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淵之前根據王陽的反應時間給出了三種判斷。

  而現在這個回信時間剛好押中了其中一個判斷，不過孔淵沒有武斷下定論，而是決定把王陽發過來的消息仔細看一遍再說。

  是的，一向更樂意當麵斥責孔淵的王陽，這次居然是以發信息的形式跟孔淵聯係，這可真是讓孔淵非常新鮮。

  要知道王家上一次用文字形式發送消息，就是上次孔淵擺平了李榮鑫留下的病毒軟件後要賣給各家的殺毒程序那會兒。

  當時王家用正式郵件回絕了孔淵。

  除此之外每次王陽看孔淵不順眼，或者是自己脾氣不順的時候都要用視頻親自嘲諷一下孔淵。

  所以孔淵對王陽這次隻敢發消息的行為定性為認慫了。

  等他看完所有消息之後，這個判斷就越發堅定。

  消息中稱，王陽收到了孔淵的證據之後非常震驚，並抓緊速度進行了內查。

  孔淵看到這邊時冷笑了一聲，又是內查。漠駝方麵現在也是要內查。

  而經過非常嚴苛的盤查之後，王陽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手下自作主張擅自行動，跟王家沒有半點關係，更別說是王陽的鍋。

  平行而論，如果是別人這麽跟孔淵說話，孔淵一定會覺得對方這個甩鍋的姿勢太難看了。

  不過從王陽口中說出來，孔淵倒相信這是實話。

  特別是王陽特意提到，是這個手下因為不滿王家的待遇，所以心存怨懟故意搗亂。

  以孔淵此前對王家種種反應的判斷跟對王陽本人的認知來講，是非常符合現實的，孔淵覺得這多半就是事實。

  不過現在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林氏手裏了，抓到證據抓到把柄的是林氏，林氏說王陽有問題，那王陽就是有問題。

  哪怕有問題的確實是王陽的手下，林氏也可以說跟那人無關。

  想來王陽也是已經想明白這一點，所以紓尊降貴地給孔淵來了一封“低聲下氣”的認錯。

  下午何雨的工作由於要用到總係統，所以來到孔淵的辦公室蹭大功率的電腦。

  他聽到孔淵聲聲冷笑，悄悄豎起了耳朵，準備聽個完整的回頭好說給歐克絲跟張耀聽。

  孔淵把王陽的所有消息看完之後沒有猶豫，立刻就撥通王陽的私人電話。

  這個由係統發出的視頻電話是沒有辦法拒接的，係統的黑科技讓它可以屏蔽一切拒絕操作。

  在當事人接聽之前都會不斷地高頻率提示，所以孔淵半點不怕王陽對這個電話視而不見。

  很快，王陽接通電話，他的立體投影形象同時出現在孔淵的辦公室中。

  “孔淵，那個消息你看了不滿意？”

  王陽的聲音低沉傳來，聽得出他非常不高興。

  而他的立體投影也非常清晰地表現出他現在的狀況，確實是滿臉烏雲。

  “王陽，現在是你王家對我們林家采取了違規的手段，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想讓手下人背鍋，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孔淵好整以暇地含笑問道。

  他這個態度就是故意要激怒王陽的，他知道王陽在這個時刻一定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竟然有這麽大一件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悄發生而他全然不知，怒的是做出這種留下諸多收尾糟心事的人竟然是他的心腹手下。

  此時孔淵隻要繼續火上澆油，就能看見王陽失態的一麵，而人隻要一失態，就容易口不擇言，也更容易暴露秘密。

  孔淵現在手中關於王家的把柄還不夠多，最有力的就是以威逼利誘收買藥廠員工董平一事。

  他現在要利用這件事挖出王家更多的把柄。

  “孔淵，我給你的消息應該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對你員工的遭遇深感遺憾，但事情不是我做的，你栽贓不到我頭上。”

  王陽非常沉穩地應對，但孔淵分明看見他鼻翼抽動了一下，是強忍怒意的表情。

  “你手下那個人，是你的心腹吧？他有你當靠山，又是用你的名義調取資金辦事，這件事情怎麽樣都跟你脫不了關係，這種時候才來否認是不是太晚了？”

  “你脅迫我的員工做出有損林氏的事情時，沒想過會有被拆穿的一天嗎？”

  孔淵不為所動，繼續用話術套王陽。

  “孔淵！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再怎麽說也不至於對一個小職員出手！那把我王家的麵子往哪裏擱！

  你現在咄咄逼人無非就是想捉我痛處，這不就是在商場上正麵贏不了我，想耍手段嗎！？”

  王陽忽而大怒，把對著下屬還沒發泄完的怒火也傾瀉出來。

  但孔淵知道他這是在激將法，看似生氣，實際內裏心虛得很。

  因為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就是平時自己的做派，至於孔淵的做法，就算他想歪曲事實也找不到孔淵下黑手的證據。

  隻要沒有證據，那孔淵就是非常幹淨清白的。

  王陽自然不願意相信孔淵如此剛正不阿，不過他的情報團隊比不上林氏，查不到孔淵的底細，這是他技不如人，他認栽，卻不能認輸。

  這種時候他就得靠詐唬了。

  按照王陽自負的想法，他在商場長經驗十足。

  孔淵即使再厲害也不如自己經驗豐富，隻要不斷對孔淵施壓，孔淵一定很快會被他成功打擊。

  然而孔淵不僅沒有因為王陽的話被調動起負麵情緒，反而輕笑道：

  “王陽，你現在這個激動的態度，真的很像做賊心虛。

  我現在手裏頭的證據隨時可以往六扇門遞，你的心腹和你有什麽緊密關係，我想這些在六扇門裏都不是秘密。

  你說不是你做的，從證據上來看可看不出來。

  我以為你給我發那個消息是想跟我和解，沒想到你竟然反過來還想敲我竹杠嗎？”

  孔淵這番話對震懾王陽是十拿九穩的，原本就是掌握著優勢，怎麽可能被王陽嚇唬過去？

  果然王陽聽完之後就沉默了，他的立體影響陰沉的摸了一下鼻尖的冷汗，手中青筋迸現，在努力忍耐不對孔淵惡言相向。

  他心知孔淵說的是對的，但要忍住自己的脾氣也實在很困難。