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覓心聆劍語
作者:萱草花雨      更新:2020-07-09 14:35      字數:3588
  “你們倆老實交代,你們的靈劍術究竟是跟誰學的?”

  下山的路上,唐珊雨仍無法釋懷自己被一個剛入門兩天的師弟和師妹一招秒殺,心有不甘的追問道。

  兩人隻是笑笑,白馬筱大笑著說,“師姐你別問了,說出來你也會覺得我們在耍你。”

  唐珊雨一腳踢過去,“那你們別耍我不就得了?說實話!”

  白馬筱捂著被踢的屁股,“就是實話會被你當成是戲耍,不然早就和你說了。”

  “你說說看啊!如果是實話,又怎麽會被當做戲耍。”

  “那你答應我,我說了之後不許動手。”

  唐珊雨拍著胸脯保證,“隻要你說實話,我就不動手。”

  “那我說了。我們是來自未來世界,這兩位都是未來世界裏的南宮劍宗的傳人,所以……”

  唐珊雨立刻飛起一腳,怒道,“你敢耍我?!”

  “我就說嘛……哎呦……說好了不動手的!”

  “可你也沒說實話!”說著又踹一腳,“再說我也沒動‘手’!”

  看著追逐打鬧的兩人,聶澗楓問道,“小師叔,昨晚……大師姐怎麽了?”

  劍音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回答道,“我跟她回了房後,她就一直躲在被子裏哭,我怎麽勸都沒用,什麽也不肯說。”

  昨天晚宴上她的表現的確有些奇怪,準確的說是她和南宮羽兩人的互動很奇怪,看似是很簡單的場景:徒弟不忍看到師父屈尊陪酒,於是要求代替師父,因她年紀還小不能喝酒,所以南宮羽嚴厲拒絕。

  可是,聶澗楓的直覺告訴他沒這麽簡單,也許是他想多了。

  聶澗楓沉聲道,“見到師父如此折辱,傷心也是難免的。”

  “我看沒這麽簡單。”劍音的直覺和聶澗楓一樣,她微一歎息,說道,“昨天半夜,我注意到她偷偷跑出去了,半天沒有回來,我就跟了出去,結果看到……”

  聶澗楓見她有些遲疑,趕緊追問道,“看到什麽?”

  劍音的表情充滿疑惑,她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我遠遠的看到師父的寢宮還亮著燈,心想這小丫頭可能在那兒,剛靠近就聽到師父很生氣的喊著‘出去!’,然後她就哭著跑了出來。我趕緊跟回房,發現她哭的更傷心,而且我還注意到,她的臉頰有些腫,估計是被師父打了耳光。”

  聶澗楓很是驚訝,這南宮羽雖然短短兩天就打了白馬筱好幾次,但她對唐珊雨可一直是寵愛的很,居然會動手打她,不知這兩人究竟在房裏說了什麽。

  看著正和白馬筱嬉笑打鬧的唐珊雨,她的臉上滿是幼稚少女那天真無邪的歡笑,似是忘卻了昨天發生的種種,不知是她真的不在意,還是……用笑容掩蓋她內心的痛苦。

  她和南宮羽這對師徒,總覺得隱藏著很深的悲傷,完全不像她們表麵上那樣平靜。

  兩人在山林間打打鬧鬧,好半天才停歇,白馬筱已是氣喘籲籲,被唐珊雨逮住,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過了好半天,兩人終於消停。

  “對了,大師姐。師父是堂堂郡主,為什麽不留在皇宮享福,要來這裏受罪呢?”

  唐珊雨奇怪的看著他,“你這個木頭,怎麽又問這種問題?”

  白馬筱趕緊甩鍋給了聶澗楓,“還是三師弟想知道,我替他問的。”

  想起之前他的說辭,唐珊雨臉紅的瞥了一眼聶澗楓,果然又從一個脫兔變成了處子,“其實師父是被太師父撿來的,很小的時候太師父就去世了,師父十二歲便成為了宗主。也是因為成為了宗主,有了些名聲,這才被南家的人找到,才知道師父的母親原來是當今太後的妹妹,所以算是皇帝的表妹。再加上師父的姐姐是皇後,所以就被皇帝封了個武寧郡主,還想讓師父入宮呢,可是師父放不下劍宗,所以拒絕了。”

  說是入宮,其實就是給皇帝當老婆去的,白馬筱不以為然的說,“後宮哪有這裏舒服,要是我的話我也不願意。”

  唐珊雨不服氣的說,“當娘娘多威風啊,要什麽有什麽,還沒人敢欺負你,多好?”

  白馬筱擺擺手,“你不知道,入了後宮的話這輩子都出不去了,皇帝這麽多老婆,可能幾個月才能見一次自己的丈夫,很寂寞的。而且,誰告訴你不會被欺負的?後宮那些妃子之間勾心鬥角的,一不留神就會被整,要是懷了龍種那更是不得了,好多人天天想要你死呢。”

  唐珊雨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麽知道這些?你以前在後宮待過?”

  “呸!你才是太監!”白馬筱嗔道,“宮鬥的電視劇和小說還少嗎?女人嘛,都是這樣,表麵上姐姐長、妹妹短的,背地裏盡是些陰謀詭計。”

  “哪有小說敢寫後宮生活的,公然議論皇室秘辛,這是嫌命長啊?而且,電視劇是什麽?”

