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入青陽王府
作者:仇小渫      更新:2020-04-24 03:10      字數: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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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粗在青陽王府走了一遭,我並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比之炎華宮也不過是格局更嚴肅一些罷了。

  站在思慕院門口便能看見院牆後一叢綠竹鬱鬱蔥蔥,在牆頭探出些許新枝,翠色鮮亮如玉。

  一踏進院子,入眼便是一片姹紫嫣紅的花圃。花圃裏栽了不少名貴花卉,但大都是些牡丹之類,正鼓著一顆顆碩大的花骨朵兒,準備一展姿容豔色。

  隻是我素來不喜歡牡丹。

  “這花圃是誰弄的?”

  我指著花圃道:“把這個院子裏所有的花都給我移走,全部換成大紅色的刺玫花。”

  灼紅躬身道:“慕姑娘,這些都是王爺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尋來的名貴花卉,刺玫雖好看,卻不大合適栽在正院呢。”

  我輕笑:“我的院子,合不合適自然是我說了算,我倒要看看誰敢置喙。”

  綺綠一把將灼紅拉起來:“人家既然不領情,你又何必再說?”

  灼紅臉色一變,想讓綺綠不要再說,綺綠卻不領情地推開了灼紅。

  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東西,也敢挑三揀四,如今是側妃娘娘掌管著府中一應收支用度,素來節儉得很。本來弄這個院子就費了不少錢財,如今又要移花,真是一進王府就要作妖,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是麽。”我冷冷一笑,伸手扣住綺綠的手腕,順勢一翻,在她腳彎狠狠踹了一腳:“被沐秋踢的那一腳這麽快就忘了?”

  綺綠被我扣著手壓著跪在地上,整個身子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疼得齜牙咧嘴。

  我伸出腳踩在綺綠腳腕的一個痛穴上,暗暗使力:“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明天早上,我若是發現這院子裏還有一株牡丹,便把你做成花肥。”

  “……”綺綠咬著牙,一聲不吭。

  “聽清楚了麽!”我狠狠一踩,腳下發出輕微的哢嚓聲,綺綠的腳踝已是脫臼了。

  “……聽、聽清楚了。”

  綺綠疼得滿天冷汗,咬牙切齒地應了。灼紅見狀,連忙把人扶起來,喚來兩個小廝把綺綠扶了下去。

  灼紅跪在地上道:“慕姑娘恕罪,綺綠她就是這樣,雖然不會說話,但心眼兒不壞的!”

  “你起來吧。”

  我輕輕瞥她一眼,轉過身往繼續往裏走,聲音不鹹不淡,“你們雖是青筠的人,可隻要在我院子裏便由我管著。我跟別的主子不同,你們平日想怎麽著,我不管,可若是誰讓我不痛快了,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們。你可記好了?”

  “是,奴婢記下了。”灼紅微一低頭,站起身來規規矩矩跟在我身後。

  花圃後便是前堂,前堂連著一條彎曲回廊,回廊穿過一座假山,一個小池子,還連著臥房,十分雅致。

  我四下看了看,整個院子除了院門口的那兩個銀甲士兵,青筠沒派一個侍衛或者暗衛盯梢,擺明了是讓我自己安排人手,可真是放心的很。

  走到臥房門口,沐秋迎上前來,道:“少主,房間已收拾好了,院子也都看過了,赤溪統領正安排他們輪值。青陽王方才派人來問,這院子裏的丫鬟小廝是我們自己安排還是用王府裏的。”

  “用王府裏的人就成,這幾日先不急,等阿嬈來了,讓阿嬈和灼紅一起挑。”

  我道:“你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鄰著我的房間,阿嬈先前傳信來說過幾日便到了,先給她備著。再尋個地方安頓了雨休,畢竟是我的人,且時不時還得診脈,放在別處恐有不便。”

  “是。”沐秋應了,與我一同走近臥房。

  臥房布置得十分奢靡,跟那架馬車差不多,基本是怎麽華貴怎麽來。地上鋪了半屋子的白色毛皮,隻看著便覺綿軟得很,最裏頭擺著一張寬大的軟床,床頂紗幔層疊,恍若攏了一片煙雲,如夢如幻。

  灼紅笑道:“王爺真是疼姑娘,這些都是上好的雪兔毛皮,毛又長又軟,十分難得,除了王爺房裏,怕是隻有姑娘這裏才用得上了。”

