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嗎？怎麽幹趴下的？”

  “沒看明白啊臥槽”

  “你上你行嗎？”

  “你這不廢話嗎我準不行啊”

  “那軍功不要了？”

  “命都沒了要啥自行車啊......”

  演武台下的士兵議論紛紛，他們都是百夫長以上的軍官，身經百戰，人均手裏都有三五十個人頭，打過仗，見過血，恕瑞瑪的沙漠怪物和德瑪西亞的重劍騎兵都見識過，也算吃過見過。

  但此刻他們有點看不懂了。

  別說他們，德萊厄斯都懵逼了。

  “看懂了嗎？”德萊厄斯小聲地問趙信，不想讓士兵發現自己也沒看懂露怯：“我尼瑪，光速QA啊？”

  “說來慚愧，沒太懂。”趙信這次也被秀到了：“她應該一次砍了六刀，但怎麽那麽快，看不懂。”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盯著這個怪物一樣的女生，她已經連續擊敗了七名士兵，用統一種方式。

  選擇武器的時候她挑了一把最重的大斬馬刀，那把巨刀的長度已經超過了女生的胸口，德萊厄斯甚至擔心她揮舞不動。

  但事實證明他多慮了，斬馬刀在女生手裏輕巧地如同匕首，高速的劈斬甚至看不清出刀的軌跡，一套連招搓完落地，對方手裏的武器就被徹底擊碎了。

  這一套連招太快，即使是記者的高速攝影機都隻能捕捉出刀的殘影，除了以速度見長的趙信，沒人看得清女生出了多少刀。

  甚至女生自己，也不太清楚，她隻是用力揮舞。

  終於，再也沒人敢上台挑戰，所有人都被女生打服了。

  “你叫什麽名字？”德萊厄斯走到女生麵前詢問。

  “銳雯。”

  “我叫德萊厄斯，你知道我麽？”

  “不知道。”

  女生的坦誠差點讓德萊厄斯一口老血死在眾人麵前。

  “我是你領導啊你他媽知道我是誰？我不要麵子的？”

  “那個......俺真不知道，俺隻知道俺上級，他讓俺來的......也不知道讓幹啥，俺也不敢問......別人我記不住。”

  銳雯看眼前的大叔如此憤怒，雖然不知為何，但還是有些愧疚。

  再加上她見人就緊張，此刻受話都有些不利索。

  德萊厄斯看看她又看看趙信，心說我怎麽一天到晚盡發現這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憨批。

  “好吧，你七歲進軍營的時候我和你見過，那個小孩你還記得嗎？”

  德萊厄斯心說怎麽也得給自己找回點兒場子。

  “啊，那個俺記得，大叔那是你孩子嗎？”

  趙信已經捂著肚子趴在地上翻滾了。

  “那他媽是俺！俺他媽那是八歲！你看仔細了！”

  德萊厄斯已經氣得開始學銳雯說話，就差把斧子架在銳雯脖子上了。

  “啊，那是你啊，那你咋長那麽大了呢？”銳雯大大的眼睛裏寫滿疑惑。

  “行了別說了，你走吧，我今天不殺你，再敢說話我口你們全營的夥食費。”

  德萊厄斯此刻心如死灰，並決心去艾歐尼亞之前要整個容。

  銳雯一聽不敢再說話，緊張忐忑地走回隊列中。

  臨了被趙信攔住，意味深長地和她握了握手，那笑出淚的眼神裏仿佛在說：“吾道不孤矣。”

  而在外人看來，她是目光堅毅肅穆威嚴，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回來，還接受了“神槍大俠”將軍的親切問候，沐浴著眾人羨慕的目光。

  銳雯一緊張，就會變得嚴肅，這多少掩飾了她憨憨的一麵。

  台上的德萊厄斯開口了。

  “兄弟們，要跟艾歐尼亞，開團了，有信心嗎！”

  “有！”

  全場數千士兵齊聲呐喊，聲威之隆連不朽城堡外都能聽到。

  “你們有個屁！”

  德萊厄斯一口就給罵了回去，懟得士兵們啞口無言。

  倒是台下的攝影師興奮了，將軍出征前訓話罵人，肯定是收視爆點。

  緊接著就被德萊厄斯一巴掌把鏡頭幹碎了。

  “老子說話呢，你他娘別打岔。”

  士兵們意識到將軍是認真的，所有人恢複了嚴肅和謹慎。

  “剛才有人看懂銳雯砍了幾刀嗎？”

  “六刀。”趙信非常不合適宜地舉手回答。

  “你他娘給我住口！”

  德萊厄斯很後悔把他帶進來，而趙信則不解，他以為自己再幫德萊厄斯緩解尷尬。

  “沒看懂不奇怪，老子也沒看懂！”德萊厄斯十分坦然。

  “打仗，打不過很正常，老子也有幹不過的時候。”德萊厄斯伸出右臂，比爾吉沃特彎刀留下的刀疤猙獰可見。

  “這刀，比爾有個狗日的砍的，這事兒老子不嫌丟人，就是沒打過。

  “但是還沒打就他媽慫了，這才丟人！”

  德萊厄斯衝著台下咆哮，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威嚴。

  那種統禦全軍的氣勢和霸道讓趙信也頗感意外。

  “這場子裏三千來號人，就上了七個，真開團的時候你們敢往上衝嗎！艾歐尼亞那麽多變戲法的，你們看得懂嗎？

  “別一天天想著艾歐尼亞都是些種地的由著你們砍，斯維因的部隊死了一萬人，卡斯特羅比你們怎麽樣？讓那個叫易給砍死才幾天啊？忘了！？他的棺材可就擱在英靈殿後邊，天天盯著你們呐！”

  德萊厄斯的聲音振聾發聵，提醒著將士這場戰爭的血腥和殘酷，連隨行的攝影團隊也感到了威懾和恐懼。

  士兵們沉默不語，作為諾克薩斯三大王牌軍隊中治軍最嚴格的一係，他們對將軍有著百分百的尊敬和服從，輕敵的心態被迅速從他們內訓抹去。

  “所以都他娘的上點兒心，你們手底下也有兄弟，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你們手裏艾歐尼亞的信息，都給我看明白了。”

  德萊厄斯拿出了一本不算薄的冊子，裏麵詳細記載了對艾歐尼亞的分析，地形，曆史，主要戰力和各種錯綜複雜的勢力，全部由他編寫——他對待戰爭從來不是莽就完事兒了。

  “看仔細了，別拿敵人不當回事兒，他們也憋著要你的命。誰讓我看見再浪，我剁他手。老子把你們帶出去的，就得把你們帶回來。”

  說完德萊厄斯揮手：“都散了，後天集合，幹丫挺的！”

  趙信對德萊厄斯的一番話頗感意外，不禁敬佩他治軍方麵的才華和出眾的演講能力。

  “祖安那個‘聲音’我覺得不如你。”

  趙信給予了德萊厄斯相當高的評價。

  知道他看見德萊厄斯偷偷把一張寫好了發言的小紙條揣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