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嘴角勾起露出冷笑，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秦傲鋒自己都覺得奇怪，向來不輕易相信人的他竟然完全相信。

  “筱丫頭，皇上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既然他不思悔改，那也就是自尋死路了。”秦傲鋒說出了機密大事。

  “按照祖父這麽說，皇上是打算出手了？”秦筱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秦傲鋒點點頭：“對於封錦琮皇上不會再心慈手軟，隻不過他考慮得更多。”

  “皇上是在想幾位皇子間的製衡？”秦筱筱眼中閃過精明。

  “你能想明白這點那可明了皇上的為難之處。”秦傲鋒顯然在考核秦筱筱。

  秦筱筱淡淡一笑：“祖父，我雖然隻是每月去三回外祖家，不過他老人家卻將朝中的局勢及方方麵麵的牽連全告知於我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秦傲鋒臉上是驕傲，方崇幾乎每回見麵都在他跟前誇秦筱筱的聰慧。

  “皇上擔心的是大皇子。”秦筱筱不是問而是肯定。

  秦傲鋒接口道：“其實這也是個隱憂，不隻是封錦玨，包括他的母妃王貴妃以及王家遲早是禍害。”

  秦筱筱捂嘴偷笑：“既然祖父心裏明白，那我就不用多說了，相信皇上也明白，所以才想著利用封錦琮來製衡封錦玨。”

  “確實如此，不過眼下看來封錦琮已經留不得了。”秦傲鋒說道。

  突然間，秦筱筱停止住笑聲，她的神色驟然間嚴肅起來而且眼睛瞬間大睜。

  緩緩將目光落在秦傲鋒的臉上，秦筱筱的目光帶著審視，她似乎想從祖父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秦傲鋒敏銳察覺到秦筱筱目光的異常，他眉頭一挑：“筱丫頭，在祖父跟前有什麽就說什麽吧。”

  “祖父，孫女鬥膽猜測，皇上是不是早就心中有了人選了？”秦筱筱詢問道。

  “皇上心中有人選不也很正常嗎？”秦傲鋒哈哈一笑。

  秦筱筱靈動的雙眸眨了眨：“他心中有人選很正常，明麵上是封錦玨和封錦琮，其實卻是別人吧。”

  秦傲鋒聽到這裏麵不改色微微垂下眼簾，秦筱筱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秦筱筱嘟起嘴巴：“皇上真是的，這不拿所有的人當猴耍嗎？”

  “慎言。”秦傲鋒露出了微笑，“你這丫頭，明明心思縝密得驚人，偏偏愛裝傻。”

  “祖父，筱筱明年才到及笄之年，這個年紀有些傻氣才對啊。”秦筱筱理所當然地說。

  秦傲鋒示意秦筱筱靠近後他壓低了聲音：“皇上還未最後下決定，你這丫頭可要想清楚啊."

  怔了怔片刻後，秦筱筱回過神來，她神色凝重起來：“祖父，皇上也看中了玄辰？”

  “皇上向來喜歡玄辰。”秦傲鋒撫摸著長胡子回答道。

  “也是。”秦筱筱笑容中帶著幾分落寞，“打他小時候，個個都說皇上對他比諸位皇子還要好，看中他也是應該的。”

  秦傲鋒想了想之後說：“筱丫頭，事情未確定之前有些事兒還是可以改變的，你要相信祖父。”

  “沒必要去改變什麽。”秦筱筱半轉身軀不讓秦傲鋒見到自己的臉。

  祖父太過精明，秦筱筱沒有把握自己內心那股子百感交集能隱藏住，所以她才不敢麵對他。

  秦傲鋒眼中閃過了精光，雖然他沒見到秦筱筱的臉龐，但是卻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落寞，看來她心中是有封玄辰那小子的。

  “筱丫頭，其實皇上並沒有這麽說，隻是祖父個人的猜測。”秦傲鋒這話半真半假，封逸昭是沒有說過，不過在言語中卻隱約提過。

  秦筱筱輕輕晃動腦袋幾下轉身麵對秦傲鋒：“祖父，既然隻是猜測，那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皇上給你出了什麽難題啦？”

  “就你這丫頭口無遮攔，皇恩浩蕩，皇上對老頭子我信任有加。”秦傲鋒說話間笑了，“就是想著熏香案是不是到此結束？”

  “祖父，您問問皇上是想要長痛還是想要短痛。”秦筱筱又語出驚人。

  秦傲鋒銳利的目光落在秦筱筱臉上，或許是看習慣了抑或是她的自信光芒掩蓋了臉上的疤痕煥發出獨特的自信光彩。

  誰敢說秦傲鋒的孫女是醜無鹽，筱丫頭分明是俏生生的美人兒，他撫摸白色長胡子露出笑顏。

  秦筱筱不知道秦傲鋒此刻心裏頭所想的竟然是關於她的美醜，見他默不作聲以為他需要時間思索，她也就安靜等待著。

  “何為長痛？何為短痛？”秦傲鋒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熏香事件封錦琮脫不了幹係，處置了他與張淑妃母女，最多也就牽連個張宜坤。結果看似此事到此結束，可卻是敲山震虎後患無窮，此為長痛。”秦筱筱淡定地說。

  秦傲鋒若有所思後點點頭：”沒錯，敲山震虎後患無窮，這八個字用得恰到好處。那何為短痛呢？”

  “按兵不動。”秦筱筱言簡意賅。

  秦筱筱這簡單的四個字其中大有深意，秦傲鋒這回是真的陷入了沉思中，由淺入深細細想來思之極恐。

  慢悠悠站起身來秦筱筱走過去為秦傲鋒斟上杯熱茶輕輕放在他的跟前，接著她又為自己斟了杯茶端坐手中坐到其對麵慢悠悠喝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震驚中的秦傲鋒才回過神來，抬頭見秦筱筱鎮定自若的模樣他內心暗暗感慨自己廉頗老矣，竟然不如孫女淡定。

  “筱筱？”秦傲鋒剛才想了許久可心中亂糟糟還是拿不定主意。

  “祖父，如實稟告皇上，江山社稷為重，趁此機會一舉將居心叵測之人誘出來。”秦筱筱果斷說道。

  秦傲鋒眼睛大亮盯著秦筱筱大笑：“祖父真的老了，瞻前顧後想多了，不如你看得通透，好一句江山社稷為重啊！”

  秦筱筱想了想突然說道：“祖父，筱筱進宮走一趟親自見見皇上如何？”

  “老頭子我親自去。”秦傲鋒擺擺手，“你趕緊安排一下，讓老江準備好，明兒隨戶部押送糧草的隊伍一起出發。”

  “也好，那筱筱先行告退了。”秦筱筱站起身來朝秦傲鋒盈盈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