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秦致遠也覺得秦李氏對王司豔很好，他當年將這種好歸結於繼母與方芸不和，所以才對王氏好。

  可是眼下就連秦致遠都覺得詫異了，從這情形看，秦李氏對王司豔的維護甚至可以說還超過秦纖纖這親生女兒，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秦傲鋒想不明白，不過他知道隻要自己不鬆口，或許多少能窺探出些許端倪。

  “不行，王氏罪大惡極，如果放在筱筱房間的人偶不一定與她有關，那從忘愁苑搜出來的人偶恰恰就能證明這些人偶的出處，因此不能輕饒。”秦傲鋒耐著性子對秦李氏解釋說。

  “我老太婆跟你了三十幾年，從來就沒有求過你什麽，這次就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將豔兒送靈山庵可好？”秦李氏難得伏低做小。

  向來在秦傲鋒跟前秦李氏都是仰仗著當初替他撫養秦致遠孝敬老母親而挺直了腰板，雖說遇上他發火的時候會避一避，但是卻從不曾示弱，今兒可是破天荒頭一回了。

  王司豔低垂著腦袋十分沮喪，應該說秦致遠傷透了她的心了，她沒心思再想其他的了。

  秦纖纖看著秦李氏的言語行動也覺得驚奇，她向來認為就算是祖母再疼愛她們母女倆也就是表麵功夫。

  說起來秦致遠並非秦李氏所生，誰都知道她這個所謂的婆婆、祖母也就是掛個名而已，她對方芸以及對秦筱筱她們仨向來不待見，現在看來她對秦纖纖母女倆卻是真心的，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封玄辰旁觀者清，他發現王司豔低著腦袋讓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秦筱筱卻是嘴角含笑除了高深莫測之外還帶著幾分諷刺，除了她們之外其他的人都露出困惑的神情。

  難道秦筱筱知道什麽不成？或許她說的重頭戲就在這裏？封玄辰腦海中一下子就湧出了許多的念頭。

  秦傲鋒看著秦李氏，在她滿懷期望的眼神注視下他卻果斷地搖搖頭。

  “老頭子。”秦李氏屈膝竟打算朝著秦傲鋒跪下。

  雙手朝前伸出，秦傲鋒阻止秦李氏跪下，他十分不解地問道：“老太婆，她打算謀害你，你為什麽為她不惜對我下跪？這可太匪夷所思了。”

  “因為……。”秦李氏欲言又止卻又不敢說出口來。

  “姨娘！姨娘！”秦纖纖突然撲上前去抱住王司豔高喊著。

  所有的人均站了起來，看起來王司豔似乎是暈過去了，被秦纖纖抱在懷中動也不動。

  不錯，秦筱筱情不自禁微微點頭，王司豔可裝得真像，若不是她不經意間發現她繃得太過直的雙腿，她還真被蒙蔽了。

  王司豔蒼白的臉色、長長睫毛間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看起來更增添幾分可憐勁兒。

  秦致遠於心不忍也跟著撲了過去，就聽到秦筱筱大聲說道：“父親，用力掐人中。”

  不假思索秦致遠立即按照秦筱筱所說的做，他情急起來也沒考慮用多少勁兒，手指用力一掐。

  “啊！”王司豔疼得不行了忍不住叫喚一聲。

  “阿彌陀佛，醒了醒了。”秦筱筱在旁邊高興地說。

  封玄辰發現秦致遠這下可真用力，王司豔的人中處都被掐出淤痕來了。

  秦筱筱滿臉得意，王司豔若是不醒的話這戲可唱不下去了。

  “姨娘，你千萬別想不開啊。”秦纖纖率先抱著王司豔哭起來。

  憑著母女倆多年的默契，王司豔一下子就領悟過來了，她大聲哭嚎著：“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啦。”

  “豔兒，你可千萬不能這麽想啊。”秦李氏瞬間也淚流滿麵。

  猛地轉過頭來秦李氏大吼一聲：“豔兒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刹那間，本來鬧哄哄的大廳一下子全安靜下來了，這句話仿佛平地驚雷般將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王司豔百感交集，過去這十幾年來多少次她幻想著秦李氏能公開承認自己是她的女兒，可是一次次失望了。

  到後來，王司豔也明白了，為了秦府老夫人這身份，她是絕對不能認自己的

  封玄辰緩緩轉向秦筱筱，發現她鎮定自若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而且依稀還能見過她的眼眸閃過抹算計的光芒。

  心中轉了轉，本來模糊的一切似乎漸漸清晰起來，封玄辰將事情經過拚湊起來，秦筱筱的目的很明顯了，就是讓秦傲鋒知道事實真相。

  想明白了所有之後，封玄辰抬頭望著秦筱筱，發現她盯著秦傲鋒。

  貝齒咬住下唇，發現秦傲鋒仿佛受到打擊秦筱筱臉上閃過不忍，可是她不得不這樣做，隻有盡早讓祖父知道事實的真相，才能避免將來更大的麻煩。

  秦傲鋒很震驚，隨後他又慢慢恢複了冷靜，隻是臉上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見狀，秦筱筱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她最怕的就是傷了秦傲鋒的心，現在看來他還承受得住。

  “說！怎麽回事？”秦傲鋒沉著臉不怒自威。

  秦李氏抹去淚痕，王司豔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婆婆應該有和你提過，你也應該知道，當初我二嫁才嫁給你的。”秦李氏回憶起往昔無限感慨。

  秦傲鋒點點頭看了看秦致遠仿佛也陷入回憶中：“當年致遠的母親走了，我又要出征邊塞，想著府中幼子老母無人照料，就想找個合適人。”

  “也不知道婆母是怎麽看上我的？”秦李氏嫁給秦傲鋒幾十年還真不知道原因。

  過去秦李氏總是認為自己命好，所以二嫁才能嫁給他這麽位朝廷重臣。

  秦傲鋒解釋說：“你雖是喪夫但是賢惠之名遠播，再加上老母親又嫌棄大家閨秀難伺候，我於是奉老母之命娶了你。”

  “當年媒婆為了談成這樁婚事隱瞞了我有豔兒的事實，最初我也沒想過你真會選中我。”秦李氏抹了把眼淚。

  見秦傲鋒目光轉向王司豔，秦李氏繼續說道：“我離開的時候，豔兒才一歲多，被寄養在我娘家那邊。”

  秦致遠聽到這裏神色微變：“當初我與你的認識該不會本就是老夫人算計的吧。”

  “冤孽啊。”秦李氏掩麵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