佛不記得之前在五福街就撇下過我一回,我笑道,“既然如此,就早些回去,天氣太過炎熱,小心中了暑。”

  阿嬈過來挽著我的手,笑道:“哪有那麽容易中暑啊,再去走走吧,你難得陪我出來一趟,可不能就這麽讓你回去了。”

  “好,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我依著她往集市上走去,道:“對了,我想吃你做的銀耳蓮子羹,你今天中午做給我吃好不好?”

  “嗯。”阿嬈點點頭,又朝身後的茶樓看了一眼,“不過,你就這麽把朔公子丟在那裏頭不管了,真的沒關係麽?”

  我一邊示意赤雲等人跟上,一邊道:“他本就是自己來的,我與他不過是碰巧在門口遇到了而已,想必他是有什麽事要做罷,不必管他。”

  阿嬈道,“我聽赤溪說,最近朔公子好像很忙,經常往外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大概是關於朝政上的事罷,他能易容來參加這樣的詩會,想必也是要探聽什麽消息。”我想了想,道:“先前我來尋你時在巷子裏遇到七巧了。”

  阿嬈有些驚訝道:“她怎麽來帝都了?”

  我道。“你可別忘了,青筠是弑神殿尊主,她如今是弑神殿的人,自然是受命於青筠的。”

  話音剛落,便見沐秋一手提著一個食盒,一手捏著兩個糖人回來了。

  她一眼認出我來,恭聲道:“見過少主。”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讓你跟在護法身邊,你為何一直不見人影?買個東西要這麽久麽?倘若阿嬈遇到了危險,你如何來得及救援!”

  沐秋自知失職,便低著頭不說話。

  “好了,少主別說沐秋了,是我讓她去的。”阿嬈從沐秋手上接過糖人,塞了一隻進我嘴裏,直接堵住了我剩下的話。絲絲甜意在嘴裏漫開,我伸手把糖人拿出來,笑罵:“好啊,還學會堵我的嘴巴了?”

  阿嬈嘻嘻一笑,“走,我們去前麵那裏看看,昨日我還在聽灼紅提起團扇,不如我們也買一把。”

  我點點頭,跟著她往人群裏擠去。沐秋便乖乖地提著食盒,與赤雲一起跟在我們後麵。

  一路走走停停,阿嬈在一個售賣扇麵的小攤前停下。這一方不大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扇麵,紗的絹的,素的畫的,團扇折扇,應有盡有。

  攤主樂嗬嗬地招呼道:“二位姑娘要點什麽?盡管挑,這些都是今年的新品,做工精細的很!”

  阿嬈挑了一把紅色的小團扇,在手裏把玩了一番,問道:“能題字麽?”

  攤主連忙道:“能、能,這可是上好的細絹,題字完全沒關係的,姑娘請稍等,我給你拿筆來。”

  阿嬈點點頭,不多時,攤主果然遞了支細毫過來,看得我忍不住皺了皺眉,想起了平日自己練字的艱難。這般細的筆要在絹上寫好字可不容易,若是我,隻怕是寫不好。

  隻見阿嬈接過,直接在扇麵上麵寫道: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阿嬈寫一個字,攤主便念一個字,“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好詩!姑娘真是好文采!”

  阿嬈淡笑,遞還了細毫,將提完字的團扇呈到我麵前,問道,“喜歡嗎?”

  我伸手接過,問道:“你怎會……”

  “你怎會知道這句詩?”一個渾厚威嚴的男聲忽然響起,奪了我的話去。

  我與阿嬈循聲王去,見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了一身深藍色衣衫,銀簪束發,麵容剛毅英挺,蓄著些許短胡子,渾身透著殺伐之氣,身後還跟了兩個稍年輕些的侍衛,想必應該是個將軍。

  見我們不答,他又走近兩步,再次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這句詩的?”

  阿嬈看了我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我不動聲色地擋在阿嬈麵前,與他對視,問道:“不知閣下是?”

