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蛇神教聖女
作者:萱草花雨      更新:2020-07-15 14:31      字數:3747
  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快,季延居然就這麽自刎而死,沒有給他的師叔和師兄弟們反應的機會。

  看似這個青衣少女是為那姓喬的姑娘報仇,但有沒有確鑿證據先放一邊,她居然就這樣逼死了季延,手段十分殘酷。

  一邊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少女,一邊是為救同門甘願自盡的季延,白馬筱一時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但無論如何,少女逼死他的做法完全是利用了蛇神教對蛇的崇拜,以及對世人的威懾,這做法充斥著滿滿的邪氣,並不磊落。

  張鈺看著季延的屍體跪倒在地,眼中是滿滿的悲傷痛心,失聲喊道,“延兒!你……你何苦如此!”

  少女嬉笑道,“畏罪自盡而已,元凶就算是伏了法,便宜了你們。”

  身旁的一個小道士立刻劍指少女,怒道,“你這妖女!還我師兄命來!”

  少女露出一個事不關己的笑容,“真是奇了,我一沒有教他殺害神獸,二沒有教他自盡,為什麽要我償命?”

  “我師兄是被你這個妖女給逼死的!”他怒不可遏,舉劍便要刺。

  張鈺這時大喝一聲,“夠了!”他抱起季延的屍身,緩緩道,“我們走。”

  眾人雖是心有不甘,但心知若是動手,季延便是白白犧牲,隻好憤怒的插劍回鞘,轉身欲走,卻聽少女說道,“此人殺害神獸,罪不可恕。按照教規,可是要禍及滿門的。他死前說與你們一刀兩斷,可你們若是將他的屍體帶走,很難讓教法會的那幫人相信你們與他毫無瓜葛,到時恐怕會連累羅浮劍派滿門。”

  言下之意,就是不許他們帶走季延的屍體。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沒等張鈺發話,劍音已經看不下去,插口道,“姑娘,這麽做未免太過分了!”

  少女對這兩個萍水相逢的南宮弟子印象不錯,似乎沒想到她會插手,皺眉道,“我隻是好心提醒他們。倘若幾日後那些‘白鬥篷’找上門來,後悔的是他們自己。”

  白馬筱知道綠鬥篷是蛇神教的神使,當初剛穿越來時,曾在驍騎山下與他們交過手,就是一群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靈者,放在現代靈界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但這白鬥篷不知是些什麽人,從他們的對話來看,多半也是蛇神教的裝束。

  但對於這些半凡人的武林人士來說,已是足夠大的威脅。

  眾道士停下腳步,似是在壓抑著憤怒,又似是陷入了深深的糾結,這樣的情緒來源於蛇神教的奴役,他們徘徊在同門之情與神教威脅之間,久久無法做出選擇。

  “我說這裏怎麽法力旺盛,原來是有人在這借神教的幌子殺人啊。”

  說話之人從門外緩緩進入,她身披米白色的連帽鬥篷,白色的兜帽下露出黯黑如墨的發絲,和白皙勝雪的臉龐,一雙藍色的眼睛清澈如海。鬥篷之下是雪白的長裙,輕薄透明的長裙如蟬翼一般裹在這女子的身上,裙下的內襯卻也是白色的,配合著她白皙勝雪的肌膚,宛如一個精雕細琢的雪人。

  說曹操,曹操到。白馬筱正在想這少女所說的白鬥篷是什麽人,就立刻有人穿著白鬥篷出現了。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絕美女子,那一身雪白的衣著和肌膚,讓他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了兩個人,一個就是南宮羽,還有一個便是鳳凰大學的同學——雲雪衣。

  這女子一出現,所有的道士都六神無主的看著她,張鈺仿佛被打破了最後的心理防線,將季延的屍體慌慌張張的放下,顫顫巍巍的拱手道,“拜見教法聖女……”

  那白衣女子沒有理會張鈺,而是緊緊盯著青衣少女,露出一個冷豔的笑容,“好久不見,青苒妹妹。我和紅霞妹妹每天都在想你呢。”

  青苒冷笑一聲,漠然道,“不敢當,你們兩位姐姐,一個叫‘白霒’,一個叫‘紅霞’,都是天上的景物,唯獨我‘青苒’是待在地上的,你們與我那可是雲泥之別。”

  白霒嗬嗬一笑,緩緩搖頭,“青苒妹妹,你這麽說就見外了。雖然你的血統的確沒有我們高貴,代表的也是教中低賤的階層,但我們都是神教的聖女,姐姐不會看不起你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白霒談吐間盡是侮辱這青衣少女的言辭,作為當事人的青苒當然笑不出來,隻冷冷的盯著她。

  一直在旁觀的白馬筱和劍音著實被嚇了一跳,先前聽這個叫青苒的青衣少女說自己不是神教的人,可轉眼就聽說她是神教的聖女,不知這個青苒想的是什麽,身為聖女居然不願承認。

  青苒不想再與她多言,沒好氣的說,“你們‘教法會’的消息還挺靈通啊,我剛出手你就出現了。”

  “哎喲,青苒妹妹這麽說,我這個做姐姐的可要寒心了。這幾個下賤的異教徒怎麽值得姐姐我親來賞罰呢?姐姐這幾日可一直在找你呀。”

  “青苒真是受寵若驚了。敢問教法聖女,小女子是犯了什麽罪,要勞煩聖女大人親自來抓我?”