  我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是麽。”

  他隻是想彰顯自己對我的偏寵,好讓我這個擋箭牌更引人注目罷了。

  巡視了一番院子,已近午時。

  用了午食後,雨休便窩在房裏研究那本劄記,我閑得無聊,便在院子裏曬太陽。正翻看著青筠送來的王府名冊,一個紫衣親侍來報,說是側妃來了。

  灼紅蹙起眉頭:“姑娘,怕是側妃是為了您要移花的事來的,今天早晨側妃稱了病,並沒到王府門口去迎接,此時過來,恐來者不善。”

  “那就說我不舒服,推了吧。”我懶懶翻了個身,將那本名冊扣在臉上,擋住陽光。

  灼紅一頓,道:“可姑娘才進王府便與側妃交惡,怕是有些不妥,這位側妃是徐離將軍的妹妹,母家勢力極大,整個王府的女人都唯她馬首是瞻,若是姑娘將人拒之門外,日後在王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沐秋高聲打斷:“管她是誰的妹妹,我家少主不想見便是不想見,你不必擔心,不管出了什麽事,青陽王必定是站在我家少主這邊的。”

  “這……”灼紅皺著小臉,似乎在考量沐秋的話。

  沐秋道:“見你伶俐,又對是真心為我家少主著想才與你說這些,王府裏這些女人根本不必理會,少主要是想的話,動動手指便能碾死她們。”

  灼紅笑得一臉勉強,“是……姐姐說的是……”

  見她二人聊得起勁,我也懶得說什麽了。

  晚些時候青筠來了一趟,與我一同用了晚食便走了,說是大婚後再住進我的院子來,以免名不正言不順,落人口實,對此我毫無異議。

  隻是晚上竟難得地失了眠,整個人躁鬱得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於是我便想著去問問雨休從那本劄記裏找到什麽線索沒有。

  開門看見是我,他先是一怔,隨機淺淺一笑:“少主,你怎麽來了?”

  我道:“不能來麽。”

  見我眉頭緊蹙,麵色不善,他笑道:“少主這是肝火太旺,心氣躁鬱難安,無法入眠,所以問我來討藥麽?”

  “要什麽藥!”

  我抬腳踹開他的房門,進了屋子裏,不耐煩道:“莫說廢話,你尋到解除咒術的法子了麽,早些把這破咒術解了也好早日脫身離開!這王府的床怎麽睡都不舒坦,甚是氣人。”

  雨休好脾氣地關了門,從枕邊拿出一本黃皮古卷遞給我,道:“這本劄記是當年朔風和月手下一個醫者留下的,他當年奉命去查符火咒之事,上麵記載了符火咒的來源和製造之術,提到了關鍵處是施咒的祭壇,隻要破除祭壇,這咒術便可迎刃而解。當初鳳臨郡主便是險些被這咒術控製心神,後來祭壇被毀,血契消失,這咒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理論上來說,少主隻要回了祭壇,破了血契便能解除這個咒術了。”

  我捏著手裏的古卷翻著,蹙起眉道:“事情就這麽簡單,若青陽王胡亂弄了一本劄記誆騙我,又該如何?我們還是得去一趟神祭師殿,自己去看個究竟才好。”

  “少主此言有理,屬下一定盡力而為。”

  雨休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我:“這是密宗那邊送來的新藥,少主且試試效果如何。”

  我伸手接過來,拔開紅色瓶塞瞧了瞧,裏頭靜靜躺著兩個黑色藥丸,湊近鼻尖聞,有一股淡香。

  我隨手丟到一旁,淡淡道:“自我接手密宗以來,他們便開始向我進貢這些藥,開始時效果還算不錯,後來效用越發微末,吃不吃都是一個樣。”

  雨休看了一眼被我放在桌上的藥丸,隻道:“少主的經脈近日已恢複得差不多了,不吃也罷,隻是少主還是需要多加注意,盡量少動用內力。”

  這雨休今日頗嘮叨,吵的我腦子嗡嗡響,我不耐煩地起身出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心裏燥得慌,去練練劍,敗敗火氣。”

  剛出他房門便聽見他在後頭喊:“少主當真不要幾顆清火丸麽,效果頂好的!”

  我怒道:“說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