  男人並未回答,仍舊是追問道:“我問你們怎麽會知道這句詩的?是誰告訴你們的!”

  我皺了皺眉,這男人為何如此在意這句詩?

  阿嬈看了我一眼,朝那男人道:“我方才參加完詩會,席間偶然聽得的罷了,覺得寫得不錯,便記了下來,可有何不妥麽?”

  聽阿嬈如此說,男人愣了愣,“詩會?”

  他身側侍衛立即道:“將軍,今日敬安侯府的世子在茶樓舉辦詩會,許多年輕公子小姐都受邀參加了,說不定這兩位姑娘真的隻是碰巧聽到罷了。”

  我冷然道:“既然你是個將軍,那麽便應該知道這淩雲的律法,難不成位高權重,就能當街為難別人了麽?還有沒有王法了!”

  男人這才冷靜下來,心知自己方才所行不端,朝我們虛虛抬了抬手,“方才略有失禮,還請二位姑娘見諒。”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帶著自己的那兩個侍衛往詩會所在的茶樓趕去。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朝沐秋道:“你去查查此人的身份來曆,以及這句詩與他有何淵源,出自何處。”

  “是。”沐秋點點頭,把食盒遞給赤雲後便離開了。

  “可是少主……”阿嬈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道:“這句詩,是繡在你給我的那個香囊上的呀。”

  我一怔,“什麽香囊?”

  阿嬈道:“就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能替我驅災賜福的那個香囊,少主莫不是忘了?那上麵就繡了這句詩,今日鬥詩是我才想起來,便想著題字給你做一幅扇麵。”

  我細細想了想,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可是……那個男子為何如此在意這句詩?

  “罷了,不過是一句詩而已,”我看了一眼男人遠去的背影,淡淡道,“回吧。”

  赤雲付了扇麵的錢,我們便折返回去。

  到了用午食的時候,阿嬈果然給我做了一碗銀耳蓮子羹,軟糯香滑,我十分滿足。

  飯後,練字時,青筠問道:“今日你出門遇著阿敏了?”

  我點點頭,“偶然遇到而已,他扮成那個樣子,是去做什麽?”

  青筠道:“替我去探個消息。”

  見他不願說是什麽消息,我也就不問了,轉而試探道:“說來也巧,今日我還遇著七巧了。”

  青筠點頭,“是我讓她過來的。”也是一副不願說出原因的模樣。

  “我知道。”寫完最後一個字,我丟下筆,在青筠對麵的位置上坐下,“我還遇著了車騎將軍,鬱孤。”

  青筠順手給我倒了杯茶,“看來,你倒是遇著了不少人。”

  我接過杯子啜了一口,“這鬱孤是什麽來頭?”若我讓人去查,可得費不少功夫,且查出來的消息還不一定全麵,倒不如直接問青筠來的快。

  青筠想了想,道:“這車騎將軍鬱孤原名鬱承寧,當初也是在戰場上立了大功,才被封為車騎將軍的。隻是聽說他的妻女在戰爭中不幸喪命,他悲痛欲絕,便改名喚作鬱孤,再未娶妻。乃是正二品武將,手上是有兵馬的,在朝中聲望也很高。”

  想起在詩會上,章元英說自己是車騎將軍之女,可卻並沒有人說她撒謊,我問道:“那為何章元英說自己是車騎將軍之女?”

  “她這麽說也沒錯。”

  青筠道:“不過,準確的來說,算是義女。這章元英是鬱孤戰友的女兒,巧的是,鬱孤喪妻喪女,而他這位戰友卻隻留下了妻女,孤苦無依,鬱孤便將二人接入了府中,將章元英視作親生女兒。”

  我輕嗤,“說的好聽是招撫昔日戰友妻女,可誰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一回事?”

  “或許吧,這般的傳聞也不是沒有。”青筠道:“京城這些貴族太過安逸了,整日就知道勾心鬥角,嚼舌根子。”

  我淡笑,“青陽王這不是也在嚼舌根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