  白霒有些失落的搖搖頭,“妹妹何苦對姐姐我帶有敵意呢?不過,縱使我們是姐妹,但你犯了教規,姐姐也沒法棄神教的法則於不顧,隻好秉公辦理,妹妹可別怪我啊。”

  “廢話別說了,放走賈老板一家的就是我,他們一家的使徒令也是我給的。現在他們已是本教使徒,我知道我斷了你的財路,你肯定不會罷休。現在我就在這,你想怎樣?”

  白霒神色微變,隨即笑道,“妹妹還真是心急。不過既然你已認罪,倒省了姐姐我與你周旋。”

  青苒笑道,“我身為本教‘使徒聖女’,發展幾個異教徒成為本教的使徒本就是我的分內事。教法聖女若想治我的罪,怕是沒那麽容易。”

  白霒笑顏如花的看著她,眉目間說不出的冷豔,微微蹙起的秀眉讓她看起來添了幾分愁緒,似乎青苒所言皆非虛妄,沉思片刻,便看向一旁的道士們。

  張鈺先前見她無視自己,絲毫不敢動怒,也不敢就此離去,隻好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此時見她看向自己,忙躬身行禮,又說了一遍,“拜見教法聖女……”

  白霒微笑道,“你就是羅浮劍派掌門的三師弟張鈺?”

  張鈺連連點頭,絲毫不敢抬頭,“是,教法聖女通曉武林千門百派,小道正是張鈺。”

  “剛剛是誰,殺害了神獸?”

  張鈺見她興師問罪,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稍有不慎便會給羅浮劍派帶來滅頂之災,而尚存的一絲人性不允許他將一切都扣在季延的頭上,盡管這個師侄已死,但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正躊躇間,青苒插口道,“是地上那個死人幹的,他已經畏罪自盡,與他們無關。”

  然而白霒就像沒聽到,依舊盯著張鈺,“是誰?不說的話,就當你們都有份參與,除了你們都得死在這之外,羅浮劍派也將永遠在武林中抹除!”

  縱使張鈺沉得住氣,他身後的小道士們已是六神無主,被她這一恫嚇,全部跪倒在地,七嘴八舌的說是那季延一人所為,且已與羅浮劍派再無瓜葛。

  張鈺大怒,“你們這些貪生怕死之徒!”

  白霒仍不肯罷休,看著張鈺笑道,“怎麽?他們說的難道不作數?”

  張鈺冷笑道,“蛇神教,你欺人太甚!”他忍無可忍,拔劍便刺。

  白霒閃身躲過,眨眼間竟已來至張鈺身後,這鬼魅的身法讓張鈺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反應,忽然胸口一痛,一隻碗口粗細的白蟒竟從他的胸口破出,緋紅的鮮血沾滿了白蟒的每一片蛇鱗縫隙,宛如一朵浴血的白色彼岸花。

  白霒右臂一抖,那隻洞穿張鈺身體的白蟒便縮回到了她的袖口之中,回頭看著跪滿在地,已是麵無血色的小道士們,“聽你們師叔所言,剛剛你們的話隻是為了求生而說出的謊言了?”

  眾小道趕緊叩首求饒,口中直念饒命。

  白霒邪魅一笑,雙手一推,數條白蟒從袖中射出,直奔一眾小道士而去。

  生死之間,一道青光閃過,無數青蛇向著白霒麵門而來,她心中暗喜,收手躲過。

  “你無非是想找我晦氣,別連累無辜!”

  白霒笑道,“姐姐我也是在做我這教法聖女的份內之事啊,妹妹你這是何意?”

  眾小道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驚魂未定,隻聽青苒喝道,“你們還不快滾!”

  一聽這話,就像得了特赦似的,眾小道連滾帶爬的奔了出去。

  白霒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正如青苒所說,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青苒妹妹,阻礙教法會執法,是什麽罪過?”

  青苒冷笑道,“你不就是想找個借口對付我嗎?廢話別說了,動手吧。”

  “既然如此,就別怪姐姐無情!”白霒雙手交叉拍向地下,兩條白蟒直衝入旅店的磚地之中,似是鑽入了地裏。

  一時間眾人腳下發出陣陣顫抖,仿佛大地都在震動。

  青苒向旁一閃,原本所站之處立時破開,兩條白蟒從土中鑽出,接著白霒雙臂一抬,那中段身子埋入地中的白蟒居然將兩人之間的土地全部掀起,足有兩三米深,巨大的土塊向著青苒翻去。

  青苒麵對如此誇張的攻勢毫不示弱,雙掌一拍,袖中無數青蛇湧出,將那巨大土塊擊成了無數土渣,接著那兩條白色巨蟒與這如海水般的無數青蛇糾纏在了一起,鬥的異常激烈。

  白霒雙手一抖,兩條巨蟒便從她的袖中脫離,接著從袖中飛出一把白色長劍,落入她的手中,身子騰起,掠過蛇海直刺青苒。

  青苒也從雙手的袖口中飛出兩把青色短刀,身子一躍,與白霒在蛇海之上乒乒乓乓的交上了手。

  這兩個女人鬥的十分激烈,每一次交手都會爆發出一道紅色氣浪。

  這是兩個紅靈級別的靈者,已是菲斯特靈的水準,看樣子與劍音不相上下。

  但白霒的紅色靈力要比青苒的深,顯然修為在她之上。

  果然,兩人鬥到百十來回合後,白霒抓住了她的一個空隙,一腳踹上她的肩頭,她立刻跌進了蛇海之中。

  這一下,那無數條青蛇也跟著敗下陣來,兩條白蟒趁機襲向青苒。

  那一瞬,一道青光閃過,兩條白蟒被分成了兩半,落在地上化為了四段細小的白蛇屍體。

  白霒看著這個忽然插手的男人,緊鎖眉頭,怒道,“你又是何人?”

  “捕蛇人,白馬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