  白馬筱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帝國時代,莫說沒有電視劇,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麽拍,即使是描寫以前朝代的後宮,也會被敏感的皇家認為是含沙射影,分分鍾招來殺身之禍。

  “電視劇就是在舞台上演戲、唱戲的意思,知道演戲吧?”白馬筱信口胡謅道。

  唐珊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哪有這樣不怕死的戲子哦……”

  白馬筱不想和她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萬一再引出未來世界的話題,她又該以為是在耍她了,正好說話的工夫他們已經進了樂港縣,白馬筱問道,“對了師姐,我的佩劍斷了,可以順便幫我也配一把嗎?”

  唐珊雨抬起頭,看著他背後那把劍,“你不是有嗎?”

  “這個啊……”白馬筱將背後的劍解下,從裹布裏取出,“你看,這是把鈍劍,木頭都砍不斷,怎麽用?”

  唐珊雨看著這把劍,好奇的眼神將它上上下下掃了個遍,奇怪道,“這劍的造型很奇特啊,不過很漂亮。哎,這麽好看的劍,磨一磨就是了,何必花錢重新做一把。”

  “嘁,你還真給師父省錢。”

  “給師父省什麽錢,花的都是你自己的月例呀。”

  白馬筱驚訝的說,“什麽?!出門前我明明看到師父給你錢了!”

  唐珊雨揚起了眉毛,“那都是提前預支給你們的,到時候按價格扣你們的月例。佩劍對於劍宗門人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你會讓別人給你生孩子嗎?”

  “你這什麽奇奇怪怪的比喻……”白馬筱心想這劍雖然鈍,但堅硬異常,這麽長時間來無論是武器還是靈力都沒法傷它分毫,隻怕磨刀石也拿它沒辦法。而且這劍除了防禦好用外,唯一的進攻就是化光為刃,在這個時代無異於是法術,會挨南宮羽的鞭子不說,還會給劍宗招來滅頂之災,有機會的話還是再買一把比較妥當。

  反正師父這裏包吃包住,扣一兩個月的月例倒是沒什麽關係。

  說話間,他們來到樂港縣內鐵市的一家鐵匠鋪前,這周圍均是做鐵器生意,襯托之下這家店鋪毫無特別之處。

  “這裏是五郎叔的鋪子,自古以來我們劍宗門人的佩劍都是在這裏打的。”唐珊雨說著,走進了這間鋪子。

  這鋪子不大,一間土房外支著外棚,棚下是電視中常見的打鐵設備,最外麵的桌子上放著一些成品,但都是些剪子、菜刀之類的家常鐵器,不像是會做刀劍的。

  過了一會兒,唐珊雨垂頭喪氣的出來,劍音問道,“人不在?”

  “五郎叔在睡覺,我們待會兒再來吧。”

  白馬筱奇道,“大白天睡什麽覺!還做不做生意啊!”

  唐珊雨歎了口氣,“五郎叔就這樣,要不怎麽被人稱作‘怪五郎’呢?搞得到現在他真名叫什麽,已經沒人知道了。”

  白馬筱心說這人這麽奇怪,難道是個什麽大隱隱於市的世外高人?他看了看桌上的一把菜刀,拿起來看了半天,感覺好像沒什麽奇特之處。

  “這些都是他做來玩的。師父說過,五郎叔這叫聰明,如果菜刀剪子什麽的做的太好,客人就會來得多。”

  白馬筱笑著說,“這不廢話嗎?東西做得好,自然會有很多客人。怎麽,他反而不喜歡這樣?”

  “他是怪人呀,從不喜歡別人打擾,而且有別的門派的人慕名前來請他打造兵器,肯定會被拒絕,他隻為我們南宮劍宗鑄劍。”

  開著一家鐵匠鋪,不要百姓來買,也不給其他門派鑄劍,好像是專門為了南宮劍宗才一直待在這裏似的,聶澗楓不禁好奇的問道,“這人與我們劍宗有什麽淵源嗎?”

  唐珊雨想了想,“淵源?倒沒聽說過。隻是師父說過,太師父的劍就是五郎叔做的,好像每一代劍宗門人的佩劍都出自他之手。這麽一想,好像是我們的劍宗的老熟人了。”

  白馬筱想了想,總覺得哪裏不對,“等等,你說每一代人的劍都出自他之手,那他今年得多大了?你居然還叫他‘叔’?”

  唐珊雨愣住了,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歪著頭思索了片刻,“你這麽一說……好像他的樣子從來都沒有變過哎……”

  這難道是個不羽人?不對,這個世界不是沒有靈者嗎?

  莫非……是蛇神教實行法力管製之前遺留下來的?

  “你聽說過有不羽人嗎?我是說……那種長生不老的人。”

  唐珊雨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怎麽可能?你以為是神仙嗎?不過……聽說蛇神教的幾位高層神官幾百年都沒換過人。不過他們本就是一群手持法力的怪物,長生不老也不稀奇。”

  蛇神教?白馬筱這根敏感的神經立刻調動起來:這五郎,該不會是蛇神教派來監視南宮劍宗的吧?

  正胡思亂想著,屋內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唐珊雨一聽這動靜,丟下白馬筱的話題,激動的說,“五郎叔醒了!沒想到這次這麽快!”

  四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那土房的門口,不一會兒現出一個身材矮小的邋遢大叔。

  他剛一出現,白馬筱就聽到魂侶驚奇的聲音,“這是個……鬼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